:“你也这么大了,早日成家,我跟你爸妈就有交代喽。” “秦烺那孩子我看就很不错。” 邱晚意垂下眼,半响哑声开口:“奶奶,你知道的,我喜欢的不是他。” 邱奶奶沉默了。 她本以为五年的时间足以让邱晚意放下江斯年,走出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。 只可惜事与愿违。 “那他对你呢?” 邱晚意身子一僵,垂下了头,没有回答。 邱奶奶轻拍邱晚意颤抖的手,叹了一口气:“早知如此,我应该早点告诉你。” “其实……这些年来斯年心里一直有个人。” 邱晚意一颗心猝然高高悬起。 她抬眸,却对上邱奶奶哀伤的眼神。 “十年前的那场大地震带走了许多人,不仅带走了你的爸妈,也带走了他最爱的女孩。” “那姑娘最喜欢红玫瑰,斯年每年都会带上一束去祭拜她。” 第10章 邱晚意闻言,隐隐作痛的心更是狠狠一沉,似坠冰窖般的冷意包裹全身。 原来花根本不是江斯年送的!自始至终都是她在自作多情! “乖乖,放下吧,不要再往下陷了。” 邱奶奶摸了摸邱晚意的头,轻声安慰。 “奶奶,我好难受……” 邱晚意抱着奶奶,心中悲伤再也抑制不住,嚎啕大哭。 隔天。 邱晚意早早地回到家,一推开门,屋内却反常的安静。 没有电视的声响,没有邱奶奶的迎接。 邱晚意心中涌上不安,忙跑到邱奶奶卧室,却见奶奶倒在床边一动不动! 霎时血液一股脑涌上头,又夺去面上血色。 “奶奶!”邱晚意浑身发冷,抖着手掏出手机拨打了120。 又立刻上前依靠本能做着急救措施,可无论她怎么努力,邱奶奶的心率依旧越来越弱。 邱晚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往下掉:“奶奶,你不要丢下我一个人……你还要好好地看着我成家呢……” 在她的哭声里,邱奶奶费力睁开双眼,苍老的手颤颤巍巍地握住了邱晚意的手。 “奶奶!”邱晚意一瞬惊喜不已。 邱奶奶嘴唇蠕动着,邱晚意忙凑近去听。 只听邱奶奶喃喃道:“乖乖……你爸妈来接我了……你一个人……要好好的……” 声音越来越轻,最后,那紧紧握着邱晚意的手脱了力,从邱晚意手掌中垂落,再也没能抬起。 邱晚意瞳孔骤缩,将老人的手又紧紧握在手中,抬起来摸自己的脸。 “奶奶你别吓我!求你了!睁开眼睛看看我好不好?”5 可那只手却只能一次又一次无力的滑下。 邱晚意心里好像豁然出现一个大洞,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,渐渐有些难以控制自己。 江斯年随救护车赶来时,便见邱奶奶冰冷的身体旁,邱晚意也倒在一旁,紧紧攥着自己的心脏处。 这一刻,他的心脏似乎停止了跳动。 几乎是踉跄的,他冲上前将邱晚意扶起,察觉到她还有呼吸,他才感觉到自己的心跳。 …… 邱奶奶的葬礼是江斯年着手操办的,邱晚意寸步不离地陪在奶奶身边,直至奶奶被推进焚化炉的那一刻。 邱晚意怅然若失地呆呆望着关上的门。 “节哀。”江斯年扶住摇摇欲坠的邱晚意。 “我知道,奶奶是去和爸爸妈妈团聚了。”邱晚意扯动僵硬的唇角。 江斯年送邱晚意回家,车辆停下时,邱晚意忽地开口。 “小叔,你爱过人吗?” “……嗯。” “她最喜欢红玫瑰是吗?” 江斯年一怔,眼中一瞬掠过万千思绪,最终他只是点头道:“是。” 邱晚意忽觉心脏疼得厉害,压下汹涌的泪意,她轻轻开口:“那她一定是个很好的人。” 江斯年沉默着没说话。 邱晚意却直直地望向他,挤出一个笑来:“小叔,一直以来给您添麻烦了,我好像忘了说,祝您订婚快乐。” 说着,她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,里边装着的是五年前邱晚意未来得及送出的生日礼物。 这只做工精致的手表,却不知为何在今日坏掉了,时间停留在此刻。 江斯年一怔,伸手接过。 “您要幸福啊。” 邱晚意说完,便推开车门下了车。 夜风卷动白色裙摆,似玫瑰摇曳。 江斯年忽地心中一空,出声轻唤。 “邱晚意!” 邱晚意脚步停顿一瞬,却没有回头,决然离去。 奶奶说得对,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。 从一开始,她就不该对他动心。 邱晚意拿出手机,将那置顶了十年的联系人删去。 随之删除的,还有她十年来的感情。 几天后,医院广场。 江斯年站在医院前,与众人一同送行出国进修的医生。 可直至来接人的大巴离去,江斯年都未见到邱晚意的身影。 他拿出电话拨打,可电话也没能打通,江斯年皱眉,回到医院去寻邱晚意。 推开内科办公室门,却没有看见邱晚意人影! “江主任?您找邱医生吗?”小护士的声音从门口传来。 江斯年转过身去,皱眉询问:“她人呢?” 小护士叹了口气:“邱医生已经辞职了。” 江斯年倏然愣住,心口狠狠一沉。 他视线一凝,这才发现,邱晚意的工位竟不知何时,空空如也! 第11章 机场。 邱晚意正望着大屏幕上的航班信息出神。 “请10点15分飞往岐城的乘客准备登机……” 听闻广播声,邱晚意回过神来,拉起行李箱往登机口缓缓走去。 奶奶不在了,她与江斯年之间亦没有了任何纽带。 既然选择了放手,不如就彻底离开,不要再有任何联系。 拉黑了江斯年所有的联系方式,邱晚意决然前往一个新的城市开始崭新的生活。 过去的所有都让它留存于过去,无论是多么绵长难忘的记忆,时间总会将它们慢慢掩埋。 飞机起飞,视野逐渐被云层填满。 邱晚意阖上双眼,竟释然地笑了。 …… 医院。 江斯年恍惚着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。 小护士的话还响在他耳边:“她还说如果你来找她,就让我替她跟你说一声再见。” 她甚至连一句再见都不愿亲口说。 这一次邱晚意真的放弃他了。 他本该感到松了一口气才对的。8 可此刻心中却好似空缺了一大块,只令他感到惶惶不安,以及隐隐地呼吸不畅。 拿出手机踌躇了半晌。 我只是担心她出什么事,这么想着,江斯年将电话拨了出去。 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号码无法接通……” 江斯年又打开微信。 两人的聊天界面话语少得可怜,只划两下便能滑到顶。 其中大部分是邱晚意发的大段文字,江斯年所说的话不超过二十个字。 最新的一条是关于邱晚意奶奶葬礼的相关事宜文件,邱晚意接收后应了声嗯。 江斯年指尖点开邱晚意的朋友圈。 却发现里面已经空空如也!只剩下一条横线! 江斯年身子一僵,忙发了条消息过去:“你去哪了?” 果不其然,红色的感叹号刺红了江斯年的眼睛。 江斯年放下手机,颓然地叹了一口气。 余光中,层层堆叠的文件下方,那日邱晚意甩下的花束订购卡片露出一角。 江斯年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猛然将其抽出。 卡片上红色玫瑰的图片娇艳欲滴,令江斯年忆起那日邱晚意离开的背影,一袭红裙瞩目艳丽。 那时她走得坚决,就像江斯年五年前离开时那般。 江斯年的沉着面具被打破,此刻显露出慌张。 头痛欲裂,江斯年揉了揉紧皱的眉心,从口袋中掏出一小瓶药来。 手一抖,白色药片哗啦啦掉了一地。 江斯年摘下眼镜随意丢开,一只手将打理过的精致发型揉得凌乱,浅褐色的目中暗藏疯狂。 好似换了个人一般。 眉头拧成一团,江斯年嗤笑一声,看向桌上诊疗用的镜子,对自己低声道。 “江斯年,她说的对jsg!你这个懦夫!” 江斯年有一个秘密,作为精神科专家的他,却有着人格分裂。 而另一个人格,是因爱慕邱晚意却拼命压制而生! 他早就爱上了邱晚意,却始终无法敞开心中枷锁坦诚回应。 对邱晚意父亲的愧疚,年纪与辈分的差距,心中的责任感与背德感时刻提醒着他。 直至分裂出了第二个人格,他才以为自己真的克制住了这份对邱晚意的爱意。 江斯年捏起那张订购卡,指尖轻浮过上方被捏出的凹凸痕迹,红着眼笑道。 “致我永恒的爱,我的阿芙洛狄忒,阿意。” “阿意,我会找到你的。” 第12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