刚准备去蹭蹭女儿的小脸,熟悉的血腥味从鼻尖一闪而过。 沈清烟当即警惕地站起来,竖起耳朵! 她耸了耸鼻尖,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跟上去。 却看见刚刚想要害死槿儿的凶手,进了宋语晚的院子。 宋语晚面目扭曲,全然没有以往那副温婉的模样:“忽然出现了一只疯狗?真是废物!这点小事都做不好!” “一定要在我嫁进侯府前除掉那个碍眼的东西,我不想给人当后娘!” 竟是宋语晚! 沈清烟小心翼翼退出院子,接着一路狂奔去了主院。 见到齐豫白的那刻,她故技重施,上前衔住齐豫白的大氅,想着去抓宋语晚一个现行! 可她咬着牙拖了半天,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原地扑腾! 头顶忽地传来齐豫白的冷嗤。 “不知道为什么,明明你只是一条狗,但我看到你,便总是会想起她。” 沈清烟动作一顿,齐豫白清冷的声音砸在耳边:“你说,我漠视槿儿,另娶妻子,等日后她回来,她会不会后悔?” 沈清烟心口一疼。 在牢狱中那九百多天,她早就悔了。 日复一日坐在墙角望着窗边,想念她的夫君和孩子。 想知道他们过的好不好,为什么不来探视她…… 齐豫白轻嘲一声,拧眉别开视线:“我真是疯了,竟同一只牲畜说这样多。” “她既然决定了要为她的弟弟妹妹替罪赴死,本候又何必在意。” 说完,他转身便离开。 望着他的背影,沈清烟的心底被各种情绪淹没。 有心痛,有失落,更有的,是无力。 她想和齐豫白解释,却又怕汪汪叫,惹得他更加不悦…… 沈清烟心事重重,迈着瓜子在府中溜达许久,才猛然想到一个解决误会的办法! 京城郊外。 沈清烟从狗洞出了侯府后,一路拼命狂奔,去到了曾经父母留下来的老宅。 当年,沈梁州求她顶罪时,曾在贡院给她写过一封信。 说自己冲撞皇族,若是定罪,会被判五年,不能入仕。 沈清烟不忍他多年寒窗苦读,前程就此断送,便答应替他顶罪! 老宅中还存放着她以前的账本,上面记录了抚养弟弟妹妹的所有收入支出! 要是能找到这两样东西,她就能澄清误会了! 沈清烟焦急地在府内四处搜寻,找到信和账本时,双眸一亮。 上前叼住正准备离开,外面忽地传来嘈杂声。 接着,屋中便燃起了滚滚浓烟! 哪里来的火!? 沈清烟心跳一滞,远远就看见沈梁州和沈芸月站在门口,手里拿着火把! 隔着烟雾烈火,沈清烟看不清他们的神情。 却能清楚的听见沈梁州冷声说:“沈清烟即将被休,如今老宅也没了,她出狱后也只能等死了吧?” 沈芸月附和开口,声音缥缈没有一丝感情:“今后我们不必再提起过去,也就当,从来没有过沈清烟这个人。” 第8章 从没有过她这个人…… 沈清烟双眸被烟熏的干涩疼痛,眼泪直掉。 跳跃的火光带着灼热温度灼烧而来,皮肤上刺痛难忍。 却仍旧抵不过心口创痛。 看着弟弟妹妹离开的背影,她不合时宜地想起以前相依为命的日子。 弟弟沈梁州担忧她冬日洗衣,手上会满是冻疮。 便四处替同窗抄写书文,只为多换几块炭。 他一边抄书,一边咬着牙说:“阿姐,我一定会用功念书,出人头地让你过上好日子。” 四周邻居对着沈清烟指指点点,说她带着两个拖油瓶,是没人会要的活寡妇。 从来没和人红过脸的妹妹沈芸月拿着刀冲上去,狠狠和说闲话的人打了一架。 那时,她差点伤了脸,却满不在乎地抱着沈清烟说:“阿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姐姐。” “有我和哥哥在,谁也不能伤害阿姐分毫。” 可如今,自己受到的最大伤害,却是来自他们…… 这时,“嘭——” 火焰爆裂声炸响在耳边,火星弹出来灼伤沈清烟。 她才强行止住眼泪,逃了出去。 老宅在眼前一寸寸化为灰烬,沈清烟的心也仿佛死去了,甚至忘了是怎么回到侯府的。6 府里已经铺上了红绸,到处都喜气洋洋。 沈清烟心口闷痛,忍下情绪叼着账本去找齐豫白。 却看见槿儿被罚跪在主院中,弱小的肩膀上积了厚厚一层雪。 沈清烟双眸一刺,当即丢了账本,冲上去衔住女儿的衣角,要拉她起来。 槿儿看着它,眼里闪过惊喜后,又失落地揉了揉沈清烟的头:“我偷偷藏了娘亲留下的首饰,想离家出走,惹了爹爹生气,正在被罚跪。” “小狗,你快走吧,免得爹爹出来,会迁怒于你。” 槿儿声音虚弱,脸色已经白的几乎透明:“不知道为什么,看见你,我总会想起娘亲……” 沈清烟心口又酸软一片,又像是被人拿着利斧,一刀刀往下劈砍。 “把沈清烟的东西都丢了,还有这只狗,也一并处理了!” 宋语晚不知何时来了,指使下人的声音中带着得意。 沈清烟心一紧,忍不住朝着她怒吠:“汪汪汪!” 槿儿赶忙搂住沈清烟,冰冷的小手不断揉着她的背,哀求宋语晚:“宋小姐……东西烧就烧了,但这只小狗能不能留给我……” 宋语晚杏眸中闪过狠意,语气却还是温柔的:“这狗虽看上去血统还行,但到底难以驯服,等我嫁进来,再送你一只更好的。” 槿儿不断摇头,紧紧护着沈清烟,眼眶红到发湿。 宋语晚轻笑一声,挥了挥手。 下一刻,那些护卫便冲上来,要从槿儿手里抢走沈清烟。 槿儿的手腕被扯到通红,也不愿放手。 “不要……娘亲……” 稚嫩的哭声像刀在上沈清烟的心里剐。 她再也忍受不住,从槿儿的怀里挣脱出来,冲向宋语晚。 就在沈清烟快要扑倒宋语晚的那一刻。 后颈猛然被人提起,齐豫白冰冷的声音从头顶传来。 “果然野性难驯。” 说着,他随手一丢,漠然命令:“来历不明的野狗,拖下去打死。” 沈清烟身上本就残疴未愈,又经历火烧,这一摔更是震得浑身都在疼。 爪子发颤还没爬起来,护卫雨点一般的棍棒就落了下来。 她疼得只觉五脏六腑都移了位,隔着护卫的间隙看齐豫白的神色。 那漠然让她心口一痛,像是突然被狠扎了几刀。 槿儿被护卫死死压住,不断挣扎哭喊着:“不要!不要……” 那热泪滴在地上,融化冰雪,也烫伤沈清烟的心。 她满眼泪光想安慰女儿,开口却只剩下细微的呜咽声:“汪……” 这时,门外陡然传来护卫急匆匆的通报声。 “侯爷,天牢来人请您过去,说是夫人出事了!” 第9章 齐豫白脸色一沉,护卫们当即便察言观色的住了手。 槿儿含着泪挣脱桎梏,把浑身是伤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