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起来吧。” 她鞭子一松,薛蒙差点又要站不住,被手下的人扶着后背才堪堪站稳。 许祎澜越过他时,鞭子在他肩头拍了拍,轻声调侃。 “薛公子身体有些虚啊,这才跪了几下就站不住,该补补了。” 薛蒙一脸愠怒,可又不敢顶撞,只能干瞪着眼。 妈的,娘说的对,长得好看的女人都不是好东西! 他没想到长公主竟然生得这样绝色,初一看便被惊得合不拢嘴,可见识过她的厉害以后,又暗自愤懑,他打不过她,应该说今天带的所有人加在一起,可能都不是她的对手。 本来想挫挫她的锐气,到头来自己碰一鼻子灰狼狈不堪,还让袁弈那几个人看了笑话,明天全青州都知道他被公主教训了,以后这脸还往哪儿放! 许祎澜信步走到袁弈几人面前,略一颔首。 “幸会,袁公子带路吧。” 袁弈表现得明显比薛蒙淡定不少,恭敬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。 许祎澜领着刘津和陆听寒施施然上了楼。 余下的人将邀月楼团团围住,薛蒙屁都不敢放一个,只能不甘心地跟着一起上去了。 待众人于席间坐定,袁弈笑着给许祎澜和刘、陆三人斟了酒。 “在下怠慢了公主和二位大人,公主宅心仁厚,还望公主大人不记小人过,切莫往心里去。” 他领着其余三人朝许祎澜举杯,面上带着和善的笑。 “在下自罚三杯,望公主海涵。” 说罢,便和徐、林二人一饮而尽,虽然薛蒙仍是一副欠揍的样子,但不敢再造次,也跟着连灌了三杯,才将酒盏重重一放,没好气地坐下来。 许祎澜转动着手中的酒盏,虽然慵懒放松地坐着,气势却没比站着的人矮一头。 她等着那几人饮罢,才略一抬手,也只是浅抿了一口就放下了盏。 袁弈拍了拍手,几名乐伎舞姬鱼贯而入,丝竹声起,美人回旋起舞,觥筹交错间,气氛算是活络了起来。 几人同刘津打了一年的交道,虽然暗地里矛盾不断,可面上的功夫却是做足了的,酒过三巡,开始你一句我一句的战术性吹捧。 陆听寒向来不喜这样的场合,只时不时盯着薛蒙,还未从方才的纠纷中消下气来。 许祎澜的神色全程都比较淡漠,袁弈时不时想从她口中探探这次巡查的口风,都被她不动声色的挡了回去,一句有用的信息也没套出来。 他面上也没露出破绽,继续兴致勃勃地介绍青州的风土人情,他口才不错又健谈,听到有趣之处,许祎澜也会跟着聊上几句,或是笑一笑。 袁弈的目光一直在打量她,眼尾微挑的眸子透着一股子精明。 “在下早就听闻长公主殿下乃倾国倾城之貌,如今一见,才知道这传言未及公主的一丝一毫,只这一笑,别说全青州,就是全辰国的姑娘都要被比了下去。” 千穿万穿,马屁不穿,再位高权重也是姑娘家,赞美的话谁不喜欢听。 许祎澜却像是免疫了似的,毫无动摇,连脸红都不曾有,只朝袁弈举了举杯。 “袁公子谬赞了。” 见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,袁弈也没急,一直找机会灌酒,刘津已经被另外几人劝酒劝得面红耳赤,连喝了一壶,眼神已然有些恍惚了,还是强撑着。 陆听寒坐在一边,始终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,那几人也不上赶着自讨没趣,没有招惹他。 袁弈又替许祎澜斟满一杯,“公主好酒量。” 许祎澜嘴角一扯,这个袁弈不从她口中套点什么出来是不会罢休了。 可惜啊,她早已暗中命人去查账了,青州旧水利当年偷工减料,朝廷拨了不少银子修缮,却仍是时不时溃堤。 这白花花的银子,必然是进了这几家的口袋,更有消息说每到耕种灌溉时期,便落下水闸,拦截上游蓄水,百姓必须交足额外的“放闸金”才给他们放水,这其间的收益可是海了去了。 她同袁弈你来我往地打太极,已经又一壶酒见底了,袁弈也脸色泛红,许祎澜却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,眼神一派清明。 他心底暗暗称奇,这长公主的酒量这么好? 薛蒙已经被灌趴下了,徐、林二人也好不到哪里去,满嘴胡话和刘津划着拳。 许祎澜招来一个小厮,让再上几壶酒。 “袁公子,本公主与你聊的甚是投机,今夜必定要不醉不归!” 她换了更大的酒盏,替袁弈斟满亲手递给他。 袁弈望着那杯酒,一时有些胆颤。 许祎澜出言催促,“怎么,本宫亲自替你倒酒,袁公子是不给本宫这个面子吗?” 袁弈咽了咽唾沫,只得伸手接过来。 许祎澜与他碰了碰盏,袁弈闭着眼睛又灌了下去。再睁眼时,连眼眶都透着几分红,显然是强弩之末了。 “在下,在下不甚酒力......” 许祎澜朝一旁的舞姬招了招手,美人们身姿摇曳地行过来将醉醺醺的四人扶住。 “既如此,几位就早些歇息吧,莫要辜负这良辰美景。” 袁弈倒在舞姬怀里,失去意识前,余光瞥见许祎澜那张娇艳的笑颜,却莫名觉得有些心慌,但根本来不及细想,整个人就彻底醉晕了过去。 着人将刘津送回府上,许祎澜和陆听寒带着人骑马往驿馆回去。 院中只剩二人时,陆听寒有些担心。 “玉姐姐,你今晚喝这么多,没事吧?” 许祎澜挂着自信的神色,这一年来,除了协理朝政,内力武艺是一日也没落下,方才饮酒时,她边喝边用内力将酒逼了出来。 她手中握着断念,在月色下衣袂翻飞,不仅没醉,还能再舞一套剑法。 “你姐姐我,清醒得很。” 等那几人醒的时候,估计会悔得肠子都青了吧。 第169章查账 袁弈醒来的时候,头痛欲裂,他睁开眼望着帐顶发了会儿呆,才意识到自己躺在哪里。 这里是邀月楼,昨晚被许祎澜灌酒醉得人事不醒,他揉了揉胀疼的太阳穴,缓缓坐起身。 掀开被子瞅了眼,竟然一丝不挂,袁弈再次甩了甩头,有些怨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在这里就睡了。 和薛蒙风流浪荡的性子不一样,在酒色一事上,他向来很有节制,昨晚喝到最后不知怎么的,看来是没控制住。 他扶着床沿站起来,想唤下人进来伺候,突然门外响起急促的拍门声。 本来宿醉就头昏脑涨,对这个没眼力界的下人很是恼火,音量不自觉提高了几分,带着些不耐烦。 “什么事?” “公子,出大事儿了!” 这声音,是府里的管事?大清早地跑来找人,难道真有什么急事? 他披上外衣走过去打开门,王管事一脸惊慌地站门口。 “公子,您总算醒了!您都睡了三天了!” 闻言,袁弈眉头紧蹙,“你说什么?我睡了三天?” 怎么可能,再怎么醉,也不至于整整昏睡三天,除非...... 除非那酒里加了东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