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他在做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,这件事情很危险,而我……承担不起任何风险。” 窗外的萧缙垂了眼眸,静静的站了片刻,纵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。 简一和简三低低叹了口气,纵身跟了上去。 屋内一片静谧。 片刻之后,沐慈收回目光,朝红玉勾了勾手指:“你附耳过来。” 红玉有些疑惑的看了她一眼,还是抬脚上前,附了耳。 沐慈在她耳边低声道:“他走了么?” 红玉微微一愣,随后点了点头:“走了。” “走了就行。” 沐慈直起身子,看着她皱眉道:“你知不知道你很烦!分明只是一个下属,不仅想管主子的事儿,还想挑拨离间!我真的忍你很久了!说吧,萧缙同你说了什么,居然让你突然跑来同我请罪?” 红玉愣愣的看着她,一时难以接受她的转变。 刚刚不是还…… 还一副受伤的样子,说着决绝的话么? 怎么突然就……本性暴露了? 果然,她所有的一切都是装的! 沐慈皱了皱眉:“不想说?不想说也行,我不介意添把火,给你泼点脏水。” 红玉现在明白,为何沈音会被落掉孩子,还被抛弃了。 沐慈她简直就是她见过,最阴险狡诈的人! 红玉咬了咬牙,不甘的开口道:“主子说了,要么离开,要么……死。” 沐慈闻言挑了挑眉,随后又点了点头:“应该的。” 红玉闻言一噎,突然觉得心口痛:“该解释的已经解释了,郡主若是无事,红玉告退!” “慢着!” 红玉停了脚步,深深吸了口气,回身咬牙道:“郡主还有何吩咐?” 沐慈看着她,笑了笑:“没什么吩咐,就是想告诉你一声,落到今日这般地步,你是咎由自取。” “你……” 红玉气的涨红了脸,可又不敢对她如何,只得气的一个纵身消失了在了屋内。 沐慈长长舒了一口气。 嗯,她心里舒坦了。 她重新躺下,盖好被子闭了眼,没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。 沐慈睡的很好,萧缙却不好。 他冷冷的坐在屋内,抿着唇一言不发,整个人好似写着四个大字:靠近者死! 简一犹豫了一会儿道:“主子,要不您再喝点酒?” “呵!” 萧缙冷笑了一声:“孤再喝点酒,好让你们看孤的笑话?” 简一闻言连忙摇头:“属下不敢。” “属下也不敢。”简三开口道:“就算是想,也不敢说啊。” 萧缙:…… “很好!”萧缙站起身来,走到一旁取出佩剑,看着二人道:“茅厕已经容不下你们了,孤也好久没同你们对过招,今日就来练练!” 说完这话,他扔掉剑鞘,当即就朝他们攻了过去。 简一立刻闪到一旁:“主子,属下是无辜的!” 萧缙充耳不闻,转身就朝他攻了过去。 两个时辰之后,简一和简三躺在地上大口喘气,若不是因为太累,他们想直接装死。 萧缙看着二人冷哼一声,将剑丢到一旁,纵身离去。 云裳苑内一片寂静。 萧缙闪身来到屋内,站在床头,静静看着床榻上的沐慈。 她小脸红扑扑,显然睡的极好。 萧缙看了许久,忍下了将她唤醒的冲动转身离去。 他的脸,丢的已经够多了。 翌日,给宁王妃请完安之后,沐慈便去赴罗蓉约。 罗蓉带着她在户部尚书府转了转,又将与自己交好的两个妹妹介绍给她相识。 待到歇下来,坐着品茶闲话的时候,堪堪才说了两句,罗蓉便低声问道:“江姐姐觉得綦哥哥如何?” 沐慈闻言微微一愣,而后笑着道:“綦哥哥自然是好的,但我与他有些不大相熟,他一天大半的日子都在怡红院,没见过几面。” 她说的是实话,抛开那些私事不谈,她与萧缙就是这样的。 然而万万没想到,沐慈说完之后,罗蓉和她两个庶妹,脸色都不大好了。 第99章 罗蓉嘟了嘟嘴道:“江姐姐怎么能这么说綦哥哥呢?他才不是整日流连花丛之人!” 沐慈有些不解,萧缙端出那副模样,不就是为了让众人都知道,他是个留恋花丛的花花公子么? 怎的,她说句实话,她们反而不高兴了? 罗蓉往她身边挪了挪,低声道:“江姐姐刚来京城,可能有所不知,綦哥哥才不是什么留恋花丛之人,若他真的是个好色之徒,又怎会这么多年,只有一个红玉?” 两个庶妹也在一旁点头。 沐慈端起茶盏抿了一口:“说的也是。” 见她赞同,罗蓉和两个庶妹顿时打开了话匣子,涛涛不觉的说起萧缙的好来。 “说句实话,眼下京城有几个适婚年龄的公子,身边没有几个女人的?綦哥哥只有一个红玉,已经算是极好了。” 沐慈敷衍点头:“嗯,对。” “而且綦哥哥是个负责任的,知晓给不了其他女子偏爱,干脆便不娶,事实上他完全可以娶个贵女,相敬如宾,再将红玉纳进门,可他不愿辜负别人,宁愿同宁王和宁王妃耗着。” 挡箭牌,可不就得耗着。 “嗯,有道理。” “旁的男子多半喜爱显摆,不是显摆他们才学,就是显摆他们的身份,还多半爱吹嘘,显得他们很能耐似的,綦哥哥完全不一样,他都是在一旁静静听着,从不吹嘘自己,除非旁人挑衅,他从不卖弄才学。” 宁王妃本就对他不喜,他怎么好再卖弄,压李晗一头? “嗯,不骄不躁。” “綦哥哥见多识广,我们不知道的,他都知道。每当有什么争论不下的,都是綦哥哥做判决,而且有理有据,让众人心服口服。” 那是因为,他是个江洋大盗,还是被朝廷通缉的那种,怎么能不见多识广? “嗯,有才有德。” “綦哥哥还特别会哄人开心,孔妹妹母亲因病去世,她伤心了许久,眼睛每日都是红红的,还是綦哥哥变戏法给哄好的。” 呵!他这么会变戏法,怎的不去卖艺? 沐慈品了一口茶,没说话。 “綦哥哥还很有善心,时常筹措粮食给周边的穷苦百姓,他还……” 沐慈闻言微微蹙眉:“他经常筹措粮食?” “对啊。” 罗蓉叹了口气:“咱们原先也是不懂这些的,毕竟那些下等人,我们也接触不到,直到前些年,大批灾民涌进了城,大家这才知道,百姓赋税太重,活的艰难。” “綦哥哥说,每年春夏是青黄不接的时候,百姓其实只求个温饱,只要给他们点吃的,他们就不闹事了,所以每年春夏,他都会牵头筹措一些粮食发给百姓。” 沐慈神色微动,一副好奇的模样:“听你们这么说,他确实很有善心,但百姓最难熬的其实是冬日……” “我们也筹措过冬衣的。” 罗蓉一脸骄傲:“前年的时候,綦哥哥让大家将不用的冬衣捐出来,发给了周遭的百姓。如今出城,百姓们都念着我们的好呢!” 粮食、冬衣,两次让他只差临门一脚,却硬生生忍住的傅将军。 沐慈放下茶盏,朝她们笑了笑:“难怪你们这么推崇他,綦哥哥确实与旁的贵公子不同。” 罗蓉与她两个庶妹,齐齐点了点头。 “其实最重要的,不是这个。”罗蓉凑到她耳边,笑着道:“江姐姐不觉得綦哥哥是所有人中,最好看的那个么?” 听得这话,沐慈的眼前顿时闪过他精壮的身子,块块分明的腹肌,强壮有力的大腿,蓄势待发的…… 还有他微微抬起的下颚,滚动的喉结,低低的喘息。 沐慈红的耳根轻咳了一声:“嗯,确实好看。” “江姐姐脸红什么呀。” 罗蓉笑着道:“大裕又不是前朝,对女子束缚的紧,男女之事乃是顺应天道,没什么不可聊的,姐妹们在一处,除了聊些衣裳首饰护肤,便是聊男子,男子在一处,十句有八句聊的也是咱们女子。” 两个庶妹也在一旁点头:“江姐姐真的好羞涩。” 沐慈娇羞的点了点头,嗯,她可太羞涩了。 傍晚从罗府出来的时候,沐慈脑袋嗡嗡的,耳边似乎还在回荡着,一声声的綦哥哥。 她不是没阻止过,不是没试着转开话题过,但聊不到几句,又是一口一个綦哥哥了。 更离谱的是,她们居然还给她出主意,让她观察萧缙私下里的喜好,只要随意抛出几个鲜为人知的,那她必然会受贵女们的欢迎。 对此,沐慈表示无话可说。 毕竟,他的喜好她是清楚的,但她没法说。 回到云裳苑,杨嬷嬷问道:“小姐今儿个与罗姑娘聊的如何?” 沐慈叹了口气:“好,也不好。” 香怡嘟了嘟嘴:“十句有七句聊的都是宁王二公子,可宁王二公子与小姐不合,小姐陪笑陪的脸的都僵了。” 杨嬷嬷有些讶异:“宁王二公子居然这般受欢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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