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不舍,厉闻川还是亲自帮母子俩买了最近一趟去新西兰的航班。 第二天就把他们送到了机场,江时笙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,心中起了一个念头。 在离别之际对厉闻川说:“你在京阳等我们,回来我有件事要跟你说。” 她表情神神秘秘的,但厉闻川可以感受到,应该不是什么坏事,心里疑惑又有些期待。 他又最后摸了摸夏朝朝的小脸,然后直起身子来,黑眸对上江时笙的眼睛:“好。” 厉闻川站在门口目送母子俩走进机场,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被人群淹没,才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。 江时笙心情沉重地带着夏朝朝,火速赶往了房东阿姨所在的医院。 她离开新西兰时,原本有些胖胖的房东阿姨,现在居然被病魔折磨成了这幅皮包骨的模样。 江时笙眼眶瞬间变得通红,不明白上天为什么对这么善良的人如此残忍。 房东阿姨的儿子在一旁解释:“肺癌晚期,医生说已经没剩多少日子了。” 病床上的老人若有所觉,缓缓睁眼,看到江时笙和夏朝朝母子俩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。 夏朝朝立马甜甜地叫她:“Mary奶奶。”小朋友感知到了大人们沉重的情绪,小脸也跟着担忧地皱了起来。 接下来的日子,江时笙每天都来医院陪着,房东阿姨睡着的时间更多,也几乎讲不了几句话,但她醒来看到家人和江时笙、夏朝朝,总是会显得很高兴,像是在反过来宽慰他们似的。 噩耗在一个平静的夜晚突然出现,房东阿姨在睡梦中默默离世。 葬礼很肃穆,所有人都穿着一身黑衣。 江时笙看着墓碑上房东阿姨那慈祥的笑容,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掉。 夏朝朝并不懂死亡是什么意思,但他隐隐约约知道,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疼爱自己的Mary奶奶了,也跟着嚎啕大哭起来。 天空中突然飘来几朵乌云,似要给这沉重的气氛更添几分悲凉,不一会儿就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。 雨水落在江时笙的脸上,和她的眼泪混合在一起。 突然她感觉到头顶有什么帮她挡住了雨滴,江时笙一回头,就看见了穿着黑色西装的厉闻川,他站在她身后,一脸心疼地为她撑着伞。 第39章 江时笙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稳重,扑倒他怀中和夏朝朝一样嚎啕大哭起来。 厉闻川一只手拍着她的背,一只手撑着伞,沉默无言地当着她的支柱。 葬礼结束后,江时笙才有空问厉闻川:“你怎么有空来的?” 厉闻川没告诉她自己加班加点完成了排期上的手术,才挤出了几天时间,只说:“放心不下你们。” 后面还有句话他也没说,他希望她难过的时候,能有自己在身边。 看她神色仍然是恹恹的,厉闻川转开话题:“朝朝就是在这里长大的吗?” 夏朝朝哭累了,趴在沙发上已经睡着。 江时笙轻手轻脚走过去,帮他盖上毯子。 她用眼神示意厉闻川,二人一同走到了屋外的院子里,在这透过窗户正好能看到夏朝朝,但是说话声又不会吵醒他。 院中绿草如茵,繁花似锦,看得出主人平时都有用心在打理。 房东阿姨最是爱惜她这些话,在医院时就常常叮嘱他们,千万别忘了给这些宝贝浇水。 江时笙苦涩一笑,她指着小秋千说:“这里原本没有秋千,是朝朝出生之后,Mary阿姨特意让叔叔做的。”江时笙脸上浮现回忆的神色:“我怀朝朝的时候,她就时不时做好吃的给我,朝朝出生后,更是把他当成了亲孙子似的疼爱。” 厉闻川出神地看着眼前的小秋千,脑中幻想着江时笙和夏朝朝那几年在这里的生活。 他听到江时笙的声音继续道:“厉闻川你知道吗。” 厉闻川转头看她,江时笙望着他的那双眼睛里隐隐还有水光:“我母亲走得早,是Mary阿姨让我又重新感受到了母爱。” 她脸上很少出现这样脆弱的表情,厉闻川忍不住上前一步,伸手将人拥入怀中,像哄孩子一般,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,江时笙呜咽出声,不一会儿眼泪就打湿了厉闻川胸前的衣襟。 这边已经没有其他的事情,江时笙和房东阿姨的家人道过别,就和厉闻川一起,带着夏朝朝回了国。 有厉闻川在,他自觉安排好了一切,照顾夏朝朝,江时笙的返程过得很轻松。 上飞机没一会,就靠在座椅里面睡着了。 厉闻川叫空乘人员拿了毯子来,在空乘人员羡慕的眼神里,小心翼翼地给江时笙盖上。 然后他又好不容易把夏朝朝哄睡着后,自己才也躺着休息了一会。 一家人落地京阳,夏朝朝坐在行李箱上,让厉闻川推着,江时笙拿着随身提包一身轻松的走在一旁。 厉闻川的车停在了机场,他开车载着母子俩回了家。 夏朝朝一通折腾下来已经累坏了,哼哼唧唧的让江时笙给他擦了脸,一沾床就马上沉沉睡着了。 江时笙自己也洗漱好,换上家居服。 走到客厅想喝水的时候,就看到厉闻川独自站在阳台上。 她索性倒了两杯牛奶,走上前递给厉闻川一杯:“在想什么?” 厉闻川接过,眸中映出她身后的灯火:“在想某人离开前说,回来要给我说的那件事是什么。” 经他一提醒,江时笙才恍然想起来,她嘴角挂着神秘的微笑,转头面朝远方:“你猜。” 厉闻川哪里猜得到,只用他那双古井般的黑眸望着江时笙的侧脸。 江时笙终于是在他炙热的眼神中败下阵来。 她喝了一口牛奶,清了清嗓子:“我们找个时间把婚礼办了吧。” 第40章 话说出口,好半天没听到身旁人的回应。 江时笙忍不住回头去看他脸上的表情,哪知道刚一转头就被男人吻住。 这是两人之间久违的,一个奶香味的吻。 江时笙几乎觉得自己要被眼前这人拆骨入腹,在她即将要窒息时。 厉闻川终于放开她,眼睛亮亮地说:“好,我们挑个好日子。” 第二天在厉闻川怀中醒来时,江时笙仍觉得有些恍惚,像是做梦一般。 她和厉闻川之间,分分合合绕了这么多年的弯,最后还是走到了一起。 夏朝朝醒来身边没人,自己爬下床噔噔噔跑到厉闻川房间来找人。 看到爸爸妈妈抱在一起,他张大了嘴。 厉闻川和江时笙连忙轮番去教育这小子:“答应妈妈,千万别去幼稚园乱说好吗?” 再被他那么宣传下去,江时笙都不知道自己还敢不敢踏进幼稚园的校门。 夏朝朝的嘴被自己妈咪死死捂着,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点了点头。 江时笙这才放开了手,得到了自由的夏朝朝欢呼一声跑开,站得远远的朝二人做鬼脸:“略略略,我要告诉所有小朋友,我爸爸妈咪昨晚又睡在一起啦。” 江时笙和厉闻川无奈地对视一眼,双双头疼地扶了扶额头。 厉闻川的父母知道俩人要办婚礼的事情,看到他俩的小家终于要稳定下来,特别高兴。 翻遍了黄历,最终把婚礼的日期定在了一个月后。 当年领证的事情,江时笙没有记忆,对于她来说,这才是她第一次正式出嫁。 江时笙叫上厉闻川,打算一起去墓园,也告诉自己的父母这件事情。 厉闻川开着车,熟练地开到了一家花店,他让母子俩在车上等着,自己下了车。 他出来时,手上那两束白菊,江时笙看着觉得十分眼熟。 直到一家人到达墓园,厉闻川分别把两束白菊献到墓碑前时,江时笙这才恍然想起来,自己之前在这里看到的白菊,包装上就是这样的logo。 她眼神微微动容地看着正在擦拭墓碑的厉闻川:“这几年你一共来了几次?” 厉闻川动作没停,语气轻描淡写:“逢年过节、清明……还有你生日那天,我都会过来。” 自己也是医生,江时笙知道厉闻川平时有多忙,但即便是那么忙,这五年他都至少十几二十次,连自己这个亲生女儿都难以做到。 江时笙感动得一时说不出话来,她沉默半晌,最后也才干巴巴憋出一句:“谢谢你,厉闻川。” 厉闻川打扫完墓碑,回身笑容温柔,对自己做的这一切不以为意:“女婿来给岳父岳母扫墓,这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” 他跪在江时笙父亲墓碑前,磕了三个头:“对不起,爸。” 墓碑上的父亲,容颜被定格,还是江时笙记忆中最意气风发的样子,他和江时笙母亲一起,静静地立在那里,慈爱地看着眼前这幸福的一家三口。 刚准备返程,厉闻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。 “江主任,院长说有急事找你,让你赶紧回医院。” 第41章 江时笙也得回医院,今天又是周末,幼稚园不上课。 于是她主动提出把夏朝朝放到厉闻川父母家。 二人一起回了医院。 江时笙一到医院就在急诊科忙得不可开交。 并且还又遇到了沈言澈,他这次倒是真的没受什么伤,是帮忙送患者来医院的。 看到江时笙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