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话如五雷轰顶,让纪琼华震惊不已。
她差点就要压不住喉间的腥甜:“……你说什么?” 还没等到贺燕铖开口,门口穆婉诗就不悦的催促:“衍尘哥,你快来啊,不是说好一起去祭拜我父亲吗?” 闻言,贺燕铖立马转身,只留下一句:“等我回来再去找你。” 马车远行,纪琼华再一次被理所应当的抛下。 她以为自己早已习惯,可心口的痛还是如大浪般袭来,压都压不住。 她踉跄地回到偏院,刚关上门就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。 没人顾过她的死活,她只能蜷缩的抱成一团,生生熬过发病时那钻心的痛。 不知过了多久,只发现身体越来越冷。 值得庆幸的是,心口好像没有那么疼了。 忽然,房门被人从外撞开。 居然是去而复返的沈焱,带着一身冷冽的寒风站在门口。 纪琼华强撑坐起,倔强地开口:“你来做什么?” 她不会傻到期盼,她这个‘好兄长’会突然来关心她。 沈焱默了瞬走上前,呼啸的冷风如刀子般涌进,割痛她的脸颊。 她还未从地上站起,头顶就传来沈焱无情的要求—— “君婉,你也看出来了,婉诗真的不能没有贺燕铖,你就把人让给她吧。” 这刺耳又决绝的要求,直接让纪琼华心口都破了一个洞。 她几乎痛到都要喘不过气:“兄长,你可还记得,10岁之前,我是你最疼爱的亲妹妹?” 沈焱缄默。 纪琼华却觉得更加好笑了:“我是真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什么?是不是我死了,你们才会满意?” “你失心疯了?” 沈焱厉声呵斥,掩盖他莫名的心虚。 “我失心疯?那就当我疯了吧,你去告诉你那疼爱的妹妹穆婉诗,不就是想要我的一切吗?很快,她就能如愿了。” “你什么意思?” 纪琼华冷讽,指着门口:“兄长,但凡你关心过我一分,就该发现我此刻正莫名跌坐在地,而你却毫不过问!不送!” 沈焱这才发现她的狼狈,脸色一阵青红,到底还是转身离开。 纪琼华望着他决绝离去的背影,知道两人兄妹的情分已断,终还是没忍住红着眼说—— “如果能有选择,我一定不做纪琼华。” 沈焱脚步一顿,随后更是步伐决然的离开。 等到男人彻底走远,纪琼华再也忍不住,狠狠喷出一口血。 “咳咳!” 纪琼华紧捂心口,看着地上那一摊鲜红,再也忍不出泪水砸落在血上,荡起道道委屈。 无力,疲惫瞬间侵袭了全身。 纪琼华眼前一花,再一次无力摊倒在地。 恍惚间,她好像看到了贺燕铖,那个清风霁月,说要一辈子对他好的男人,却又一次无情将她抛下。 她再也撑不住,彻底昏了过去。 …… 迷糊间,也不知道过了多久。 等到纪琼华醒来时,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军营的帐篷里。 浑身像是被利刃划破肌肤,骨头生生被挖出般的疼。 军医见她醒来,眼里闪过怜悯:“沈将军,你可知你的身体已是强弩之末。” 纪琼华眼中一片平静,早在他们把穆婉诗身上的毒血换到自己身上时,她就知她的性命不足三年。 可没想到,这才短短一年,就不行了。 纪琼华苦涩一笑,没有过问自己为何在此,只提:“我……最多还有多少时日。” 军医不忍地比出一根手指。 原来只剩一个月了,难怪会这么痛…… 军医都看不下去,不忍心的说:“将军,小人这里有瓶药,或许能缓解你身上的疼痛。” “……多谢。” 吃过药,纪琼华撑着站起来,嘱咐着老军医:“这件事,还需请您保密。” 军医了然,将领为首,绝不能让军队乱了军心,这才点头俯首退了出去。 缓了一会,纪琼华终是放心不下军营,强撑着身子走出帐篷。 不料,正好遇见走过来的贺燕铖。 贺燕铖手里正端着一份红色帖子,等他看到纪琼华时,却慌忙将那帖子塞进袖中。 随后他走来,如什么也没发生般,温柔摸上她的额头:“脸色为何如此苍白,可是发烧了?” 纪琼华盯着这个自己曾经最爱的男人,他眼里还是熟悉的关切,可她却分不清,这关切到底代表什么? 是愧疚还是爱? “要是我死了,你会难过吗?” 纪琼华话落,贺燕铖双眸拧紧,不悦地道:“别说气话,我送你回沈府。” “都是一家人,有什₱₥么误会不能好好说的?” 纪琼华没有力气挣扎,只能乘上马车同他回府。 刚被拉到穆婉诗房门口,两人刚要进去,就听里面的穆婉诗说—— “娘,我和衍尘拜堂时,君婉姐真的会来祝福我们吗?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