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泽木嘉央一贯淡漠的眸子里浮现出一丝不自然的神情。 可他薄唇开合,却只吐出一句反问。 “嫁给他,不如嫁给我。” 我整个脑袋已经乱成了一片浆糊。 如果不是事情发生在我身上,我很难想象,这样一个如同神祇的高岭之花,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。 更别提,他明明跟霍经年说明天上午才是结婚的好时候,可现在看来,他说了谎! 最重要的是……我只是一道灵魂,不是活人啊! 他要怎么跟我结婚? 难道像霍经年一样,配一场冥婚? 无数的谜团萦绕在我心头,哪怕泽木嘉央再俊朗神秘,也让我升不起丝毫旖旎之心。 我再度退后一步,害怕地说:“我还是不想配冥婚,跟你也不想!” 我结结巴巴地找补:“你、你找个活人不好吗?以你的姿色……不是,以你的颜值和本事,肯定很多姑娘喜欢!” 泽木嘉央神情凝了一瞬,垂眸说道:“除了你,没有人适合跟我结婚。” 适合?我疑窦丛生,不由问道:“为什么是我?你又欠我什么?” 泽木嘉央抿唇不语,眼底却似乎闪过一丝阴霾。 莫名的,我有些失望,因为没有知道原因,但也有些松了口气。 毕竟,无论生死,没人想无缘无故就结了婚。 一个渣男,一个神秘的西藏男人,这两个,我都不想。 就在我疑惑时,霍经年的声音从二楼传来。 “泽木大师,你在跟谁说话?” 他迫不及待的冲下来:“是阿安回来了吗?” 霍经年经过我身边,半分眼色都没朝我扫过来,他还是看不见我。 泽木嘉央看了他一眼,声音淡然如雪山巅的风。 “自然是,跟我未来的妻子。” 第12章 我猛地看向他,清冷如神明的男人,嘴里吐出‘妻子’这两个郑重又缱绻的字眼。 实在很难不让人脸红。 哪怕我是个鬼,也仿佛重新听见了自己的心跳。 但我还是将心底情绪按捺下去,告诫自己不能为男色所迷惑。 我不禁问泽木嘉央:“你到底是什么意思?为什么我适合结婚?” 我看着他沉默的样子,试探性的问了一句:“总不能是我还活着吧?” 这句话出来,我自己都惊了。 而泽木嘉央的眼神顿时变得幽深。 即使他不说话不点头,只这一个眼神,我也已经明白过来。 这是比得知有人能听见我说话更让我震撼的认知。 要是我的灵魂有心跳,我此刻一定已经心脏要跳出嗓子眼了。 难道神山真的听见了我的祈愿? 我按捺住心底的狂喜和激动,脑海中浮现周曦瑞的模样,眼眶一阵酸涩。 如果我真的没死,那会将戏做得这么全套的人,除了周曦瑞,不会有别人了。 想到他眼里那么真切的痛和恨,我知道,这不是神山显灵,是我的挚友忍着痛苦为我做了这一切。2 我喃喃问:“有什么办法,能让我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吗?” 泽木嘉央避开霍经年的眼神,似是训诫,却明明白白开口。 “如果你能彻底放下他,就能重获自由。” 我怔了一瞬,才明白他的意思。 这些天,我之所以被困在霍经年身边,都是因为我对他有执念。 刚开始我是将对他的执念附着在戒指上,因为我在死前满心想的都是要和他结婚的事。 所以当戒指被取下来给别人的时候,我才会被抛下,在旷野上差一点就迷失了。 可后来再次见到霍经年,我又被困在他身边…… 我本以为我早就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执念,可是我却还是被困在他身边好几天。 不过现在,我可以笃定地回答:“我当然已经彻底放下了。” 以前霍经年不好好吃饭,我会急得要命。 他为了叶嫣然彻夜买醉的时候,我也心痛如绞。 可现在看见他为了我不吃不喝,我却只像是个旁观者一般,心里毫无波动。 我这样回应了,可霍经年听不见。 他只听见泽木嘉央那句话,顿时激动不已:“不!我怎么能放下她?阿安就是我的命!” 我翻了个白眼,真想上去扇他一巴掌,叫他闭嘴。 他根本不配喊我名字,更不配说这种话! 我刚这么想,就见周曦瑞冲了进来,一巴掌重重甩在霍经年的脸上! 他指着霍经年骂:“你要不要脸,就仗着阿安没人撑腰,你配冥婚?你也配?” “霍经年我告诉你,哪怕我舍了这条命,我也要跟你杠到底!” “如果阿安在你那里要真这么重要,你会这么多天都不和她联系?你会对叶嫣然爱得死去活来?” 霍经年眨了眨通红的眼,却已经没有眼泪可以流。 他有些仓惶地说:“不,不是……我对烟……不,我对叶嫣然,只是一时的新鲜感而已。” 周曦瑞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扯着嘴角“哈哈”笑了两声。 他忽然弯下腰,凑近了问:“谁告诉你,一时的新鲜感就不算背叛了?霍经年,这么简单的道理,不用我这个当朋友的告诉你吧?” 周曦瑞比霍经年小几个月,小时候他总是跟在霍经年身后打转,长大了也不遗余力的支持着霍经年的事业,他经常开玩笑,说这辈子有我跟霍经年这两个朋友,值了。 可当初那个爽朗又讲义气的男孩,现在穿着名贵的西装皮鞋,脸色苍白着,对着昔日的好友,却只恨不得扒了他的皮一般。 而当初那个会跟他两个人打一群社会青年,就为了给我出头的少年,却在不知不觉中烂掉了。 我看得一阵难受,深吸了一口气,拍了拍泽木嘉央的肩,说:“你帮我问他,那他们的孩子是怎么回事?” 第13章 我有些意外的发现,泽木嘉央虽然可以碰到我,可我想碰他的时候,却依旧是触不到实物。 但他似乎僵了一瞬,随即眼中神情变得格外复杂。 他大概是没想到,有一天会被一道灵魂当成传话筒吧。 可我实在忍不住,我就想提醒霍经年,别忘了自己身上还肩负着做父亲的责任。 毕竟小孩子是无辜的。 我见泽木嘉央似乎有些犹豫,凑得更近:“拜托,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传传话了。” 我看见男人匆匆移开目光,往旁边撤开一步,耳朵似乎有些泛红。 他不自在地轻咳了声,看向霍经年,问:“那你跟叶嫣然的孩子,是怎么回事?” 这话一出,霍经年顿时如遭雷击一般,整个人剧烈地一颤,脸上最后一丝血色都褪去了。 他像是见了鬼,又像是被人扒掉了最后一层遮羞布,脸上一阵白一阵红。 “大师,你、你这都能算出来……?”他喃喃自语一般,神情恍惚地点点头,“是,我和……叶嫣然,我们是有一个孩子。”3 随即,他又连忙抬起头,心虚地解释:“但那是一个意外!我那次是去应酬喝多了,误把她当成了阿安,才……” “我醒来之后恨不得杀了她!但她跪在地上求我,我看她哭得实在太可怜,就……” 霍经年哑着声音,满是痛苦地说:“可我没想到,就那一次,她就怀了孕……那毕竟是我的孩子,我又不舍得让阿安受生育的苦,就想让她把孩子生下来,然后……” 我听到这番言论,简直反胃想吐:“你不会是想说,让她把孩子生下来,就过继给我吧?霍经年,你不觉得自己太无耻了吗?!” 泽木嘉央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,只是眼神冷得骇人。 周曦瑞闻言却讥讽地笑了起来,俯视着他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卑微的可怜虫。 他用带着怜悯的语气说:“霍经年,你还不知道吧,叶嫣然怀的孩子,根本就不是你的种。” 霍经年顿时僵住,抬起头怔愣地看着他,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:“你说……什么?” 周曦瑞单膝点地在他面前蹲下,缓缓说:“你以为你把那个孩子藏得很好么?你以为,你离开的这几天,我除了管理公司,就什么都没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