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政安看她磨磨唧唧的,彻底没了耐心,直接道:“孤数三个数,三、二——” “陛下能到床上来吗!” 尤小怜急急出了声,一说出来,俏脸顿时烧了起来,声音更是低若蚊虫:“陛下,奴婢、奴婢肚子好疼的,听说男人火力旺,陛下给奴婢暖暖身子好不好?” 听听,她的遗愿多简单、多卑微! 实则她藏着算计呢:哼,等他躺到了她的床上,她直接就一个咸猪手,一定猴子偷香蕉,瞧瞧他是个真男人还是个假男人! 没错,这就是她的遗愿——确定他是心理阉了还是身体阉了! 她总觉得一个阉人不会白长他这么Man的身子! 谢政安不知她“卑劣又邪恶”的心思,就有些心动了:她这是故意亲近自己?之前不是对他甩冷脸吗?这才一天,又心思活泛了?呵,为了讨好他,她还真是锲而不舍呢! “你忘了自己什么身份?还想孤给你暖床?” 他心动了,嘴上还是很硬。 尤小怜听了,就软着声音,继续蛊惑:“陛下恕罪,奴婢不敢,只是,奴婢快死了,人之将死,其情也真呐。” 起码她想摸他的心,是真的不能再真了! 谢政安自然不相信她的真情,但怎么说呢?他的身体总是背叛他的理智,迈步靠近、再靠近。 尤小怜见了,忙挪动身子,给他留位置。 谢政安便躺了上去。 他是平躺的姿势,并不习惯睡在她身边,是以,整个身体很僵硬、很警惕——他还记得她有乱抓乱摸的毛病。 尤小怜确实乱抓了,身体一翻,压住他的腿,不安分的手就发出了袭击—— “尤小怜!” ◇ 第58章 谢政安怒喝一声,捏折了她的手。 “咯吱——” 一声脆响。 尤小怜手腕脱臼,痛得求饶:“陛下恕罪。” 她又失败了。 疼痛也让她清醒了。 她不想死,立刻眼泪汪汪哀求着:“我不敢了。陛下,饶了我吧。” 谢政安脸色铁青,厉声道:“孤一次次给你机会!你就这般不安分!尤小怜,你让孤失望透顶!” “不!不是的!” 尤小怜泪眼反驳,也加大了声音:“谁让我心悦陛下?因为喜欢你,才贪恋你的身体,陛下,我的爱就那么不堪吗?” 她偷换概念,把不良意图包裹上一层甜蜜的爱意。 一个男人总不会杀一个爱自己的女人。 哪怕她的爱没那么可信。 “闭嘴!” 谢政安确实不信,因为不信,更加生气。 他气得掐住她的脖颈,怒意烧红了他的眼睛:“三寸鸟,七寸嘴,巧言令色,死不足惜!尤小怜,孤就该剪了你的舌头!” 尤小怜对“舌头”一词,可敏感了,顿时就变了脸,惊骇道:“陛下,我、我错了,真、真错了。” 她被掐得脸色涨红,难以说话。 “姑娘,御医来了!” 春雀欢喜的声音骤然传进来,下一刻,看到内寝里的画面,立刻脸色大变,跟御医一起跪下了:“陛下饶命!陛下开恩!陛下,我家姑娘罪不至死啊!” “滚出去!” 谢政安看到有人来了,就冷着脸,收回手,整理衣服下了床。 “咳咳咳——” 尤小怜伏在床侧,咳得眼泪哗哗,口水也流出来,一时间,像是得了肺痨。 谢政安站在床边,俯视着她的狼狈,狠下心,低喝道:“看什么御医!你既然想死,孤成全你!” 他说着,扫了眼御医,抬脚就踹:“滚出去!” 御医无故挨了一脚,倒在了地上,挎着的药箱也散开了,但他不敢收拾,爬起来就跑了出去。 “庞御医!等下!” 春雀还想着尤小怜的身体,就壮着胆子,想着叫住他。 但庞文山愣是没停留。 他这老胳膊老腿的,可经不住皇帝再踹一脚了。 “陛下开恩呐。” 春雀又去求皇帝了。 谢政山目光凛寒,如利箭一般射过去:“再说一个字,孤剪了你的舌头!” 春雀还想求饶,就被尤小怜喝住了:“别说了!” 尤小怜拦住春雀,下了床,跪到他面前,先磕了头,后举起手,一脸决然,缓缓道:“陛下恕罪,奴婢发誓,绝不再犯。如有违背,不得——” “尤小怜,你总有一天,会死在这张嘴上。” 谢政安丢下这句话,就转身离开了。 他没让她发誓,是不想听,还是不敢听? 他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,但他不愿承认。 他不会爱上她的。 永远不会。 “奴婢恭送陛下。” 尤小怜等他走了,眼前一黑,晕了过去。 “姑娘!姑娘!” 春雀扶住她,却见她的裙子晕染开大片的鲜红。 怎么这么多的血? 她吓得脸色惨白,惊慌大叫:“御医!快来人啊!姑娘晕倒了!姑娘大出血了!” ◇ 第59章 齐氏医书云,华县一妇人,夜遭盗匪,惊吓之,恰逢月事,流血数倍于前,两日而卒。 丁嬷嬷多少了解一些医理,知道女子月事里切忌情绪大波动,因此,一听说尤小怜月事大出血,就很重视,忙叫人传御医过去,但御医们一听是给尤小怜看诊,想着皇帝的口谕,愣是不敢过去。她没办法,只能求到皇帝面前。 “陛下,女子月事出血,亦不可轻忽,严重的话,有性命之忧。” 丁嬷嬷面色严肃,晓以利害。 谢政安随意坐在地毯上,面前是桌案,上面摆放着一沓沓奏折,还有几瓶酒。他就这么一边喝酒,一边看奏折。 旁边户部、工部的官员还低头跪着,算起来,已经跪了两个时辰了。 许是劳累,许是恐惧,他们的脸色一个比一个白,身子也摇摇晃晃的,仿佛随时要倒下去。 谢政安没看他们,目光落在奏折上,脑子则思量着丁嬷嬷的话,片刻后,他拿起酒壶,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,同时,不屑一笑:“少危言耸听,不过是她的苦肉计罢了。” 那女人可会演戏了,一切都是她的伪装罢了。 她也很惜命,才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。 尤小怜不知不觉成了《狼来了》里的少年,谎言说多了,早没了可信度。 丁嬷嬷急得额头都出了汗:“陛下,尤姑娘真的大出血了,您不信,可以亲眼去看。” “孤才去看过,她生猛的很!” 还敢扑他、摸他,没一点羞耻心! 他这些苦恼不能诉之于口,只能压在心里,直压得他精神暴躁:“够了!滚出去!” 丁嬷嬷见他动怒,忙跪下磕头:“陛下息怒。” 旁边的官员也跟着磕头:“陛下息怒。陛下息怒。” 谢政安心里暴躁,很难息怒,看到他们这些国之蛀虫,算是找到发泄怒气的地方了。 “看看你们都干了什么蠢事!” 他把三州灾情的奏折摔到他们身上:“合州火灾、禹州旱灾,罢了,这些先不提,段勘,渠州堤坝,你们是用豆腐堆砌的吗?” 段勘是工部尚书,主管全国工事。 渠州多雨水,堤坝年年维修、加固,不该这么不堪一击的。 “陛下恕罪。微臣、微臣一定严查到底。” 段勘砰砰磕头,一把年纪的人,直磕得地面都是血。 跪在他身边的是户部尚书杜戒,也跟着磕头,同时,还想了办法自救:“陛下,我等疏于职守,上对不起陛下,下对不起百姓,实在罪该万死,但看在我等亦有报国安民之心,就让我等将功折罪吧。三州之灾,我等一定倾力救灾,以报陛下之恩。” 这话说的很漂亮。 其他官员立刻磕头附和:“陛下开恩,容我等将功折罪啊。” 谢政安见了,内心深处并不多信他们的话,但面上阴沉沉一笑:“行啊,那说说你们想怎么将功折罪吧。” 他要从他们身上扒一层血肉下来。 丁嬷嬷见他在跟官员们议政,没有要管尤小怜的意思,也不再多说,就低头退下了。 谢政安见她退出殿门,心里又烦躁起来,忽而,他一拳重重砸在桌案上:不能心软!绝不能心软!尤小怜就是在耍苦肉计!他要是再中计,就是一蠢再蠢、蠢得无可救药了! ◇ 第60章 “丁嬷嬷,陛下怎么说?” 郑飞遥等在殿外,见她出来,忙上前询问。 丁嬷嬷皱起眉,摇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