讽刺的是,每一次,都同他没有丝毫牵扯,他永远是一个旁观者,永远被排挤在她的世界之外。 只有宥京动乱那一次,她才肯正眼瞧他,把他真真正正当做一个能旗鼓相当的对手。 曾经离开时的豪言壮语还犹言在耳,可如今他却什么都没做到,甚至连甫一踏进昭国的国土,就一路有人从暗处跟踪。 薄祁然这厮倒是谨慎,就连现在,他的周围都暗藏着为数甚多的高手,但这些人并没有出过手,想来只是为了防止他在婚礼上有什么过激的举动。 萧玄璟嗤笑一声,朝旁侧了侧头,对着阴影处朗声道: “你主子倒是把这正人君子的虚假幌子扮演得淋漓尽致。” 墙角一人抱着剑现了身,正是自打他进了宥京城就一路跟踪的寻风。 萧玄璟见是他,没有半点意外。 “他还真是不放心啊,以为朕真的会做点什么。” 寻风冷着一张脸,公事公办道: “陛下既已观礼完毕,就请早日回国。” 萧玄璟觑他一眼,语气不善。 “该走的时候,朕自然会走。” 寻风冷哼一声,没再同他多言,正要撤回原地,却见他陡然揭下了兜帽,一头刺目的银白铺呈而下,随着徐徐夜风吹拂飘荡。 寻风顿时一惊,手掌握在剑柄上,蓄势待发。 他沉着眼眸,如临大敌,萧玄璟竟然完全羽化了?! 据说圣羽族人完全羽化后神志不清,武力大增,但见他这副神情,不像是神志恍惚的样子。 既如此,若是动起手来,恐怕不好对付。 萧玄璟见寻风这副严阵以待的模样,轻蔑地低笑起来。 “怎么?怕我杀进皇城去?” 披风下有银光一闪,萧玄璟手上多了一把锋利的匕首。 隐在四周的暗卫全都出动,将他团团围住。 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孤桥上蔓延,连周遭的昏暗的灯火都透着肃杀的诡异。 “呵呵......” 萧玄璟却云淡风轻地笑着,似乎没有将层层包围的杀手放在眼里。 他只是抬起匕首,手起刀落间,斩断了一截白发,之后小心翼翼放进一个烟紫色锦囊中,递给寻风。 “告诉她,她还欠我。” 寻风怒火中烧,知道这人就是故意来添堵的,但主子吩咐了,只要对方不先动手,他们便按兵不动。 毕竟和谈条约才刚刚生效,若是现在渊国皇帝就不明不白地死在宥京,免不得被盖上背信弃义的名头。 尽管一万个不愿意,但寻风还是接了过来,只想着交给主子处理便是,定然不能让她知道。 “好了,朕说过,该走的时候,自然会走。” 萧玄璟背着手,余光再次眺望了皇城的方向,随后,向着相反的路离开,渐渐消失在夜色中。 寻风余光瞥见他被风撩起一角的披风下,竟恍然是刺目的红衣喜服样式。 他手中握着这枚烫手的锦囊,望着那人的背影,不禁打了个寒战,心头一阵发麻。 翌日,许祎澜在午后才醒过来,昨天累了一整日,晚上又折腾了许久,现在浑身酸痛,只觉得每一寸骨头都散了架似的。 今日罢朝,她放心大胆地睡,可没想到一睁眼都这个时辰了。 薄祁然以手支颐躺在她身边,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醒的,现在虚阖着眼,似乎正在假寐。 她起了捉弄的心思,揪起他的一缕发丝扫在他的鼻尖上挠痒痒。 可过了半晌,这人都没有睁眼的意思。 “难道又睡着了?” 许祎澜凑近了些,想要冲他耳畔来一句,吓一吓他。 没成想,就在她的脸贴上他的侧脸时,男人唰的睁开了戏谑的桃花眸,转过头就和她嘴唇碰在了一起。 许祎澜双目圆睁,继而柳眉一竖,愤怒的话语被吞没在他的唇齿间,直到被吻得头晕眼花才放开。 她拽了拽他倾泻的墨发,狠狠威胁。 “又占我便宜!小心朕治你大不敬之罪。” 薄祁然眼底噙着笑,捉住她使坏的手。 “哦?说来听听,陛下要怎么治我的罪?” “拖出去打个五十大板。” “啧,那岂不是皮开肉绽了,陛下可真狠心。” 许祎澜得意的笑着,眉目间皆是风情。 “怕了吧?那就乖乖的,不准再以下犯上。” 男人忽的咬上她的耳垂,灼热的气息烫在颈畔,用魅惑的嗓音幽幽开口。 “不准以下犯上也犯了多次了,既然陛下怜惜,不如换个惩戒方式。” 许祎澜瞳孔一缩,顷刻间,天旋地转,她被握住双手调转了姿势,以一个暧昧的姿态跨坐在了薄祁然身上。 虽然他被她压在身下,可主动权仍是牢牢掌控于他的手里。 许祎澜来不及惊呼,就见他拽着她的手扯开了自己寝衣的领口,饱满坚实的胸肌就这么毫无防备地呈现在她眼前。 许祎澜咽了咽唾沫,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朵尖。 “朕可不是昏君。” 嘴上说着拒绝的话,眼底藏不住的春情却出卖了内心的欲望。 男人勾魂摄魄的容颜,继续诱惑着她步步深陷。 “陛下,不是说要罚吗?可要轻一点儿。” 许祎澜闭了闭眼,放肆堕落进一片旖旎温柔乡。 当昏君的感觉,实在是妙不可言。 第234章补偿 在她又一次疲倦睡去之后,薄祁然在未央宫接到了寻风的回禀。 “人走了?” “是,已经离京了,我们的人会一直跟着,直到他回到渊国。” “哼,没想到他还真敢来。” 他故意送那封请柬,就是为了激一激他,以为他会做出点什么出格的举动,好拿住把柄,这萧玄璟倒也沉得住气。 寻风顿了顿,还是将那枚锦囊拿了出来。 “主子,他留下了这个。” 薄祁然冷着脸接过来,打开一看,里面竟是一缕白发,不禁浅皱了眉头,猜出了一二。 “他已经完全羽化了?” “是,但神智很清醒,完全没有失控的状态,而且从他的步伐气息来看,恐怕内力和武力都大大提升了。” 薄祁然攥着锦囊,沉默了一瞬,之后随意地扔进了火盆。 据探子回报说他背后一直有个神秘的诡医,看来是这个人一直帮他缓解羽化的程度,并且还打破了原本的桎梏,不仅能维持神智清醒,竟还让功力更上一层。 这个人,和凤祈阁是不是有什么渊源? 他定定望着炭火,直到明紫色被完全吞没,烧成灰烬,才继续问道: “他还说什么?” 寻风犹豫了一下,望了一眼内室,小声道: “说......说陛下还欠他的。” 薄祁然嗤之以鼻。 “欠他?她在冷宫就不该救他,让他死在里面才对。” 明明自作多情作茧自缚,还妄想从她这里讨到一点怜惜,简直痴人说梦,他也绝不会给他这个机会。 “让人继续刺探那个诡医的身份。” 他停顿了一下,才补充道: “这些事不用让她知道。” “是。” 寻风又递上两封密报。 “渊国安插在宥京明面上的眼线,这次一并剪除了。还有齐先生,已经松了口,答应帮我们组建神机营。” 薄祁然迅速阅过,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