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己只是个工具人,走到安柚白身边,很自然地伸出手,搂住了她的腰,不敢用力,也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伤口。 安柚白看都没看他,唇畔笑意浅显又凉薄,没再说什么,只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厉焰舟的手,似是嫌弃。 她再多说,姿态就更不好看了,对待吵架和挑衅,她只需要摆出一副淡然且无所谓的高姿态便好,剩下的交给众人的脑补。 许茵下意识地来当和事佬,她看了眼安柚白,目光深了几分,但不像安柚白小时候那样,把一切的罪过都揽到安柚白身上,只为息事宁人。 许茵笑着开口:“岁岁,这串珠宝并不算值钱,你父亲要给柚白,也是一片慈父之心,我们也理解你对生母的思念,但是,你母亲一辈子优雅淡然,你却一直借着她的名义来吵架,是不是有点失了你母亲的风度?至于柚白,她更不可能贪你的这串珠宝,她名下有不少资产。” 温岁最不愿意就是听到别人说她如何丢了她妈妈的脸面,妈妈还在的时候,她能做妈妈怀中的小公主,妈妈不在了,舅舅总会说她不努力,比不上妈妈,她必须要像妈妈那样好,但她真的不知道,妈妈有多好…… 每当这样的念头浮现,她就自我责怪,她怎么能这么想妈妈? 舅舅说,妈妈是温柔大方的名媛,尽管她选了这样的老公,尽管她一直没有工作,但她依旧是很多男人心中的白月光。 温岁觉得许茵是真的不要脸,就算安柚白不是爸爸的女儿,但依旧无法否认的是,她是爸爸婚内出轨的对象,她没有一点廉耻之心,以前还会戴上慈母的假面具,假意惺惺地维护她,辱骂安柚白。 温岁当然知道许茵不可能把她当作亲生女儿,但她愿意配合许茵,就想看到安柚白被亲生母亲凌辱的痛苦,看到安柚白被人当做狗一样辱骂,更畅快的是,许茵还为她,当众打过安柚白一巴掌。 她还觉得有点遗憾,不过瘾,要是她生出这样不要脸的女儿,只知道贪财、攀附男人,她不仅要狠狠地扇女儿巴掌,还要将她赶出家门,断绝关系。 现在许茵开始维护安柚白了,温岁的心里浮现出一丝丝恨意,恨意之中缠绕了一些她自己都区分不清的情绪,或许是对母爱的嫉妒,她没有的,也不想安柚白有。 安柚白现在有什么?偷偷怀孕生下的女儿,开始爱她的母亲,对她很好的父亲,还有…… 温岁抿紧唇,她如果在这么多人面前直接戳穿安柚白的身世丑姜,爸爸和爷爷不会放过她的。 许茵笑意温柔,见两个孩子都沉默不语了,便温柔地招呼其他人:“抱歉各位,两个孩子生了点误会,让大家看笑话了。” 宴会继续,许茵还带着安柚白去给一些客人敬酒。 安柚白才刚跟温岁吵完,再和其他人交谈的时候,情绪已经调整得很好,所有人都戴着假面,他们也都注意到她背后的伤口,知道她在温家被人捅了一刀。 一开始,众人顾忌着她的心理创伤,知道她昏迷了许久,就只祝福她康复,不提起受伤时的情形。 直到许茵轻声叹气:“谁能想到去温家一趟,还能遇到这样的事情,温家的安保向来严密,那晚又是那么大的宴会,偏偏伤了柚柚,让她在床上躺了那么久,命都差点没了。” 这句话里含义可大了。 是啊,温家怎么就正好有带刀的疯子呢?这豪门的肮脏又到处都有,安柚白又跟温岁出了名的不和,是温家动手了吗?抢了个男人,也不至于要人家命吧?更何况,多年前说抢男人,都这么多年过去了,厉焰舟身边也就安柚白,都没承认过温岁…… 许茵眉头蹙起:“都是做母亲的,谁舍得自家的孩子受这么大的罪,偏偏柚白还替人挡刀了,不知道疯子是不是冲她来的,反正这傻孩子就是上去挡了。” 有人恍然,安柚白居然还是见义勇为吗? 都说一好遮百恶,何况这个好,还如此稀罕且珍贵。 安柚白不奇怪许茵能猜出她的想法,她故意穿露背的衣服,是为了漂亮,也是为了露出伤痕,她这一刀不能白白被捅,她不相信就那么倒霉,也那么凑巧,一个疯子就正好在温家发疯捅了她。 她越是遮掩,这件事就越是神秘,温家越是能一手遮天。 这时候,有人在人群中嘲笑:“见义勇为不知道,就是可怜徐天才,有人受伤的时候,衣不解带地照顾着,人受伤好了,立马就离婚了,还婚内出轨了厉焰舟,徐天才可真是可怜的备胎舔狗。” 旁人应和:“应该是徐天才不要的她,我可听说,她不能生了。” 许茵眉心沉沉一跳,她转眸看去,那几人是温岁的朋友,她好不容易才扭转的话题,一下又回到了安柚白私德有问题上。 对不起前任,忘恩负义,生育有问题。 安柚白并不在意这些话,她的确对不起徐宁桁,但徐宁桁并不是备胎,她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。 至于生育问题,她更无所谓。 许茵却不允,一把抓住了安柚白的手腕,不让她承认。 沈一喃也刚到宴会,她今晚还有家宴,露了个面就来柚白这边了,她笑:“谁不能生了?你们是妇科医生啊,还是村头碎嘴的,没事就在嚼舌根?” 安柚白那么多个朋友里,温岁最讨厌沈一喃,因为沈一喃和她差不多,都是出身自不错的家庭,依附着家世起来的,只不过她靠的是舅舅,而沈一喃靠的是她哥哥,但沈一喃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,好像就她沈一喃最独立,最优秀,最厉害。 而且沈一喃的嘴巴也是最毒的。 就如此时。 276 复盘 “温大小姐,我以为你们武者也不喜欢怀孕生孩子呢,没想到你还会学会拿这个去攻击人,丢不丢人,以后温大小姐不生个三胎,我都看不起你。” 温岁笑容僵了一下,她也的确不想生,一胎都不想,甚至还想过如果真的要一个亲生孩子,她就要采取别的办法,她家有权有势,办法总比人多的。 “我想也是,时代在发展,温大小姐的思想也很超前,不过,谁都比不上裴总,不是么?” 温岁听沈一喃说的这话,没明白什么意思,不懂为什么跟厉焰舟扯上关系。 安柚白眼皮一跳,知道沈一喃说的是厉焰舟去结扎的事情,但沈一喃不会直接讲出来的,她知道什么该讲,什么不能讲。 沈一喃笑意温柔又凉薄:“噢,温大小姐不知道啊,那也正常,毕竟你从来都不是裴总的考虑对象,他也没必要什么事都跟你说。” 她又转眸看向了温岁的那几个朋友,说:“要实在闲着没事,进进家里的工厂打打工吧,省得连别人和平分手都要多嘴几句。” 有人轻嗤:“和平分手?你怎么不看看徐伯父前后的态度?丢人现眼。” “没你们盯着人家情侣夫妻的事情丢人。”沈一喃眉头微微拧起,似是疑惑,“你们要是真这么闲得无聊,真这么爱嚼舌根,真这么无聊,那就去帮我多骂几句卓汀安吧,恋爱长跑,劈腿出轨,吃里扒外,这个故事是不够精彩么?” 安柚白握住了沈一喃的手,轻声阻止:“喃喃……” 众人倒是沉默,他们当然说是说了,只都是私下谈的,不敢当着暴脾气的大小姐面直接非议罢了。 “再不然,你父亲的故事也挺精彩的,再没事做,就骂骂你父亲,上梁不正下梁歪,蔡老头生了个病,就跟看护滚在了一起……” 沈一喃口无遮拦的前提是有人替她擦屁股。 “喃喃!”这是沈一远的声音,他比沈一喃更迟来,一凑过来就听到这肆无忌惮的莽话,难免大动肝火,但又拿这个妹妹没别的办法,这世上唯余他们两人有至亲的血缘关系了。 沈一喃看见沈一远,就收住了剩下的话。 沈一远倒不是真怕了这几人背后的家庭,他只是不愿妹妹再这样没头没脑,她长大了,他就怕他没办法护她一生,他不在,她就得吃亏。 沈一喃松开安柚白的手,转去勾住了她哥哥的手臂,靠在他肩头,是示弱,是讨好,再服软一下,沈一远就一句指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。 无声叹气。 “你啊,处处招惹流言。” 沈一喃很识相,这时候她就不要再多说什么,惹人不高兴了。 舞会开始,人群散去,安柚白跟沈一远道歉,因为喃喃显然是为了她,才如此冲动,才得罪这些人。 沈一远摇摇头:“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