藏宝阁也不是人人去得,入场券就很难弄,门槛设置的比较高。
赵嘉宁决定,先处理无涯上学的事儿。 藏宝阁拍卖玻璃杯,啊不是,拍卖水晶琉璃杯的事儿,可以暂且缓一缓。 隔日。 赵嘉宁起了个大早,给儿子好好打扮了一翻,穿上了新衣,料子是织造行上好的云罗绡丝,湖蓝色的缎面儿,不过分张扬,低调奢华。 面子上要光烫。 人靠衣装嘛,更何况无涯相貌又那么出众,稍微打扮一下,丝毫不差于那些官家勋贵子弟。 “走吧。” 抱着儿子,上了府里最好的一辆马车。 车轮子在雪地上,留下两道深深的辄痕。 小半个时辰后。 抵达国子监。 周围来来往往的,清一色的勋贵公子少爷,5岁至二十岁不等。他们一个个意气风发,少年清纯的脸上,洋溢着笑容和希望。 不出意外,他们中的大多数,都是云煌国官场的新种子。 云煌国是没有科举考试的,官场基本盘就是世家。国子监的学生一毕业,直接当官,从八九品的芝麻小官做起,在各自的家族势力帮助下,逐级升迁。 “腐败,真是太腐败了。” 赵嘉宁看着这一幕,有感而发。 这种制度下,顶级的资源和权利,永远掌握在少数人手里。世家和他们的后代,将长长久久地掌控这个国家,平民永无出头之日。 不吸纳广大劳动人民的力量,国家走向衰落,也是必然。 “娘亲?” 慕无涯有些听不懂娘的话了,他困惑地仰起头瞅着她。 “没事,娘胡言乱语罢了。” 赵嘉宁拉回了思绪。 腐败归腐败,但她儿子,也正是靠着“腐败”的人脉关系,才得以有机会来这里上学。 五到十岁的孩子,入蒙学,一般都有家里人接送。 所以,赵嘉宁的出现,并不唐突,她手握国子监祭酒伍无忌亲笔的举荐信,可谓是一路畅通无阻。 蒙学部。 “涯宝,你坐在这里等着娘。” 赵嘉宁把慕无涯,安置在了教室附近的花园亭子里的石凳上,“娘去校长办公室,给你办手续去。” “好。” 慕无涯很是乖巧,戴着暖和的鹿皮手套,揣着个汤婆子,像个玉雕的娃娃。 赵嘉宁也是第一次带娃当妈,没什么经验。 她已经四下里看过了,蒙学部的守卫,是最严的,三步一哨十步一岗,金吾卫亲自轮班巡逻,保护这些祖国未来的小花朵们。 所以,她理所当然地认为,孩子坐在花园亭子里,不会有安全问题。 慕无涯等了大概一刻钟。 早上粥喝多了,这会儿有些腹胀,想出恭。 他站起来,向一个巡逻的金吾卫叔叔询问了茅厕的位置,就自个儿去了。 舒舒服服地出了个恭,从茅厕出来,路过一条靠墙的鹅卵石路,这条路靠近丈高的红墙,忽然之间,一个小小的人影,从天而降,自墙头上砸了下来。 “嘭” 好巧不巧。 就这么砸在了路过的慕无涯身上。 “哎呦。” 慕无涯吃痛,被砸地趴在地上,发出哀叫。 要不是他今儿棉服穿的特别厚,起到了缓冲的作用,怕就不止是手腕磕青、擦破点儿皮这么简单的了。 而那个砸到他的孩子,圆乎乎的小脸,圆溜溜的眼睛,乌黑的头发,扎着个高马尾,发尾卷起,发冠的颜色非常骚包,是粉红色,唇边扯着一抹天然的坏笑,裂开嘴,露出可爱的虎牙。 “爷又失败了。” 小虎牙一脸懊恼,“可恶,国子监没事把墙砌那么高干嘛。” 慕无涯快哭了:“你好重啊,从我腰上下来。” “哦哦。” 小虎牙后知后觉,他是骑跨在涯宝的腰上的,“没注意下头有人。砸伤了没有,让爷看看。” 慕无涯爬起来,拍了拍身上的灰尘。 心里委屈,不乐意搭理这个翻墙逃课的坏孩子。 “哎?你长得真俊啊!” 小虎牙看到慕无涯的正脸之后,眼前一亮,唇角的笑容更大了,“我叫离胥,甲班的。你是哪个班的啊?” “不知道。” 慕无涯是真不知道,他刚来上学第一天,娘亲帮他报道去了,还没分班呢。 “哎?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?” 小虎牙不乐意了,他本就比慕无涯高,还胖嘟嘟的,一把就拽住了想要离开的慕无涯,粗声粗气道,“为什么不告诉我班级?还有,我都主动告诉你名字了,你为什么不告诉我?” 说话的语气,那叫一个豪横。 俨然一个小霸王。 慕无涯脾气也上来了,脆生生道:“凭什么你主动告诉我名字,我就要告诉你啊。” 他被砸伤,已经够倒霉的了。 对方甚至没道歉。 小虎牙愣住:“我……” 他还真被问住了。 的确没有规定,一方主动说了姓名,另一方必须回答的道理。 “我得走了,我娘应该在找我了。” “哈哈哈,你还没断奶么,竟然还让你娘送你来国子监,丢不丢人。”小虎牙又开嘲讽了,“爷半年前,就已经不需要家里人接送了。” 字里行间,那是满满的优越感。 慕无涯气哭:“你真讨厌,呜。” “哎呦喂,小漂亮哭鼻子了。” 小虎牙还来劲儿了,双手叉腰,像个小恶霸,更像个小夜壶,哈哈狂笑。 一转头,锲而不舍地再度爬墙,离国公府日天日地的七少爷离胥曾有名言——不逃课的人生,是不完整的。 靖羽公老来得子,这个幺儿老七,那可谓是疼宠到心眼儿里了。 离公府上上下下,都把离胥当小祖宗一般供着,他的哥哥姐姐们,都比他大了十几二十岁,也由着他纵着他,这就促成了他无法无天的性格,一天不上房揭瓦就皮痒。 “敢惹哭涯宝,你给本世子滚下来!” 这世上,唯有更大的强权恶霸,才能镇住离小霸王。 离胥爬墙爬了一半,听到这声音,一低头,就看到了双眼冒火,举着小拳头的死对头晏泽。 “不妙。” 这国子监蒙学部,离胥谁都敢惹,唯独不敢跟摄政王世子正面硬刚。 原因无他,打不过。 上一次被晏泽揍得鼻青脸肿,还是在上次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