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鹿柠猛地转头,看向她期待的眼神:“所以,这一切的巧合才让我们重生?” 叶斓点头,长叹了一口气:“快憋死我了,我查到之后我又不敢和被人说,怕再把我灌进去,现在终于说出来了,呼。” 沈鹿柠笑了笑,其实她对这些东西并不怎么感兴趣。 她向来随遇而安,能活着就活着,并不喜欢追本溯源。 但知道真相,总是要比浑噩着被上天安排却什么都不知道的好。 她笑道:“谢谢。” 叶斓无所谓的摆摆手:“我也是找人聊天罢了,你要是真感谢我,不如请我喝杯奶茶。” 她看了看手里的咖啡,面色十分嫌恶:“这玩意苦死了,我喝不习惯。” 沈鹿柠笑道:“好,旁边开了家黑糖奶茶店,走吧。” 叶斓笑着起身,却又猛地顿住了:“黑糖,是红糖吗?” “有些是,有些不是。” 叶斓脸色瞬间有些扭曲,沈鹿柠疑惑:“怎么了?” 叶斓叹了口气,背起包就往门外跑:“你自己喝吧,我现在不想见到红糖。” 沈鹿柠愣了愣,才想起来她在医院喝的红糖水,不由得笑出了声。 送走了叶斓,总算还是清净了。 沈鹿柠整理完所有一切之后,天已经黑了。 她打开灯,看着冷清的咖啡馆里亮起橙黄的灯光,只觉得心中也仿佛涌现出了一种奇特的感觉,与无限的暖意。 很久之前,她就是这样站在自己的咖啡店里,憧憬着未来与贺星舟的美好生活。 而现在,重生一次,她依旧站在咖啡店里期待着美好未来。 只是这一次的未来里,没有贺星舟。 第38章 分店的生意很是红火,沈鹿柠每天都忙的几乎脚不沾地。 在一个月后,这种开业的红火程度才逐渐降了下来。 店长看着这咖啡店的客源,特批她再找个店员分担压力。 沈鹿柠当晚就做了招聘广告发到了网站上面,第二天就有好几个人来面试。 她一一面完,最后选定了一个人接手咖啡师的工作,才终于在工作的间隙里得以喘息。 回家时,看着对面紧闭的房门,才终于想起了时郁。 从上次见面后,他就好像一直在比赛,已经差不多快两个月了,除了那条短信之外,再也没来过信息。 沈鹿柠微微叹了口气,回了屋。 刚洗完澡,就听见了敲门声,便是一顿,本以为是时郁,打开门却是一个快递员。 快递员抱着一个箱子,看了眼信息问道:“沈鹿柠是吗?有你的件。” 沈鹿柠点点头,从他手里接过了箱子,看着上面的寄件人,竟然是时郁。 时郁给她寄东西? 她愣了愣,找了把剪刀打开,上面是一层浮沫,翻开,只见几个还带着些泥土的红薯正躺在细碎的木屑之中。 沈鹿柠不理解其中的深意,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时郁:“谢谢你的红薯。” 那边很快回了信息:“没发现哪里有不同吗?” 不同?沈鹿柠仔细看了两眼红薯,并没有什么特别的。 难道是什么网红产品?就是表面看上去平平无奇,实际上价格却惊为天人的东西。 她又拍照去网上搜了一下,也是没有头绪。 那边见她迟迟没有回信,又发来信息:“看地址。” 沈鹿柠将快递盒翻了个面,看着快递单上的地址,猛地怔住了。 是那片山村,时郁在那里? 她迅速回了过去:“你怎么会在那里?” 这次时郁没再回答,而是打了个电话过来,温柔低沉的声音透过话筒比平日里多添了一份磁性:“是不是我不跟你联系,你永远不会给我发信息?” 沈鹿柠顿了顿,才恍然大明白:“所以你给我寄东西是因为要我给你发信息?” “你可以这么理解,上次你没回答就走了,我可不想再上赶着贴你。” 沈鹿柠没忍住笑了一声:“多大人了幼不幼稚?” 那边哼哼了两声,沈鹿柠问道:“你现在在哪里?” “五陂村啊。”那边传来一阵西索的声音,随即传来了开门的“吱哑”声,随即风声传了过来,“听见了吗,风声。” 沈鹿柠一时竟有些出神,仿佛透过手机屏幕,又回到了那片旷野之上。 小村的喧闹声,鸡飞狗鸣之中的闲适,雨水从青瓦上滴落,混入泥土之中。 时郁的声音从风中传来:“那天比完赛,我本想直接回来,可是在路上看见路边上的村落时,我又停了下来,我想起你之前说过的话,你说很想再吃一下老家的红薯啊,所以我就转了个方向,去了五陂村……” 沈鹿柠微微一愣,好半天才想起来,只是一次逛街时的无意之言,就连她自己都快忘了,没想到他会记得这么清楚。 鼻尖不知为何竟微微酸了起来,她闭了闭眼:“傻子。” “人总要做点傻事啊。”时郁轻笑了一声,“看箱子最底下,还有惊喜。” 沈鹿柠将红薯拿开,才看见还有个信封,她将信封撕开。 里面是一张陈旧的老照片——她和时郁。 第39章 那时的沈鹿柠还很小,其实能记起来的东西并不多,只能依稀记得一些断断续续的片段。 但有一件事她却记得格外清晰。 那是一个黄昏的午后,还是小胖子的时郁说他父亲不行了,但是连遗像都没有,想带他去镇里照张相。 可时叔腿脚不好,小胖子一个人搬不动,又举目无亲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情做。 所以只能喊了村里唯一的读书闲人她去帮忙。 他们推着时叔的轮椅走到镇里,小胖子看着时叔的照片哭了很久,说时叔的灵魂被困在了里面,时叔摸着他的头安慰:“不会的,这只是将我们最好的一面留了下来,以后想看的时候,还能回忆起现在的时刻。” “最好的一面?”小胖子抽抽搭搭地拉着沈鹿柠的衣摆,“我也想和姐姐拍,姐姐就是最好的。” 沈鹿柠心顿时软了下来,和小胖子留下了唯一一张合影。 小胖子牵着她的手,一个拥有父爱却即将失去的小男孩,一个拥有父母却危如累卵的少女,在那片虚假的背景板前,笑着、闹着,完成了对彼此的救赎。 摄影师分了两张,一张给了时郁,一张给了她,只是后来搬走了之后,这张照片怎么也找不到了,原来还留在那片土地上啊。 “你还记得吗?”时郁打断了她的回忆,“那天回来的时候,你说过什么?” 沈鹿柠顿了顿,脑海中那片寂静地黑夜渐渐浮现了出来。 那天拍完照片后,天已经完全黑了。 时郁回家时,没看清路面,一脚踏进了沟里,脚上滑了一道很大的口子。 他不能走了,就笑着说让沈鹿柠先送时叔回家,他自己慢慢走回去。 沈鹿柠将时叔送回家后,还是沿途去找人。 她走到路间,在一片寂静的黑夜里,听见了时郁的哭声。 小小的时郁拖着受伤的腿,在黑暗中边摸眼泪边往前走,一抽一抽地,看得沈鹿柠的心也抽了起来,她无法准确地表达那一刻复杂的心情,但或许可以将那时一霎那的感情称之为,心疼。 黑暗中,只有她手里的手电筒尚有一丝光亮。 小胖子看着她手电筒的光,呆呆地站在原地,啜泣着说道:“我以为你真的把我丢下了。” 沈鹿柠当时心都化了,她给时郁擦了眼泪,把手电筒放在他的手上。 俯下身,让小时郁趴在她的背上,用这一副小小的身躯,为他创造了一方小小的平稳。 两人在黑夜里,缓缓往家里走去。 手电筒的光在路面上晃晃悠悠。 时郁就环着她的脖子,头靠在她的脸侧,细软的头发软软地贴着她。 不安又乖巧地低声问她:“你会离开我吗?” 沈鹿柠说道:“人总是要分开的。” 话一出口,肩膀上的脑袋一缩,又要哭。 沈鹿柠又说道:“不过我会回来的,回来的那一天,我不会忘记你。” 时郁静默了很久,在黑暗中紧紧看着她的侧脸。 搂着她的手环紧了一些,像是永远不会放开的全世界。 “我会等你的,一直在这里等你。” 小小的诺言,重如千金。 空气都静默了下来,很久很久之后。 时郁轻声道:“我还在这里等你,你会回来吗?” 沈鹿柠闭上了眼睛,重重地吐了一口浊气,猛地挂了电话。 紧接着迅速买了一张回五陂村的机票,将身份证往兜里一揣,就出了门。 她打了个车去机场,过安检上飞机一切都是那么井然有序。 直到上了飞机,她的心才仿佛终于落了地,一切漂浮的情绪一瞬间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