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闫深回家睡了一晚,他没有因为饮酒而昏睡整天。
第二天天刚亮,他便醒了过来。 屋子里,那个女人的气息又淡了几分。 韩闫深拍了拍身侧的枕头,轻声道:“等我回来。” 就好像,她还睡在旁边一样。 他知道有些事情,不是自我催眠就能改变得了。 只要睁开眼睛,那个女人的身影,就一直在自己眼前晃荡。 过往相处的画面,一帧帧在脑海里浮现。 所有的一切,点点滴滴。 韩闫深开车去了离海市四百公里的桐城。 那是他和江语柔的大学所在城市。 他们的初次相识,并不在韩闫深的设计之中。 那天下着大雨,韩闫深淋雨在操场跑圈。 江语柔的宿舍房间,刚好可以看到操场上的动态。 她擦着湿漉的头发,问向自己的室友:“怎么有人在雨天跑不?” “要么脑子有问题,要么是失恋了呗。”室友开玩笑地回应她。 江语柔没有放在心上,本来她也是随口一问。 结果中午她去食堂时,路过操场,看到那个男孩一边淋着雨,一边围着操场走。 韩闫深刚好回头看向这边,两人的视线对上。 江语柔一愣,没由得感到呼吸凌乱。 那个时候的她,还不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的感觉。 也不知道,什么是命中注定。 一阵风刮来,将江语柔手中没握太紧的伞直接刮去了操场。 韩闫深将伞捡过来时,江语柔身上已经淋湿。 两个淋得落汤鸡的人四目相对,雨伞成了摆设。 江语柔回过神,脸红得像煮熟的虾。 她拿过伞就跑,连谢谢都没说。 但刚跑开几步,又折回来将伞高高举到韩闫深头顶。 “谢谢。”这是江语柔对他说的第一句话。 韩闫深没有搭理她,沉默着从伞下走远,留下一脸发窘的江语柔。 这些,都是两人在交往后,江语柔告诉的他。 “阿深,那个时候的你太高冷了,我觉得自己好丢脸,第一次主动给男生打伞,居然被无视了……” 她不知道的是,那天是韩闫深父亲的忌日。 这些,韩闫深从未告诉过她。 思绪渐渐回归现实,韩闫深在操场上缓缓走着。 天上没有飘雨,操场边也没有举伞的女孩。 韩闫深坐在台阶上,小心翼翼地从胸口内口袋里掏出一个红锦袋。 里面,是他和江语柔的婚戒。 婚礼一过,他便将戒指摘了下来。 而江语柔的戒指,则是在新婚夜后背韩闫深强行扯了下来。 他面目狰狞地对那个女人说——他从来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看待。 两个小巧的戒指安静地依偎在一起,像极了一对热恋中的小情侣。 一对牵手的情侣走了过来,坐在了离韩闫深不远的台阶上。 “这是我亲手给你织的围巾,你快试试看。”女生手中举着一条灰色的围巾,笑盈盈地看着身边的男生。 “现在离冬天还早得很,你织这个做什么……”男生语气不太好,但还是顺从地低下了头。 他握住女生的手,轻轻捏揉:“你手指每天弹琴本来就很累,不要再做这种活儿了,喜欢围巾,我们可以去买很多情侣围巾,每天换着戴……” 女生靠在他肩膀上,小声地说着什么,男生一笑,低头噙住了她的唇…… 韩闫深移开视线,将手中的戒指攥紧,然后放在了左心房的位置。 那里,疼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