结果方辞礼推开他,狡黠地眨眼,“对啊,你们俩都才十五岁,但是咱们裴小郡王不一样啊,已经虚岁十七了。上天我还听着有人来跟我爷爷打听呢。” 裴弃捂头,说什么不好,专挑这两人的禁地跳。 果然,那两人休战了。 李怀安问,“哥哥什么时候有了心上人吗?” “是崔锦书吗?”秦叙站到软榻前,手搁在裴弃的肩膀上,轻轻地按,“我前天听师父夸她的名字好听,云中谁寄锦书来,她一整天都红着脸……” 裴弃无奈地摊手,“诚然我有了喜欢的姑娘,但绝对不是崔姑娘,你们两自己不娶,难道不准我娶?” 裴弃的本意是让这两人别提这事了,他两个都爱,不会厚此薄彼。 但他说出来后听在这两人耳中就换了个意思。 李怀安捏着孤本的手青筋暴起,“哥哥原来已经有了心上人,难怪会拒绝崔姑娘。” 裴弃:“?” 裴弃性子本就容不得别人说他,更何况是他自己带大的孩子。 裴弃毫不客气地呛声,“殿下,臣拒绝谁,接纳谁,都是臣自己的意愿,臣迟早是要娶妻的,喜酒也是一定会端给殿下的。” 这话实在刺耳。 但李怀安早就听过了无数次,他被裴弃训的次数,远比秦叙多,但都是牛毛细雨,当不得真。 哄哄就好了。 秦叙却被这话给激得收回了手,转身拿着剑出门。 方辞礼一脸的懵,“这是?” 李怀安坐到裴弃身边,语调缓了些,“哥哥喜欢谁?” 裴弃身后少了个人,罕见的被带动了情绪,竟然有些心烦,“没有,我只是说,我就算娶了郡王妃,你还是我表弟,他还是我徒弟,不会改变的。” 李怀安小声说,“会的。” 裴弃诧异地转头看他,“什么?哪里会改变?” 第60章 别装无辜绿茶 “有了郡王妃,你心里就会更喜欢她,不会再管我了,你有了秦叙之后都没有以前那么在意我了。”李怀安低下头装柔弱。 不只是秦叙知道裴弃的性子,被他带大的李怀安对他的软肋更是了如指掌。 方辞礼蹙眉看着裴弃熟练地哄人,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,太子这个弟弟未免太粘着裴弃了。 那个徒弟也是。 李怀安在方辞礼面前没有什么计较,只是哥哥身边的人,那就要知道哥哥有多疼他。 “哥哥,秦叙怎么走了?”李怀安故意问。 裴弃对于秦叙生闷气已经见怪不怪了,压下心底异样的情绪,“他自己会回来的。” 李怀安问,“哥哥不担心他吗?” 裴弃还没说话,李怀安就接着说,“也对,哥哥不必担心他,他本事大着呢。” “殿下有话就直接说,不必如此。”裴弃冷了下来,松了抱着他的手。 李怀安怔住了,“哥哥?” “太子殿下,你还是直说吧,你又不是不知道,裴弃那个臭脾气,你这话说出来,实在不得体。”方辞礼打着圆场,但话里还是带着刺。 太子这话实在带着太重的挑拨离间的味道了。 也难怪裴弃冷脸。 裴弃放下了手里的话本子,声音不大不小,可听在李怀安的心里,却是实打实的一棒子。 “哥哥,你连缘由都不问一句,你就这般对我吗?” 裴弃背对着窗外蔓延的春色,“你们都是我的亲人,平日小打小闹我就当是小孩子玩闹,不曾上心,但这并不是你们攻讦对方的理由。” 方辞礼在他再次开口之前离开了,这话不是他能听的。 “你是太子,是君,他是臣,日后他会是你在北境最得力的助手,你现在这话若是日后落入他人耳中,再添油加醋说给秦叙听,那你二人的君臣情分呢?” 李怀安心口一阵窒息,他从未见过哥哥疾言厉色的时候,眉峰深深地蹙起,对他的行为很是不满。 十多年了! 第一次因为一个外人,哥哥凶了他! 他更讨厌秦叙了! 李怀安跪坐在裴弃的身前,垂着眼眸,他整理着翻涌而起的情绪,他知道裴弃不喜欢一个歇斯底里的人,他喜欢平和温柔的人。 李怀安压制着情绪。 裴弃说完,靠着窗户不动,静静地看他的神色变化,这是他第一次教训李怀安。 从前的李怀安不需要他操心,能做得很好。 也许是秦叙的出现,真的让他觉得失去了一部分的宠爱,所以口不择言。 但裴弃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再发生。 太子是他未来的君,秦叙是他的家人,他已经选定的家人。 纵然这个家人现在还不能交付后背,但,也是他选的人。 “这件事是我的错,是我……措辞不当。”李怀安伸出手,想碰一下他放在膝盖上的手,却又不敢,只能停在半空中。 弱小又可怜。 盼着裴弃的垂怜。 裴弃叹气,伸手握住他,“说吧,什么事情。” 李怀安小心翼翼地靠近他,他深知裴弃的脾性,没有十足的证据,裴弃是不会相信的。 所以他今天是有备而来。 他从袖子里取出供词,“哥哥,这是有人给我的,想讨我的恩赏,不是我要的。是有人向御史台递的信,这字迹哥哥应该很熟悉了吧。” 裴弃接过来,神色不变,展信细看,确实是秦叙的字迹。 勾画停笔处的细节不是能模仿出来的,简短的两句话,送葛涯一家进了地狱。 “哥哥,他心思深沉,根本就不是在你面前那般的纯洁模样!”李怀安看他太过于镇定了,语气急促了些。 裴弃收了信,说,“怀安,这是我的意思。” 这一句话,足以让李怀安息声。 他似乎还没有明白这是什么意思,他眼前的景象有些晃,指尖蓦地紧紧攥着衣摆,褶子堆在昂贵的布料上。 他强颜欢笑,装作没有听清楚,“什么?” 裴弃说,“我说,这是我的意思,我知道了葛涯和他弟弟的腌臜事,所以让秦叙去办的。原本这封信我还不知道怎么解决,现在你替我解决了,多谢你。” 李怀安感觉浑身的血液在倒流,头顶的发冠似乎都松了,他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头皮发麻。 他听到了很多的话,可只有两个字入了他的心。 腌臜。 那是腌臜事。 李怀安忘了他是怎么离开的秦府,又是怎么回的东宫,直到手里的东西咯到了他,他才发现,他又把孤本带回来了。 他又有些庆幸,幸好没有给哥哥看到。 李怀安把里面那张巴掌大的画取了出来,放进白玉匣子里藏着。 而裴弃却没有表面那么平静,他压制着怒火,喝了口冷掉的茶,开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