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那套道理把别人的话都堵死,不给人一点反驳的余地,而她没理时,往往撒泼撒娇,百宝齐出,让人想数落她,都不忍心张嘴。 他只能干瞪她两眼:“下次不许了?” “嗯,不了、不了。”她挺直了腰,一脸认真地连连点头。 关盛泽的手才在她小腿处轻轻地揉捏起来。 “下午出院,我想带你……” “我想先回家去看看外公。” 说到这,关盛泽按揉的手停了一瞬。 蒲桃看着他那只停顿住的手,显然意识到了什么,睁大眼睛转头直视他:“我外公他……没事吧?” 这回轮到关盛泽不说话。沉默一秒,再开口就是道歉:“对不起,桃桃。” 只这么一句,蒲桃的眼眶就全红了:“他、他是不是不好了?” 关盛泽无意吓她,赶紧解释:“没有,别哭。”他说着,一只手攥着她的手安慰着,另一只手去替她擦眼泪,“是前段时间老人有过一次危险,我自作主张没有告诉你。但是你放心,入院和治疗都很及时,现在已经没事了。” “你……”蒲桃一听外公有危险,浑身的寒毛都炸起来了,瞬时一股怒火往上冲,对着他拔高了声音,“这么大的事你怎么可以瞒着我!如果外公出事了怎么办?我要是当时知道了,我……” 关盛泽见她急了,不得不抢白,又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抱住,稳定她的情绪:“你听我说。那时你刚做完手术,医生说一定要好好休养,术后如果造成二次伤害,你这只脚就好不了了,我这才没敢惊动你。我确实不该瞒你,对不起,不过好在外公他老人家有惊无险。” 他一边说,手一边一下下从她的发顶摩挲到颈后,蒲桃浑身的寒毛都被他温热的手心和这一声“有惊无险”抹平了。 她依在关盛泽身边,默默把脑袋搭在他的肩膀上,调整了几次呼吸。又像解释,又含着点愧疚似地自言自语:“对不起,我不该冲你发火。你是为我好,你为我和我的家人做了好多,我心里都知道,但是我有时候……还控制不住。” “没事。”关盛泽笑一笑,只是笑里有点苦涩。 换作是他的父母,他只会比蒲桃更急。 可是他没机会了。 他低头吻在她的发顶,声音低而温柔:“我明白。” 病房里,半晌无声。 过了许久,才听见蒲桃闷闷地对他说:“过两天,你跟我回家一趟吧。” 一片安静里,关盛泽只觉得蒲桃的话犹如投下了一颗响雷。 轰然一声,炸得他脑子里混沌了一刻。 “见家长吗?”他声线绷得紧紧的。 要不是蒲桃从他身上又跳下去,忙着整理她那堆行李,怎么也该注意到他的不正常了。 可她只顾着往包里收拾自己那堆衣裳。 “嗯。” 关盛泽看着她的背影。 虽然他并没正儿八经谈过恋爱,可也知道,见家长是件正式而且严肃的事。两人的关系没发展到谈婚论嫁的程度,一般都还是不会轻易登门的。 他没想到,蒲桃对他们的关系想得这么深刻,这么迫切。 三步并作两步,他上前将那个女孩一把拽进了怀里。 身体紧贴着,他们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,一下,又一下。 起初是此起彼伏,后来慢慢同步起来。 他的心跳一下,她的心就跟上。 对,就是这样。关盛泽想,他要的就是这样能够相互依偎,相互搀扶的两颗心,他愿意用自己所有的血液去浇灌它,滋养它。 让他们一直紧紧地贴在一起,永远都不要分开。 想到这,他忍不住低头去寻蒲桃的双唇。 “好桃桃。”他在激烈的吻中呢喃,“见了家长是要结婚的。” 蒲桃想说什么,可他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,只是愈加疯狂地衔住她的唇瓣厮磨、吮吻。 她看见他的眼睑染上了浅薄的绯红,继而是两颊、眉骨、额头。 他像是已经忘记了自己身处何处,咬着她的嘴唇,口齿不清地笑:“结婚也好,我们永远都不分开。” 永远…… 蒲桃霎时如遭雷击。 永远不分开。 这样的话从关盛泽口中说出来,幼稚得不像他。 蒲桃想笑,可试了几次,都发现自己脸颊上的肌肉沉重得像僵死了一样。 他们真的能不分开吗?他们可能有永远吗? 她转头,看向病房门上的玻璃。 男人一脸沉醉地拥着她,细细亲吻她的耳后、脖颈,偶然露出的面容里都是满溢的幸福笑容。 他也许真的相信他们能永远不分开。 可蒲桃不能。 蒲桃有她自己要走的路。那条路,别人无法代替她,关盛泽也不会继续选择同路。 爱上一个注定要分道扬镳的人是什么感觉呢?蒲桃不知道。 但此时此刻,她只觉得满心酸涩悲苦快要从胸腔里溢出来了。 她要这个人,即使明知要不到,也要。她想。 于是在关盛泽预备鸣金收兵时,一双柔嫩的手捧住了他的脸。 她送上自己,牢牢地缠住了他。 第55章 老实男人 看着那幢有些陈旧破败的小楼,蒲桃迟疑了。 “怎么不下车?” 见她迟迟不肯拉开车门,关盛泽只好倾身上去,在她腰后一扶。 他低下头来,凑得更近,几乎贴着她的耳廓,窃窃私语:“难道是我这个孙女婿拿不出手?” 蒲桃顺着他的话音转回头去看——他今天特意打扮过了,没穿平日的休闲装,衬衣西裤穿得既整齐板正,又不花哨,一件西装马甲添了些许绅士风度,中长的薄款羊毛大衣又突出了这个年龄特有的洒脱不羁。 他很拿得出手。 “可……这是蒲桃的家,我现在是江荔了。” 拿不出手的是她,她低下头,在心里默默地想。 还没想出个头绪来,额头上被关盛泽曲指,猛地凿上了爆栗:“现在想起来了?前些天跟我赌气出去打工的时候怎么不想?冒冒失失去梁再清面前露脸的时候也不想?” 提起梁再清,蒲桃这才猛然想起来:“呀,梁再清上次还说要去找我,如果他再去柜台,找不到我,是不是就会露馅了?” 她一面说,一面早就把自己刚才纠结的事抛到了脑后,任由关盛泽开了车门,把她从车里扶出来。 “你把梁再清想得太长情了。凭你们那一面之缘,他最多记你两个小时。”关盛泽笑着,从阿奇手里接过各种礼品,“放心,我已经安排好了,即使他要追究,也追不到你头上。” 蒲桃这才松了口气,随意低头看了看,打量他手里拎着的东西:“说好了请你来家里吃饭,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?” 关盛泽也随着她的目光低头。 其实礼品也不多,来之前特意咨询了老人的主治医师,听说老人现在已吃不下什么,特意只选了些营养补充剂和一点煲汤能用的山珍补品。 对第一次登门的新女婿来说,这礼非但不重,甚至还显得略轻了。他还暗暗担心过,怕蒲桃看见这礼,觉得自己在他心里没份量。 谁知她压根没把礼品的事往心上放。 他只好解释:“第一次登门哪有空着手的?这礼我备得不多,看看外公还能用得上什么,我再让人送来。”说完,还伸过脖子去,“帮我调调领带,有点紧。” 关盛泽这么要求,蒲桃就当真把胳膊伸过去,把他的领带扣松了松。 “后面。”他低着头,犹嫌不足,“也调一下。” 她就不得不把胳膊绕到他颈后。 关盛泽个子高,蒲桃站直了才堪堪到他肩膀,即使他弯下腰来,她举着手也吃力。 “你、你再低点头。”她要求。 关盛泽又低了低头。 再低,就低到她的颈窝里。 雪白细腻的肌肤就映在眼前,他盯了两秒,不知道从哪来了点促狭的心思,顺势侧过头去在她脖子上一吻。 那吻很轻,只一触,可是让人很痒,像一只小虫子爬过似的。 蒲桃这才明白,哪里是什么调领带,他分明是故意借机耍流氓! 马上把他一推,伸手在他身上拍了一下:“你干什么!家门口呢,让人看见了多不好!” 这是一片老旧居民区,现在还留下居住的,大多是些中老年人,思想相对保守,别说他们这样当街搂抱亲吻,就是谁家吵上一架,第二天都会成为邻居们议论的焦点。 “哪有人?”关盛泽不理她,在她耳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