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温卿布好菜,一脸无赖:“我没答应。” 墨之珩皱眉,无视她径直去了卧室。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了一身真丝睡衣,旁若无人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新闻。 夏温卿站在餐桌旁,心跟着逐渐凉掉的饭菜一起冷了下来。 她心中苦涩,没了吃饭的心情,将原本精心准备的饭菜收拾掉。 听着厨房中传来的碗碟碰撞声和水流声,墨之珩的思绪飞远。 想起七年前,他初见夏温卿的时候,她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孩子,眼神胆怯,不管谁跟她说话她都战战兢兢的…… 忽地‘哐啷’一声,将墨之珩从思绪中惊醒。 他猛地起身,步伐匆忙的走向厨房,可刚走几步就停住。 听着里面收拾的声音,他不动声色问道:“怎么了?” 夏温卿从里走出,神情有些慌乱:“之珩哥对不起,我手滑了。” 墨之珩看了眼她背在身后的手,没再说话。 他坐回沙发上,好似聚精会神的看着新闻,只是总是皱着眉不经意般往厨房看上一眼。 收拾干净后。 夏温卿站在门口,神情有些不舍:“如果我消失了,你不会找我?” 墨之珩头也不抬道:“不会。” 虽然预料到了他的回答,可夏温卿还是心中泛苦,她忍住眼泪,转身走了出去。 ‘砰’的一声轻响后,房子重回寂静。 墨之珩顿了顿,转头看向餐桌,那里已经被收拾干净,只剩一盒胃药摆在桌上。 不知为何,他心中浮现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。 之后的几天,墨之珩再也没有见到过夏温卿,但他知道她每天都来了他家。 因为他每次回家都能看见餐桌上摆着一杯水和维生素片。 直到一个暴雨天,墨之珩脸色苍白的倒在沙发上。 繁重的工作加上回来时淋了雨,他生病了。 脑仁一阵阵泛着疼痛,墨之珩吃力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,却只让脑中更加昏沉。 ‘咔哒’一声开门声,在彻底失去意识前,他听到一声慌张的喊声。 第七章 夏温卿见墨之珩一脸惨白,连忙给他换上干燥的衣服,泡好药端到他身边。 勉强将退烧药喂下后,墨之珩脸色才好转。 她总算松了口气,跪坐在沙发旁,看着近在咫尺的墨之珩。 男人睡觉都紧拧着眉头,夏温卿想伸手想替他抚平,却又在触碰时收回。 夏温卿鼻尖泛酸。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墨之珩的笑容了。 “之珩哥。”夏温卿脸贴在沙发上,墨之珩的手边,“我没有骗你,我马上就要死了。” “等我死了,你是不是就会笑了?像我第一次看见你的那时候一样。” “之珩哥,我真的很喜欢你……” 她的声音轻柔,却带着细碎的哽咽。 夏温卿抬起头,看着熟睡中的墨之珩,最终也只敢在他手背上留下一个轻如羽毛般的吻。 心底,一片求而不得和不敢靠近的悲凉。 第二天,清晨。 墨之珩撑着发晕的脑袋,从沙发上醒来。 身上的毛毯滑落在地,他按了按还有些发痛的太阳穴,就见面前茶几上摆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米粥。 昨天他好像听见了夏温卿的声音,是她……照顾的他吗? 望着茶几上的热粥,墨之珩神情复杂。 直到晚上,墨之珩决定再去一趟夏温卿所在的会所,看她有没有迷途知返。 夏温卿在化妆室化好妆,按照经理的要求去陪一个老总喝酒。 路过转角,忽地撞到一个高大的人,她下意识说了句:“对不起。” “夏温卿!” 只一瞬,夏温卿心跳仿佛都要停止。 她抬头看向面前怒容满面的墨之珩,眼神慌乱。 墨之珩眼底是恨铁不成钢的失望:“你就这么喜欢在这种地方工作?” 夏温卿心中苦涩,如果她不在这陪酒,又怎么付得起奶奶高昂的医药费? 她想解释:“之珩哥,我……” “你不仅让我觉得失望,还令我恶心。” 夏温卿浑身血液一瞬凉透,她望着墨之珩嫌恶的眼神,心破了洞般疼痛。 墨之珩冷冷看她一眼,转身离开,背影比从前更为决绝。 夏温卿不敢再追上去,只能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视野中。 接下来几日,墨之珩烦乱到连备课都会走神,时不时推开眼前的教案沉着脸捏着眉心。 直到他最优秀的学生来访。 “宋教授,我接到了第一个案子,想请您去旁听。。” 墨之珩按着眉心:“原告还是被告?” “被告,不过原告成功率也不大。” 学生将案情说了一番,墨之珩也大致了解。 他自然为学生高兴,帮忙指点两句后答应会去旁听,也暂时将因夏温卿带来的莫名情绪抛在脑后。 直到开庭那天。 连续两天都没有合过眼的夏温卿,带着憔悴的面容走进法庭。 她抬头,瞧见被告旁听席上的人时,手中的资料顿时掉落在地一地。 被告观众席上的墨之珩,同样错愕看向站在原告席的夏温卿。 第八章 当夏温卿看到墨之珩时,她就知道这官司输定了。 他是云城大学最年轻有为的法律系教授,教出来的学生,又怎么会差。 整整一个小时,夏温卿只是垂头靠着椅背。 她听着自己的辩护律师说的证据一条条被对方推翻,脑中只剩空白。 休庭的十五分钟,学生走到墨之珩面前。 “多亏教授昨天替我指出不足,这场官司的赢面才更大。” 墨之珩没说话,紧绷着脸看向夏温卿。 “因证据不足,驳回原告诉讼请求。” 随着法槌落音,法官宣判了这场官司的结果,夏温卿没有任何反应。 直到走出法院。 她倚靠着墙,捂着脸缓缓蹲下。 压抑的哭声让路过的行人纷纷看向她。 天边的闷雷声响起,天空渐渐飘起了细雨。 “有事回家想办法,不要在法院门口哭。”墨之珩低沉的声音从夏温卿头顶上方传来。 夏温卿转头看向她,声音嘶哑到不行:“我输了。” 墨之珩看着缩成小小一团的夏温卿,头一次有些后悔。 他知道黄英是夏温卿的继母,可他不知道她还有个奶奶。 难道她去会所陪酒是因为需要请律师和救她奶奶吗? 夏温卿撑着墙缓慢起身,强咽喉中的血腥味:“之珩哥,你真的是个很厉害的教授,教出来的学生也很厉害。” “我曾经也很想成为你的学生,可惜没机会了。” 耳边的雷声越发清晰,墨之珩看着会她消瘦许多的身影,呼吸不由得一滞。 “二次上诉吧。” “还有意义吗?你找给你学生的关键性证据,已经将黄英洗脱到无罪了。” 夏温卿嘲讽的言语让墨之珩一瞬无言。 他烦闷的蹙眉,有些别扭的问道:“你奶奶现在怎么样?” 医生的话仿佛还在耳边:“老人家有高血压和心脏病,恐怕很难熬过术后的并发症,你要做好心理准备。” 夏温卿扯了扯嘴角,没有回答。 “我真的好恨黄英。” 话落,她抬起头,惨白的脸庞和嘴唇让墨之珩神色愈发紧绷。 墨之珩想走近夏温卿,可又忽地顿住。 夏温卿眼底的恨意让他心惊,也因此多了几分愧意。 “之珩哥,我想杀了她。” 一句令人发憷的话被她轻飘飘的说了出来。 回想这十多年黄英对她的折辱,她满心恨意。 只是从前有奶奶和墨之珩,他们在心中守着她的底线,一次次将她从深渊边缘拉了回来。 而现在呢? 墨之珩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