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为许璃书不肯原谅他,所以他的报应找上门了。 他不得承认自己确实卑劣,他就是故意给许璃书看的这些伤。 毕竟他的小姑娘本性一向良善心软。 他也没骗许璃书。 只要和她待在一起,时间久了,莫说伤疤不会疼,连这些痕迹都会逐渐褪去。 待许璃书缓和了一些情绪,他又为她添了茶水,布好菜,才不紧不慢开始讲述。 “之前你提到过,是我给了你两年牢狱之苦,也是我派人把你杀死在了和亲路上。” “璃书,我要向你道歉。虽然我将你关入牢中的初衷其实是为了保护你,可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好,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都吃了这么多苦。” “可是授意狱卒折磨你、派杀手截杀你,当真都不是出于我手。” “前者出自你的庶母庶妹,后者则是……我的妹妹谢琬。” “陷害你一事,也全然是她自作主张。” “哐当”一声。 许璃书不慎碰掉了碗筷。 她却顾不上这些,急急开口问:“怎么会是长公主?可她之前分明待我亲和,还爱凑在我面前叫我姐姐,什么好玩好吃的都想着我……” 沈长暮捏了捏自己眉心,苦笑了一声:“谢琬就是个疯子。” 然后他叹息一声,有些无奈:“我不可能拿自己家人的命冒这种险。璃书,你连这点信任都不愿给我了吗?” 许璃书有些迟疑。 的确,在两人决裂前,沈长暮也有一点把她视为家人的迹象。 对她的保护也已经有些密不透风。 她想了想,道:“姑且信你。可让我和亲西域一事,确实是你的手笔。” 沈长暮更是自责懊恼道:“让你和亲西域和把你关进刑部大牢都是一个用意。我早早和西域王达成了交易,我助他最满意的王子顺利继承王位,他帮我看顾你一段时间,保你安宁无忧。” “待此间事了,我就会亲自去接你回到我身边。” “可我当时只以为是有人胁迫或者诱骗了谢琬,才让她做出了拿命陷害你这种蠢事。我想错了方向,自然一直找不到幕后真凶。” “最后害你无辜丢了性命,我才知自己所谓的尽在掌握不过全是笑话……” 话及此处,沈长暮甚至落下了泪。 许璃书何时见过堂堂摄政王这般模样? 仅剩的怀疑也被这热泪驱散,她把沈长暮的话信了个九分。 如今知晓前世种种真相,一时也有些唏嘘。 她倒是没想到,在她面前老谋深算的沈长暮,也会在自己亲妹妹手上摔这么大跟头。 可还有一事,让她心存膈应,如鲠在喉。 今日沈长暮既然已经向她将自己的狼狈脆弱展露无遗,她也不怕自己有失脸面。 咬了咬牙,她愤愤道:“那……我们那个那一晚……事后你为何对我那般冷淡?” 闻言,沈长暮虚咳掩饰了一下,有些心虚地侧过脸去。 “那时……我以为你自甘下贱,恨你走错路动歪心思,竟然糊涂到给我下药……” 许璃书有些不可置信,一时气到头脑发蒙:“你以为是我下的药?!沈长暮,你!” 第44章 沈长暮也知自己这事做得人渣不厚道,忙不迭安抚她: “息怒!息怒!是我混蛋,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。你要打要骂我绝无怨言,只是莫要气坏了自己身子。” 劝了好一阵,许璃书才勉强压下怒火。 又喝了一盏茶,她冷哼一声:“那药只怕是顾芊下给你的,药方出自恭王府我那好庶母之手。可怜我无辜平白当了只替罪羊。” “昨日她们母女俩还给我哥哥下了这药欲行不轨。” “我此来正有一事相求,便是想借用摄政王的人手,帮我去寻一个人,好让我对付她们母女。” “沈长暮,这忙,你是帮还是不帮?” 沈长暮哪里还敢惹许璃书不快?赶忙一口答应:“不就是你家里那个侧妃?想要何人手尽管来找我便是,我摄政王府的人随你差遣。” 有了沈长暮的帮忙,许璃书要找的苗医七日后便出现在了京城。 如今万事俱备,连东风都已经到了,她自然等不及要对曾氏和顾芊动手。 这日用过早膳,许璃书便跟着沈梦阳一同去清点库房。 然后以少了一扇雕花屏风为由,找上了侧妃曾氏的南苑。 这扇雕花屏风早就上了贾嬷嬷送来的账本,前年就被曾氏偷偷送回了娘家。 就算把南苑从上到下翻了个底朝天,也找不出来。 面对沈梦阳这个恭王妃的突然造访,曾氏初时倒是不慌不忙。 “哟,什么风一大早把姐姐吹到我这南苑来了?” 等沈梦阳道明来意。 曾氏又是一阵浮夸做作的娇笑:“不过区区一扇屏风,怎的还劳烦姐姐亲自上门来问?只是我这南苑库房杂乱,许久没有收拾了。” “姐姐且容我命小丫鬟找上一日时间,保管把东西原原本本给送还给姐姐。” 沈梦阳却没理会她,只顾径自品茶。 许璃书上前一步,笑意盈盈:“哦?姨娘当真自信能找着这屏风?” 见许璃书这般神态,曾氏便觉有些不妥。 可又思索不出个左右,最后她只能迟疑地肯定:“那是自然。” 许璃书点点头:“那好,左右今日无事,我和母妃就留下来且陪姨娘一同找找吧。” 以往也不是没有恭王府公库中丢了东西来南苑问询的事。 只是那时许璃书有意放长线钓大鱼,对曾氏派人偷偷回娘家又把东西带回王府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 三番五次下来,也放松了曾氏对此事的警惕,纵得她更为大胆。 只是这回她想要故技重施,可是不成了。 曾氏娘家的弟弟上个月“恰好”在赌坊输了个惨淡,又“恰好”把这扇屏风送去当铺当了个死当。 然后顾逸川“恰好”去逛过这间当铺,“恰好”又看中赎回了这扇屏风。 如今屏风和当票凭据,可都和曾氏放印子钱的票据放在一起呢。 只等稍后恭王爷怒火冲天时,用来再添上一把柴,让曾氏引火烧身。 第45章 今日恭王爷需要挂职点卯,临近晌午才归家。 一入王府,他就被早早候着的鹿笙和白黎派小丫鬟拉去了自己的院子。 鹿笙和白黎正是一早接了许璃书派人递的话,领了要点燃恭王爷今日怒火的差事。 见了恭王爷,两姐妹不约而同拿着一方锦帕哭哭啼啼。 鹿笙一把好嗓子,哭起来说话也像唱曲,让人听了先软三分: “王爷,妾怎这般命苦?本以为入了王府遇见王爷是前世积德,如今菩萨却让妾连一个小小的心愿都无法实现……” 白黎要收敛一些,只是不停拭泪,看着恭王爷欲言又止: “王爷……唉……此事是我姐妹二人做得不对,但请王爷千万不要怪罪姐姐……” 美人垂泪不止,还一副依赖愧疚的模样望着自己。 恭王爷只觉疼得心肝儿颤,浑身还酥麻麻的。 “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?你二人如实说来,本王不怪罪你们。” 白黎又叹了三叹,方才小声叙说:“承蒙王爷不弃,王妃宽厚,允我二人可为王爷生育子嗣。”“可我们姐妹入府也有四五年光景,却一直膝下空空,白白辜负王爷雨露。姐姐心中烦闷,今日便去瞧了个南疆苗医。” “传闻经过这苗医诊治,多年无嗣的人家也能三年抱俩。可我姐妹二人见过苗医,苗医却说这问题不出在我二人身上……” 说到这里,白黎一副不敢继续说下去的神色。 恭王爷的面色也阴沉了下去。 其实他自己也隐约有些怀疑,只是身为男人,总是有些不愿往这方面深思。 这回姐妹二人都请来了苗医,他索性就问个清楚明白。 他铁青着脸挤出一句:“那苗医身在何处?” 白黎低眉敛目道:“就在院中偏厅,等候王爷传唤。” 见过了苗医,恭王爷知晓了两个消息。 第一个是好消息,他明面上的男人面子不会有损。 第二个堪称噩耗,他真的再也没可能有亲生的孩子了。 苗医告诉恭王爷,他是中了药时。 他的第一个怀疑对象,就是恭王妃沈梦阳。 毕竟他与沈梦阳夫妻离心多年,沈梦阳身边如今又有顾逸川这一个能过继的儿子傍身。 气得恭王爷狠狠骂了沈梦阳几句“毒妇”“贱人”,甚至当场就要写休书休妻。 好在,许璃书对恭王爷的偏心眼儿体会颇深。 她准备了鹿笙白黎两姐妹来向恭王爷捅出这件事,防的就是他这羊癫疯一般不分青红皂白的胡乱攀咬。 恭王爷正要叫小厮给他拿纸笔来时,鹿笙便凑上去好一阵软语安抚他的怒气。 同时白黎也不动声色,用提前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