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梨坐铜镜前,梳妆打扮一番,亲自抹上掺了毒的口脂,插上楚玄羽赠与的金簪。 今夜,不是萧帝死,就是她亡。 金銮殿内。 几杯玉琼酒水下肚,萧帝已经微醉。 宴梨抬手屏退下人,挥舞水袖到了殿前。 她眉眼潋滟,朱唇一勾,软弱无骨地贴近男人。 萧帝凤眸微眯,扣着她的头,压着唇索取。 宴梨见时机成熟,眸光流转闪过一抹寒厉,拔过头上的金簪。 千钧一发之际,萧帝将她的手猛地反扣而上,夺走她手中的武器。 “想杀朕,你还嫩了点!” 那支被用来行刺的金簪,在晏离掌心掌心划开,留下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。 血珠一滴一滴溢出,说不出的诡异妖艳。 萧帝一手钳住宴梨的手腕,一手拿出一颗毒丸塞进她嘴里。 “摄政王让你用这么笨拙的方式来杀朕,是让你来送死?还是给朕准备的新游戏?” 宴梨脸色灰败。 毒丸入腹,五脏六腑都涌上一阵难以言说的绞痛。 萧帝勾了勾薄唇,抬手钳住她的下巴,再缓缓滑至玲珑锁骨。 “楚玄羽倒是无情,将影卫替换成妹妹来送死。” “你真的要为了他这样的人弑君?” 他轻飘飘的话落入宴梨耳中,带来重重一击。 原来萧帝早就知晓自己的身份! 萧帝俯下身,意犹未尽地轻啄了一下宴梨的妖艳红唇。 “楚玄羽难道没有告诉你,皇家的人从小都要浸泡在毒药池里,爱妃唇上的毒,对朕没用。” 说着,他将吻落下,宛若吸血鬼般地咬上宴梨的白皙颈脖。 宴梨绝望闭眼,放弃了挣扎。 萧帝看着她的表情,忽然笑了,懒懒松开了对她的禁锢。 “你可知楚玄羽为何舍不得让他妹妹入宫?” “今夜子时,摄政王府,朕送爱妃一场戏,让你一饱眼福。” 说罢,他擦拭掉宴梨颈脖上的血珠,大笑离开。 窗外的风,吹尽了一室萧条。 宴梨平息了许久,才缓缓起身。 想到萧帝的话,她踉踉跄跄离开寝殿,走暗道回了摄政王府。 青芷院。 宴梨站在楚玄羽的寝房门外,脚下好似生根。 窗内可见烛光摇曳,两道影子时不时交缠,亲密无间。 隐隐传来男人压抑的喘息声,还有女子的娇柔低吟。 宴梨彻底惊住—— 那分明是楚玄羽和傅月柔俩兄妹的声音! 第4章 宴梨傻傻愣在门口,大脑有短暂的空白。 不是她想的那样,对吧? 可屋内断断续续传来的声音,却一声又一声冲击着她的心扉。 直至清晨,天边亮起一抹朝霞。 屋内的奢靡声音,终是消停。 宴梨站在长廊拐角处,看着楚玄羽从屋内走出。 没一会儿,傅月柔也整理着衣裳一步一生莲地走了出来。 宴梨脸上的血色褪尽。 她等了一整宿,直到这一刻才逼迫自己不得不信。 傅月柔瞧见了宴梨,笑盈盈地朝她走过来。 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 宴梨看着她,一言难尽:“你昨夜……在此留宿。” 傅月柔勾唇一笑:“我已经搬进了哥哥的院子,以后他身边,便只有我一人。” 宴梨蜷紧了手指:“你疯了吗,你们是兄妹!” 闻言,傅月柔掩嘴一笑。 “你以为我叫他一声哥哥,我们就是兄妹?” 话音落下,宴梨错愕不止。 傅月柔走近她身边,红唇轻启:“我们毫无血缘关系,不过是同姓发小罢了。” 说完,她便摇曳身姿悠哉离开。 傅月柔的话如同重石落入水面,在宴梨心里掀起一阵涟漪。 原来如此! 楚玄羽对她的偏爱和独宠,在此刻都得到了最合理的解释。 宴梨缓缓捏紧了拳,浑身血液冻结一般冷透。 她朝楚玄羽离开的方向追去,步子微微急促。 府门口。 楚玄羽正要乘坐马车离开,见到从内走出的宴梨,他微微一诧。 “你怎在此?” 宴梨顿了顿,将刺杀萧帝失败道出,唯独隐了自己被下毒之事。 楚玄羽没有多问其他,只是皱眉:“他居然放了你。” 宴梨呼吸一噎,心脏有些无法抑制地疼。 任务失败似乎早在他的意料之中,自己能活着回摄政王府,却让他感到意外。 大抵从一开始,他就没想过自己能活。 “再过两日,便是你蛊毒发作之时。” 楚玄羽把玩着手中的核桃,面色一如既往的冷冽。 “若你依旧无法完成任务,后果自负。” 男人的话,让宴梨僵住。 楚玄羽有十二影卫,宴梨便是其中之一。 他们这些人从跟着他开始,便服下了名为生死蛊的毒蛊。 每逢一月为期,若无解药镇压缓解,必叫中蛊者求生不得,求死不得。 以此,证人心之忠诚。 宴梨看着他,往日里灼灼的眼睛里此刻黯淡无光。 “属下知道了……”她转身准备离开。 正此时,下人神色慌张,急急赶来。 “不好了,一群黑衣人将傅小姐给掳走了!” 宴梨心一沉,下意识转身看向楚玄羽,却发现他正冷眼盯着自己,脸上正阴云遍布。 他怀疑她! 怀疑是她与皇帝勾结,将傅月柔掳走。 “属下去救傅小姐。”宴梨心底苦,面上却不敢露分毫。 对他而言,自己的解释已然苍白不可信。 楚玄羽敛下眼底的怒意:“在本王回来前,你就在这里待着!” 说罢,他大步而行,擦肩而过之际,又重重交代:“如果月柔有什么事,本王绝对不会放过你。” 宴梨听着,心里那种钝痛又卷土重来。 她站在原地等着,未曾挪动分毫。 纵使华服在身,她依旧没忘自己身为影卫的使命。 主子不让动,她至死都需听命。 天色渐暗,黑云遮天。 宴梨背脊僵硬,双腿重如注铅。 一道刺目的闪电划过黑夜,随即是震耳惊雷响破天际。 一身玄服的楚玄羽走了过来,手中提着沾血的长剑。 宴梨心下一跳:“主子……” 楚玄羽看着她,愠气浮眼:“那群黑衣人死前指认了你。” “不是我。”她怎么可能背叛他。 “主子,宴梨为您出生入死那么多年,难道比不过一个陌生人的口头指认?” 楚玄羽将一只玉簪摔在地上,落地声清晰可闻。 楚玄羽凤眼微眯,怒意迸射:“本王只看证据。” 刹那间,宴梨脸色变得无比难看。 那只玉簪是她的,她总是会在执行任务时随身携带。 她思绪无比混乱。 只待男人一声令下,她就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,死不足惜。 可是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