余下的话音在他看见那些画的内容时,戛然而止。 十多幅作品,无一不是他的面容。 叶繁汀车祸出院回来的第一天,她就发现了这些画。 很多角度都是隐秘的,是她不能直视他的角度。 她无法想象在自己失去记忆的这五年里,她是怎么度过这被无视,被故意冷落的每一天的。 “陆泽衍,我不记得中间五年都发生了什么。但我记得,二十岁的我还是很喜欢你。” “但是从现在开始,我再也不会喜欢你了。” 叶繁汀语气决绝。 说完,她打开打火机,扬手一扔。 轰—— 画上的陆泽衍淹没在了火海中。 第8章 橘红的火焰将院子照得明亮。 陆泽衍的脸色却越来越冷。 “叶繁汀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 叶繁汀听着画框被燃烧的声音,感觉自己的心也在一寸一寸分解。 最后一次,这是最后一次她为陆泽衍难过。 她深吸了口气,正想说话。 院外走来一道身影:“沈总。” 赵若晴一身白色职业套装,的确像陆泽衍说的那样,温柔贤惠,得体大方。 而叶繁汀再怎么学,再怎么装,也永远做不到一模一样。 可她为什么要做别人? 叶繁汀扯了扯嘴角,讥讽出声:“赵秘书这么晚了还来上司家里,怎么,你没有家吗?” “我看你也别当秘书了,这别墅缺个保姆,不然就你来做吧。” “这样你就能时时刻刻和陆泽衍在一起了,也没人会说你是插足别人婚姻的第三者了。” 赵若晴脸上的笑容一下僵住。 “够了。”陆泽衍上前将赵若晴护在身后,“叶繁汀,你没资格说这话。” 叶繁汀早料到他一定会帮着赵若晴。 但心还是沉了下去。 她攥紧手:“你这么讨厌我,无非就是觉得是我拆散了你们。”6 “但是陆泽衍,你觉得沈太太的位置我让出来,赵若晴就有资格坐上去吗?” 陆泽衍面色冷若冰霜:“她比你有资格。” 叶繁汀点点头:“那我拭目以待……我等你的离婚协议书。” 说完,她转身就走。 陆泽衍眉心深皱,不知怎么,下意识迈出了一步。 却被赵若晴死死挽住手臂:“泽衍……你和江小姐真的会离婚吗?” 往日看见她委屈的模样,陆泽衍都会心疼。 可这一刻不知道怎么,他眼前浮现的却是叶繁汀通红的眼眶。 赵若晴看他似乎出神,心头一紧。 她放开手,低下头去掉了眼泪:“是我不好,我不该回来找你,现在还害得你和你太太离婚……我明天就会离职的。” 陆泽衍顿了顿,最后却还是没有说话。 另一边,叶繁汀回到了大院。 大院的墙上还留着她十二岁留下的画,只是如今早已斑驳。 她其实早该想明白的,美好的东西都不能长久。 她对少年时的陆泽衍动心,但陆泽衍早已不是少年模样。 回到家,江父江母都有些意外。 叶繁汀开门见山:“我准备和陆泽衍离婚了,我和他不合适。” 江父听了,一掌拍在桌上:“胡闹!离婚是你说离就离的吗?” “你以为我不知道,你天天闹得没完,泽衍一直在忍让你。” 叶繁汀陡然起身:“他忍让我?他四年来都在和我分居,他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,还把他的前女友日日带在身边!” “甚至他公司都没人知道他结婚了!他忍让我……是我一直在忍让他!” 江父怔住了,江母则是瞬间红了眼眶。 客厅里一阵沉默后,叶繁汀咽下喉间酸涩,转身走回自己房间。 推开门,里面还和她记忆里的模样毫无差别。 可见江母平时多用心保护着。 叶繁汀再也忍不住,眼泪大颗大颗流下。 她明明也是父母掌上的明珠,凭什么陆泽衍就能这么作践她? 她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,最后是在疲累中睡去的。 第二天一早,叶繁汀被手机铃声吵醒。 她迷糊接起,就听周辞焦急语气:“繁汀,你怎么样,身体有没有不舒服?” 叶繁汀一头雾水:“没有,怎么了?” 周辞沉默了许久,最后凝重开口:“上次我送你去医院时,你身下大量出血。” “刚刚医生告诉我检查结果,判定为……流产。” 第9章 一瞬间,叶繁汀耳边嗡嗡作响。 她下意识抚上小腹,不敢相信这里曾来过个小生命。 而它都没来得及成型,就紧接着离去。 叶繁汀攥紧手机,声音忽然哑得厉害:“周辞,你开玩笑的对吗?” 周辞听上去更加烦躁:“如果可以,我也希望是假的。但是繁汀……” 话没说完,房间的门突然被推开。 叶繁汀抬眼望去,怎么也没想到会对上陆泽衍的双眸。 “周辞,我等会儿再和你说。” 她挂断电话,对陆泽衍微微皱眉:“你来干什么?” 陆泽衍听到周辞的名字,眸色一暗:“你和周辞在说什么?” “和你无关。”叶繁汀下床越过他走了出去。 到客厅,江父江母,沈父沈母都在。 原来是来谈离婚的。 叶繁汀走过去坐下,对沈父沈母点点头:“爸,妈,其实你们不用来的。”7 “我什么都不要,什么也不图,只要陆泽衍给我一份离婚协议书就可以。” 陆泽衍跟来时正好听见这一句。 他眸光微冷,但沈母先开了口:“繁汀,我们来是想让你再给泽衍一次机会的,我们已经教训过他了。” 叶繁汀怔了怔,倒也不怎么意外。 她沉默了会,慢慢开口:“我知道像这种家族联姻,貌合神离、私下各玩各的夫妻比比皆是。” “但我不愿意这样,陆泽衍也亲口说后悔和我结婚了。” “好聚好散,以后我们两家还是好友。” 说完,她起身就要离开。 不料陆泽衍却抓住她手腕:“我没想离婚。” 叶繁汀皱起眉:“什么?” “我和赵若晴之前的确有过一段,但已经过去了,我和她什么也没有,只是上下级。”陆泽衍一字一句,“至于你,再怎么闹也不该拿离婚开玩笑。” “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,但是离婚绝不可能。” 叶繁汀从没觉得这世界这么荒谬。 她难以置信:“你不爱我,你厌弃我,但是你不愿意跟我离婚?” 陆泽衍眉心拧紧。 叶繁汀突然有些烦,她用力甩开他:“你知道我流产了吗?” “就在你和赵若晴旅游马尔代夫的时候,在所有人都说你们郎才女貌,而你什么都没有澄清的时候。” “我一个人在家里快要病死,佣人看你的脸色对我爱答不理,我流产了。” “要不是周辞,我现在早成了一摊骨灰……你凭什么还想把我圈在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