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淮康留宿在那位京圈大佬的家中,桑染入夜也离开了,回北航集团加班。
陆宴辞倚着窗户,红旗L9的大灯照在柿子树上,桑染步履匆匆从树下经过。 上车前,他感应到什么,驻足仰起头,也望向这扇窗户。 四目相视,陆宴辞心跳漏了半拍,飞快合拢帘子。 车在院里停了大约五六分钟,才发动引擎。 她又悄悄拉开窗帘,雪地烙印着滚动的车辙,一枚烟蒂的火星子沾了潮湿,刚刚熄灭。 ...... 老宅新雇佣了一位擅长江浙菜的厨师,周夫人打包了三菜一汤,叮嘱陆宴辞送到北航集团。 “今晚有一场慈善拍卖晚宴,邀请了我娘家和桑染,我娘家这几年在北方也做生意,不去不合适,我尽量抽空,假如我没空,你跟着桑染去。”周夫人亲自打包好,扣上食盒盖,“你多露露脸儿,没坏处的。” 陆宴辞盯着食盒,没反应。 “还和他生气呢?”周夫人哭笑不得,“桑染骂了你,我也骂了他的,一个屋檐下过日子,兄妹哪有不吵架的?他脾气差,你脾气更倔,你撒个娇,他能舍得骂你?” 陆宴辞笑了笑,“我没生气。” “桑染的婚事基本尘埃落定了,娶华家的小姐华菁菁,先来往着,中秋团圆再订婚。”周夫人自顾自说,“华家的教养好,菁菁不会怠慢你。” 陆宴辞默不作声。 华小姐那天在葬礼上爱答不理,连面子工程都不做,明显是懒得接触,排斥她存在。嫁给桑染,成为了小周太太,只会对她越来越疏远,年长日久的,完全断了联系。 除非陆宴辞对周家有价值,周淮康夫妇做主联系她,可一个是儿媳妇,一个是外姓人,周家自然偏袒儿媳妇。 “你对胡生的印象好吗?”周夫人昨晚要问,被桑染一闹,忘了问了。 “不合眼缘。” 周夫人蹙眉,“你不合他的?” “聊不来...”陆宴辞晦涩开口,“互相不合。” 周夫人没给她施加压力,“不急,你周叔叔有人选了。” 她抿唇,没出声。 陆宴辞坐车赶到北航集团总部,是12点午休。 站在大楼的台阶底下,桑染站在最高处,和一群西装革履的高管聊着工作,一步步下来。 他走到陆宴辞面前,表情平静寡淡,外人窥伺不出半点亲密感,“怎么来公司了?” “慈善晚宴给周家递了请柬,周阿姨不去,让我跟你去。” 桑染眼色示意秘书。 秘书打手势,“程小姐,周总工要开会,您在办公室等他。” 陆宴辞往旁边挪了一小步,桑染和她擦肩而过。 他穿了新中式的西装,白底蓝纹泼墨款式,衬得英气清俊,似乎是晚宴的礼服。 发型也梳理过,气质很卓绝。 迷惑女人的金粉皮囊。 陆宴辞在办公室等到两点,他一手扯领带,一手开门。 “你吃午饭了吗?”她迎上去,“饭菜热乎的。” 桑染坐下,揉眉骨。 “蒸了排骨,糯米藕——” “我母亲为你费尽心思,一心推你到台前,出风头见世面,踩着所有二代小姐上嫁。”他打断陆宴辞,身体松弛靠着椅背,手指搭在扶手,敲一下,说一句,“如果她知道你想要逃离周家。” 陆宴辞头皮一紧,“我没有想要逃离。” 他眼尾浮动着笑,笑却比不笑更森寒,“偿还周家,从此两清,不是逃离吗?” “我偿还不起。”她万分清醒,“钱,程家的人情债,我的抚养费,哪一个也偿还不起,所以我听周阿姨的话,她安排我干什么,我就干什么。” 她舀了一碗粥,又一屉一屉取出蒸菜、烧菜、主食,摆好餐具,“可惜我不争气,叶柏南没相中我。周叔叔马上退休了,你又不肯接班从政,周家要维持地位,必须政治联姻,对吗。” 桑染一张脸喜怒不辨,注视她。 “华家根基深厚,可男人都死了,帮不了周家。你愿意娶华家的小姐,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情分,长辈口头又订过亲,其实算不上联姻。”陆宴辞杵在那,一动不动,“周叔叔的打算,是我联姻。” 他眼神起了波澜,深沉像是无底的深渊。 “谁告诉你的?” 陆宴辞低着头,“我偷听的。” 周淮康叫桑染去书房谈话,埋怨周夫人擅自做主介绍了胡生,胡生样貌好,讨女孩喜欢,万一相中了,不容易拆散。周淮康满意的人选是耿家的公子,不过是先天残疾,跛脚严重,人倒是不丑,性格也好,五官端正。权富小姐嫌他瘸,不嫁他,普通门户的儿媳妇耿家又不入眼,陆宴辞是周家当女儿养大的,“假凤凰”好歹比“真麻雀”金贵,于是耿家提出联姻,周淮康一直犹豫,担心她不同意。 老宅的两个保姆在厨房议论这件事,陆宴辞正好在一窗之隔的后花园清扫卫生。 “周总工。”秘书这时拎着粉色盒子进来,“按照程小姐的尺寸,在苏州河制衣店挑选的礼服。” 秘书撂下盒子,迅速退出办公室。 桑染掀开盖,扫了一眼,“换衣服。” 办公室有一间小内室,他偶尔午睡,洗澡,陆宴辞拿了衣服去里面换。 一条牛仔蓝的印花礼裙,清清爽爽的,符合她学生的身份。 桑染不太喜欢妩媚妖冶的风格,他替她选过三次衣服,全部是“国泰民安”系列的,中式清纯风,不露不俗。 男人打量她片刻,一本正经点评,“大了。” 陆宴辞也打量,尺码并不大,“挺合身的。” “我没说裙子。” 她余光恰巧掠过自己高耸的胸脯,不吭声了。 桑染走过去,在她手里放了一根皮带,“会系吗。” 陆宴辞将皮带的尾端塞进裤扣,一孔一孔的穿进去,俯下身环住腰,“系松的,系紧的?” “随你。” 桑染腰部劲窄精瘦,什么版型的裤子都驾驭得很好。 她系了偏松的,把衬衫下摆掖在边缘。 忽然,男人拽住她,摁在那一处。 陆宴辞往回缩,桑染握得更紧,“那两夜不是很缠着我吗,今天不缠了?” 她从头到脚的肌肤红了个彻底,“我没缠你。” 是他太野了。 又野又猛,她猝不及防。 桑染前倾,鼓挺的鼻梁贴在她发丝间,“香味不好,太艳了,用之前的。” 他手上动作没停,操纵她探入,喘息也渐渐浓,“茉莉香适合你。” 陆宴辞撇开头,“这是在你办公室...” 男人吻着她,她战战兢兢瞟办公室门,他兴致不在此,索性不吻了,唇抵住她颈窝,动作加剧。 桑染的手长满茧子,有厚的,有薄的,而陆宴辞的手是软的,没骨头似的,不堪磋磨。 那样青涩娇气的软,惹得桑染腹部发胀,腰椎也痒。 “周总工,您母亲过来了。”秘书叩门提醒。 陆宴辞吓得一哆嗦,刺激得桑染也一颤。 他嗓音沙哑,额头泛起汗,隐忍到极限,“多久上来。” 秘书回答,“五分钟。” “拖住她。” “桑染...”陆宴辞哭腔,“你别疯了。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