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经年眼睛充血,无力靠在墙上滑坐在地,无助地摇头:“不可能,我不相信……她一定是生我的气所以才不肯见我。” “一定是你们和她说了什么……” 齐澹忽然低头看了眼手机。 再抬头,他吐出冰冷的字句:“有人要我告诉你,要想人不知,除非己莫为。” 第18章 给齐澹发消息的那个人当然就是我。 看着监控里霍经年失魂落魄的模样,我心里半点起伏都没有。 只有痛快。 霍经年活该,他今时今日得到的一切报应,都是他活该。 我一时沉浸在自己的复仇计划里,没意识到有人正在靠近自己。 等泽木嘉央的声音在耳旁响起时,我毫不意外地被吓了一跳。 他说:“你之前灵魂离体就是因为执念太深,如今归位,我理解你心有怨气,但这种执念也务必不要太深,否则伤身伤心,于你没有益处。” 他的声音如春风拂面,轻而易举就驱散了我心中的躁意。 我怔了怔,忽然因为自己刚才的情绪起伏而觉得不敢直面他。 泽木嘉央,他像清澈的水,像耀眼的光,那样坦诚,那样心无杂念。 他是不是……会很瞧不上我这睚眦必报,斤斤计较的性子? “泽……”我想喊他的名字。 刚出口,看见他望向我的目光,才倏然想起他刚才说的话,改了口:“嘉央。” 泽木嘉央点了点头,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一般:“我不是不赞同你为自己出气,相反的,这是因果循环,人之常态。” “我只是提醒你,不要被这种执念占据理智太久。” 我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。 他赞同我报仇,但希望我不要一直被报仇这件事占据所有心思。 我还有自己的生活,没有霍经年,我的未来只会更好。 就像一块白布,沾了脏东西,及时洗掉就好,没必要洗掉后还一直在意,一直嘀咕。 我看着泽木嘉央,轻轻点头:“好。” 这时有风吹过。 当我的头发被吹起,与耳垂上的绿松石耳坠纠缠在一起时。 我才回想起泽木嘉央将他的耳坠给了我。 我摸了摸那圆润的珠子,心中有些不舍,但还是问:“这个……是你帮我灵魂归体的媒介吧?现在该物归原主了。” 泽木嘉央却摇头:“不是。” 我愣住,什么不是? 随即我反应过来,这耳坠不是帮我灵魂归体的媒介。 那他为什么要把这个耳坠给我? 我张了张嘴想问。 但泽木嘉央在我开口前先说了话:“我要回去了。” 我大脑一下空白,下意识想问,回哪儿? 可话出口前我就反应过来,泽木嘉央不属于北京,他要回到藏区了。 一瞬间,我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被如潮水一般的失落淹没了。 我想挽留他,可我又有什么资格? 我垂下眼,竭力压下心底的那点不愉快:“那……你是什么时候的飞机,我送你去机场。” 不,其实我想问,我们还会见面吗? 可我问不出口。 我咬了咬唇,倏然又急切地抬头:“嘉央,你帮了我那么多,有没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?什么都行……还有,我都没来得及和你说一声谢谢……” 尾音被我压在了喉咙里。 而没等我说完,泽木嘉央走到我面前。 他高大的身躯将我笼罩在他的影子之下。 下一瞬,我余光瞥见他抬起手,像是要抚摸我的脸颊。 我呼吸一滞,心跳停拍。 但他的手最后只是落在我的耳坠上。 不,应该说,他的耳坠…… “你不必来送我。”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,有力到我好像能感受到他胸腔的微震,“你能为我做的,就是等我。” “沈槐安,我们很快就会再见。” 第19章 泽木嘉央离开了。 等他坐的车彻底离开我的视线,我才从怔愣中回过神来。 而他手指的温度彷佛从耳坠传过残留在我的耳垂上,我看见自己的整个耳朵都烧的慌。 他让我等他…… 他说,他还会回来…… 虽然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,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找我。 但我对他的话深信不疑。 我这时才重新拿起平板。 看着画面里依旧在发疯的霍经年,我心想,既然如此,那么就把这一切都终止在泽木嘉央回来找我之前吧。 托周曦瑞的福,因为他让医生的用心照顾,所以我出院后身体很快就恢复了。 那场车祸对我造成的伤害并不大。 经历了一遭,现在回想起来,我还应该感谢这场车祸。 让我彻底看清了身边人的真实嘴脸。 我甚至不敢想象,如果在我和霍经年真的结婚之后,我才知道他是个多么恶心的人,我的人生该是多么的可悲。 离开医院,我回家和父母报了个平安。 并且嘱咐他们千万不要和霍家、和霍经年提起我还没死的事情。 如果有必要,还要请他们在霍经年面前演戏。 听我讲述完霍经年这段时间做的一切,我爸妈表示他们没办法演出来,所以连夜出了国,到国外的公司去出差了。 这样也好。 我一连在家里休息了好几天,身体恢复的同时,每天观看霍经年发疯也成了我无聊时打发时间的趣事儿。 今天看一眼,他在家里把自己喝了个烂醉。 明天再看一眼,他又闹着要出去找我,找我的骨灰,要和我冥婚。 一听到冥婚这两个字,我心里就一阵恶寒。 好在,周曦瑞终于回来了。 “你让我找的人,我找到了。”他坐在我家客厅,给自己倒了杯水。 紧接着两个黑衣保镖就带着一个女人走了进来。 女人丝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,她看看我,又看了看周曦瑞,一下子跌坐在地就要哭起来:“你们放过我吧,我什么都不知道!” 我将茶杯重重搁下,打断了她的哀嚎:“把嘴闭上。” 女人一下噤声,把嘴唇抿得紧紧的。 我看着她,脑海里浮现出之前查到的资料:“苏楠笙,职业骗子,专门勾引男人喝醉之后顺走男人身上的贵重物品。” “目前,你偷过最值钱的东西,是一块价值两百万的手表。不过你不识货,二十万卖给了一个二手奢饰品的老板。” 苏楠笙的脸色在我的一字一句中逐渐变白。 等我说完,她立刻爬伏到了地上:“对不起!对不起!求求你不要报警抓我,我都是被逼无奈的,我妈得了白血病,家里还有弟弟要上学。” “我赚的钱根本负担不起,我是没办法次啊只能这样做……求求你,只要你不报警,我以后一定赚钱把这些都还上!” 听了她说的这些,我抬头看向周曦瑞。 他对我点点头,说明苏楠笙说的都是真的。 我咳了声:“只要你替我做好一件事,我不仅不会报警,还会给你一大笔钱,让你既能给母亲做手术,也能负担你弟弟的学费。” 苏楠笙整个人都愣住了。 她慢慢抬起头,不可置信地看着我:“你说的……是真的?” 我点了点头。 苏楠笙咽了下喉咙,估计是想象不到那该是多少钱。 而后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:“犯法吗?” 我勾起唇角:“我从来不做违法的事,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——” “从这一刻开始,你不再是苏楠笙,而是叶嫣然。” 第20章 苏楠笙就是那天霍经年在清吧遇见的女人。 不知道是巧合,还是天意,她和叶嫣然有八分像。 尤其是笑起来的神韵,简直以假乱真。 所以当我醒来后,计划着对霍经年报仇时,我想起来的第一个人就是她。 死了的叶嫣然固然会让霍经年魂牵梦萦。 而现在霍经年以为我也死了,沉浸在对我的悲伤之中。 我很好奇,当他看见活着的“叶嫣然”时,该是什么样的反应。 晚上七点,我和周曦瑞到了以前我们常去的一家酒吧。 二楼的包厢有一面落地窗,可以清晰地看见一楼舞池和散台的场景。 而一楼的人,看不见包厢里的光景。 我站在落地窗前,看着坐在吧台旁边的苏楠笙,抬手扶了下耳麦:“别紧张,霍经年是喝了酒来的,灯光暗,他瞧不清楚你和叶嫣然的区别。” “你也要自信点,就把自己当成叶嫣然,越投入,你拿到的钱就越多。” 苏楠笙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,然后半倚在吧台上,另一只手把玩着酒杯,姿态妩媚。 我提前和酒吧里的保安和酒保找过招呼。 今晚是我为霍经年专门准备的一场好戏,别人都不能来搭讪苏楠笙。 我饶有兴趣地喝了口酒,就听见旁边周曦瑞说:“霍经年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