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专心工作,密切关注我们持仓股票的动向。”
容易甩下一句,准备亲自操作股票。他把郝心晴叫到自己的办公室。 “心晴,一会儿如果有人找我,就说我在忙。这个节骨眼上,你要做我的左膀右臂,帮我多留意。” 含情脉脉的容易与刚才凌厉狠决的容易判若两人。 郝心晴知道他不好受,磐蒲是一家刚起步的私募,没办法和规模巨大的老牌私募相提并论。 如果这件事不处理好,将会影响整个磐蒲的运作。 国内市场资金流动迅速,一块小小的石头都能激起千层浪,更不用说如此劲爆的新闻。 果不其然,开市迎接巴乐的就是一个跌停板。 消息是早上广泛传播的,但是容易昨天晚上就得了消息,所以他有一定的操作空间。然而这个空间有多大,郝心晴不知道。 晚上,郝心晴失魂落魄地回到临江小区。 她无法估量巴乐的下跌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影响,容易已经一天没和她说话,想来是事态严峻,他正在全力扭转。 小区人行道上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,她看着自己的影子在灯光下移动,像是看到一只黑天鹅在K线图上翩翩起舞。 拿钥匙插门进屋,眼尖的她看到玄关地板上的那双兰花拖鞋。 梁佳明又来了? 他这个人看似不讲究,其实还是挺讲究,把出门在外的拖鞋和居家在内的拖鞋分得一清二楚…… “晴妹,你回来了。看看佳明这个孩子,人真是好的。他今天特地来看望我,把我感动的。” 陆美华激动得差点掩面,郝心晴不知道是她的真情流露还是逢场作戏。 “你们两个坐,我去厨房削点水果。”陆美华似乎生怕坐久了,屁股粘在沙发上,进而影响到两个年轻人的友好交流。 梁佳明好心到家里看望陆美华,郝心晴不能不欢迎。 不过,客厅里的空气仿佛与沿街店铺橱窗里的空气相似,没有凝滞的感觉,却又似乎并不流动。这种微妙的氛围让人感到一丝压抑,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。 最终还是梁佳明打tຊ破了这股沉寂,他主动开口说话,犹如一阵清风拂过,带动了空气的流动。 “你们重仓的那支巴乐科技出事了?” “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时事的。”郝心晴假笑。 “跟着着急了吧?如果他们的老总陷入囹圄,恐怕得下好一阵阴雨。只可惜了那天生丽质的美人,人死不能复生。” 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?”郝心晴讶异。 梁佳明一个闲云野鹤的人,怎么可能知道天乐总和费雯丽长什么样,还把社会版和财经版两条看似毫无关联的新闻联系到一起呢? “我知道的比你多,因为我路过现场,还拍了视频,你想不想看?” “真的假的?” “呐,就在我手机里。其实吧,你不用着急。尤其是你们的那位容易总,说不定正躲在被窝里笑呢。” 梁佳明轻松地把手伸进他那件宽松的裤子口袋里,熟练地摸索着,直到他的手指触碰到了那部智能手机。他轻轻地掏出手机,随即按下了电源键,手机屏幕立刻亮了起来,发出了柔和的蓝光。 他站在郝心晴的面前,故意把手机屏幕对准她,就像一位耐心的钓鱼者,精心准备着他的诱饵,希望能够吸引到对方的注意力。 “喂,上次是谁认我当干妹妹来着。作为干哥哥,你是不是应该大方一点?” 郝心晴自然不会放过手机,她悄悄缩短和梁佳明的距离,准备伺机而动。 “可你从来没有真心把我当成干哥哥,为什么你每次看到我,就好像老鼠看到猫,猫看到狗呢?” 梁佳明闪速地关上手机屏幕,揣到兜里。 “我哪里会这样对你,谁让我天生不爱笑呢?” 郝心晴的动作迅猛而猛烈,就像一阵突如其来的疾风暴雨,她的手指敏捷地伸向了梁佳明的衣兜,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。 这时,一个意外的小插曲发生了。郝心晴的脚步突然一个不稳,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斜,整个人就这样栽倒在梁佳明的怀里。这突如其来的变故,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消失,她那柔软而温暖的双唇,不偏不倚,正好紧贴在了梁佳明的唇上。 这一刻,梁佳明仿佛被电击一般,整个人都愣住了。他的嘴唇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,既冰冷又甜蜜,这种感觉在他的心头荡漾开来,让他的心跳加速,呼吸也变得急促。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,只剩下郝心晴那柔软的双唇给他带来的震撼。 不知从何而来的薄荷香草味,让他仿若置身午后的法国庄园,风景美得像油画,他极目远眺,一片粉紫色的薰衣草花海,簇拥着一个浑身亮光的女人。 等女人转过身来,他才看清楚她的面孔——郝心晴。 他正想喊她过来一起喝下午茶,一个中年妇女提着臃肿的衬裙礼服,像名画《呐喊》一样,张开空洞的嘴巴,大声叫嚷,直至变形。 “我的天啊,你们在干什么?” 怔住的不只有两人,还有从厨房端出苹果的陆美华。 郝心晴像触电般连忙逃离梁佳明,坐到另外一个单独的沙发上,心想:坏了,这怕是跳进透明海也没办法洗清了。 陆美华嗔怪自己:反应怎么这么大,年轻人嘛,多给他们一点空间。不过,晴妹这算是,脚踏两只船?我得劝劝她,让她收敛点。 嘴上却说:“哎呦,我什么都没看见,你们继续。” 陆美华不急,郝心晴急了:“妈,不是你想的那回事,刚才我不小心摔倒了。” 解释就是掩饰,每当别人着急解释澄清的时候,陆美华总要把这句话牵出来遛耳朵。 “而且,我的男朋友是容易,我怎么会做对不起容易的事。”郝心晴补充。 “容易”两个字,像是空中的涟漪,荡漾到陆美华的额头。 “梁佳明,你倒是说话啊……” 梁佳明和陆美华各自守着自己的一方地,默不作声,只有郝心晴在唱独角戏。 “你们聊哈,我回卧室,研究了。”比起容易,陆美华可以接受郝心晴见异思迁到梁佳明身上。 她快速逃离“案发现场”,关上房门,给两人制造足够多的空间。 “我也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,刚才确实是你不小心。不过你夺走了我的初吻……” 梁佳明拿起洁白的纸巾擦嘴巴上沾到的口红。 “我的口红有这么恶心吗?”郝心晴拐嘴一说。 “没有,怎么会?那我不擦?” “算了,你还是擦吧……”郝心晴脸上的红羞到了耳根,像早春的风吹开了桃花。 她不相信梁佳明还有初吻,像他这样的男人,不要说初吻了,她怀疑他早就…… “你看这个视频。”梁佳明看不穿此刻郝心晴在算计些什么,他再度打开手机,点开视频。 郝心晴看了酒店的视频,发现被带走的人根本不是天乐总。 不过天乐总也在酒店的走廊上围观。 “所以天乐总是作为案发目击者,被带回去协助调查?”郝心晴把窜到额前的黑发,拢到了耳朵后。 直觉告诉她,事情没这么简单。她必须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容易,提振他的信心。 “原来你和我一样聪明。我还能猜到,你现在已经准备要赶我出门,并且打电话给你男朋友,对吗?” 梁佳明一双乌棕色的眼睛深邃得看不到底。 莫非这家伙会读心术?郝心晴凝视梁佳明,试图从他的微表情里读取点什么。 两颗行星在浩渺如烟波的时空里对峙,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。 “我怎么会随便赶干哥哥出门呢?”郝心晴媚笑,心里却后悔不迭:刚才应该在陆美华面前澄清,梁佳明是自己的干哥哥才对! “你的男朋友早已经知道这件事,他不过是配合打股价战罢了,他不告诉你,是怕你坏了他的好事。” 梁佳明把手机收到口袋里,接着说:“你啊,刚从渣滓窟爬出来,马上又掉到另一个渣滓窟。虽然忠言逆耳,但我还是要说,小心你男朋友……” 梁佳明说完,轻飘飘地走了,不带走房间的一丝空气,就如他轻飘飘地来,不带来外面的一丝空气,却给郝心晴扔了个重磅炸弹。 郝心晴不全信梁佳明的话,倒也留了个心眼。 第二天,开市迎接巴乐的又是一个跌停。 郝心晴心里盘算,按照昨天看的视频和今天的量能,明天应该可以打开跌停板了。 “今天晚上,你们研发部是不是该上直播间安抚一下粉丝的情绪?” 不知道许晓晓什么时候走进来的,她边用手拨弄郝心晴桌上的栀子花,边玩味地看着郝心晴。 “你们主管的主意?不过容总现在很忙……” “是我们主管的主意,我提前过来给你透透风,最近的直播间太压抑了,粉丝们都在骂。” 许晓晓今天穿着玫瑰红的连衣裙,裁剪得体的衣服,恰到好处地凸显她的玲珑有致。 她扶额哀叹的样子像极了风中烦恼的玫瑰,让人不禁怜惜。 “今天穿的这么喜庆,是想有个好盼头?”郝心晴一眼看穿许晓晓的意图。 “可是散户们不买账啊,我穿得素的时候,有人嫌我不够吉利,当我穿得艳的时候,竟然还有人跳出来,说市场这么不景气,问我是不是幸灾乐祸。我可真是左右不是人……” 做销售本来就是要看买家的脸色,郝心晴理解许晓晓,却无能为力。 巴乐这只黑天鹅掀起来的风浪,堪比滔天巨浪,而他们这群人待在同一条船上,强忍着颠簸。 有的人站在船头船尾,受到的颠簸大。 有的人坐在船舱中间,受到的颠簸小。 但如果船漏水了,不管是谁,不想想办法挽救局面,船终究要沉入海底,一个都别想逃。 许晓晓在被骂得委屈的时候,突然想到郝心晴的哥哥陆却锌。 奇怪,为什么我第一时间想的不是男朋友?许晓晓无法解释自己的心猿意马和胡思乱想。 她打开手机想要睇睇巴乐科技的K线图。 郝心晴想要起来打水,却不小心看到许晓晓的屏保。 “赵元畅……” 郝心晴一眼招来了心中奔腾的千军万马。 她看到许晓晓的手机屏保是两人的大头自拍照。 不过,不对,那天晚上在电影院,赵元畅旁边坐的那个女人并不是许晓晓。 赵元畅那个渣男,到底同时交了几个女朋友?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