随着尾声落地,『向光』艺术展降下帷幕。 参展人陆续退场,苏禾站在一件展品前久久不能回神。 这条名为“救赎”的项链,灵感来源于十年前那段阴暗的往事。 项链整体透白,两侧云纹将黑钻石托举,泛着莹润神秘的光泽。 苏禾隔着展柜轻抚,思维放空。 这是她为傅砚辞而做,一出世就受万人赞赏,却他却看都不看吧一眼。 失神间,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熟悉的嗓音。 “恭喜你,展会圆满成功。” 苏禾闻声回头,一束红蔷薇映入眼帘。 傅砚辞离她几步之远,西装笔挺,轮廓分明眼眸深邃。 眼前的男人是季氏财团的总裁,也是她结婚三年的丈夫。 苏禾接过花,面带苦涩:“谢谢。” 这三年,她不止一次说过自己花粉过敏,但傅砚辞置若罔闻,从不当一回事。 苏禾背过手,掩饰手背迅速泛起的疹子:“你不是答应过我会来吗?怎么迟到了?为什么迟到了?” 傅砚辞神色淡然:“公司有事,没空。” 苏禾抱花的指尖紧了紧,垂帘掩下失落:“可这次的展会对我很重要,是我最后一次……” 她话未完,傅砚辞不耐打断:“有什么重要的,你不是每年都办吗?大不了明年给你补。” “我公司还有会,你自己早点回家。” 语毕,傅砚辞转身就走。 苏禾追了出去,可挽留的话还没出口就看到傅砚辞上了路边的一辆劳斯莱斯,扬长而去。 苏禾怔怔站在原地,任由纷飞的白雪落满肩头。 脑中一阵阵蚀痛袭来。 她掏出药瓶,将大把大把的止痛药塞入口中。 前几天主治宋医生的话在苏禾耳畔再次回荡。 “白小姐,你脑癌已经晚期了,必须马上入院治疗,否则活不过两个月。” 第二章 回到展会,苏禾让助理将其他的珠宝搬回工作室。 而自己则取出那条“救赎”项链,带回了家。 陌溪别苑。 苏禾打开房门时,手上脖颈处都布满了红疹,看着十分骇人。 她强压下不适,将“救赎”放到书房玻璃柜摆好后才下楼取药。 翻出药箱后,苏禾坐在客厅沙发上给自己抹药。 正对面还悬挂着她跟傅砚辞巨幅婚纱照。 照片上,她笑容甜蜜,而一旁的傅砚辞面色冷淡看不出喜怒。 苏禾走上前,垫脚轻抚傅砚辞的眉眼。 恍惚间,她思绪回到三年前。 那个时候的苏禾刚获得德国iF设计金奖,在国际上初露锋芒。 回国后她初办设计工作室就得到了傅砚辞的资金支持。 在一同去京川出差的那天,他们去了千锁桥。 传闻将两人的名字锁在桥上,两人就能幸福美满一辈子。 千锁桥人潮窜涌,苏禾不知道被谁绊了下,倒在傅砚辞怀里。 她脸红着想起身,却突然感觉指间一阵冰冷。 “苏禾,我需要一位太太,而你正好合适,要不要跟我试试?” 那时夕阳正好,傅砚辞整个人笼在暖阳下,连平时淡漠坚硬的轮廓都被软化。 即便她知道傅砚辞娶自己并非因为爱。 可苏禾依旧赌上所有,答应了傅砚辞的求婚。 “滴答滴答——” 墙上欧式摆钟声拉回苏禾思绪。 她抬头望去,已经12点了。 苏禾拿出手机,8点时她问过一次傅砚辞什么时候回家,但没有得到回复。 犹豫一瞬,她输入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,然后拨了过去。 可漫长的忙音过后,无人接听。 她一连打了三次,全都无法接通。 最后,苏禾转而拨打李秘书的电话。 所幸这次接的很快:“夫人,有什么事吗?” “李秘书,砚辞他现在还在公司忙吗?” 李秘书有些疑惑,但还是如实说道:“总裁他下午五点就离开公司了。” 苏禾握着手机的指尖一紧:“那他去哪儿了?” 经过短暂的沉默后,李秘书才回道:“今天下午季暖小姐邀请总裁去参加她的杀青宴,他应该还在那里。” 听到“季暖”两字,苏禾心底狠狠一抽。 季暖,季家的养女。 也是高中霸凌她整整三年的人。 “好,我知道了。” 挂断电话后,苏禾靠坐在婚纱照下,调出手机备忘录。 当她得知她只剩两个月生命时,她就开始计划所剩不多的余生。 一、举办一场个人展览秀 苏禾在后面打上勾,然后缓缓打出下一条: 二、和砚辞再去一趟京川。 京川是傅砚辞跟她求婚的始点,生命最后之际,她也想为这段感情画上句号。 凌晨五点。 玄关处终于传来开门声。 傅砚辞带着一身酒意推门走了进来。 苏禾似有所感地坐起,看到傅砚辞的瞬间睡意全无。 她连忙走上前,柔声问道:“砚辞,你怎么现在才回来?我发你的消息你看到了吗?” 傅砚辞扯开领带,没有回答直接倒在旁边的沙发上。 苏禾见状,也没有再问,只像往常一样为他脱下大衣外套。 可就在她收起外套时,倏然注意到傅砚辞脖间有一道醒目的吻痕…… 第三章 苏禾俯下身贴近傅砚辞,伸手轻触那道刺眼的吻痕。 刹那间,她脑中闪过无数个念头。 不等她回神,傅砚辞微微睁开眼,蹙起眉:“你干什么?” 苏禾手一颤,垂眸掩下眼底的涩意:“没什么,我去给你煮碗醒酒汤。” 说着,她起身走向厨房。 熟练开火倒入材料,即便苏禾告诉自己不要多想。 可那道吻痕却像尖刺,在她脑中来回扎过。 很快,一个荒诞的念头浮起。 傅砚辞难道在外有别的女人了? 如果真的有,那她该怎么办? 苏禾心口似有巨石堵塞,压抑地难受。 无人注意时,沸腾的水漫过头,顺着锅壁滴到苏禾的小腿上。 “啊!” 灼烧的疼痛快速唤回苏禾的思绪。 她跌坐在地,光洁的小腿被烫红一圈。 傅砚辞闻声赶来厨房,关掉了火,眼底满是疲倦和不满:“这点小事都做不好,我娶你有什么用?” 闻言,苏禾怔愣在原地,想要解释的话语堵在喉咙。 在嫁给傅砚辞之前,她是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