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晴婉心一惊,略显慌乱地垂眸,不敢看他。
“惊风,不是的,那不是我的本意……” 她未发现,分明在与她说话,贺惊风的视线却落在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身上。 贺惊风打断吕晴婉的解释:“我知道,定是有人逼你如此。” 见他不多问,吕晴婉抬眸试探看了一眼,发现贺惊风神情一如往常。 她微不可查松了一口气。 “惊风,你真好。” 贺惊风忽然问:“我们相识多少年了?” “十余年。” “那我应该相信你,不是吗?” 吕晴婉忽然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有些不安。 她张了张唇,还未开口,就听贺惊风说。 “一同回去罢。” “……好。”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贺惊风唇角失去弧度,漆黑眼瞳似蒙上一层灰霾。 安贵公主的诞辰。 皇帝设宴,群臣宫妃皆送上祝福。 “祝公主殿下,生就福如东海澜,日临南山青松岚。快采琼花祝生辰,乐曲仙音绕娇娆。” 众人都发现,楚云袅变了。 收敛了几分傲气,蕙质兰心。 楚云袅坐在那里,一席红色华服,佩着金钗步摇,越发趁得肤如凝脂,倾城绝色。 众多未婚男子都止不住将视线往她那边看,似乎多看一眼便是饱足了眼福。 贺惊风也在台下。 他面无表情,一杯又一杯地饮酒。 听见旁人窃窃私语声。 “我看这贺惊风真是不知好歹,要是公主看中我,叫我做牛做马都愿意!” “哎哟,幸好公主幡然醒悟,不然真是便宜了他!” “哈哈哈,就你那模样,做面首都轮不上你!” 同僚江叙旸不解地看他:“惊风,你今日这是?” 他试图阻止贺惊风,却发现他的手竟死死攥紧,肌肉绷得极紧。 贺惊风哑声说:“无事。” 江叙旸见他不说,也不追问,转移话题道。 “你说那公主怎么忽地变了个人似的?半月前还对你穷追不舍,现在却……” 他忽然凑近,低声说:“莫不是像他们说的,里头换了个芯子,被夺舍了?” 贺惊风忽然猛一拍桌子。 “够了!” 他的声音不小,引得众人目光看去。 贺惊风恍然回神,起身致歉:“抱歉,在下似是喝多了。” 他带着礼盒,一步步走到楚云袅面前。 “臣祝贺公主一生平安,万事无忧。” 楚云袅坐在高堂之上,一双美目波澜不惊,低低看着他。 “本宫谢过少将军。” 又吩咐侍女:“玉珠,还不接下。” 楚云袅端起酒杯,轻抿一口。 闻起来清香的酒,入了喉仍是辣嗓子。 她忽然记起前世,也是她生辰这一日。 贺惊风送她的生辰礼物,是一个巴掌。 为了吕晴婉而打的巴掌。 楚云袅眼神倏然一暗,她何时才能将一切尽数奉还? 贺惊风忽地抬眸看向她,霎时间,四目相对。 却谁也看不清对方眼中情绪。 楚云袅眼神冰冷:“还有何事?” 贺惊风薄唇嗫嚅着,声音低沉。 “……臣告退。” 不知是否是楚云袅的错觉,她似乎在贺惊风眼中看到一丝惧怕的情绪。 惧怕?贺惊风也会害怕? 楚云袅笑了笑,并不在意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