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听雪耐心劝道:“多爱自己一点,为男人牺牲奉献,就是你倒霉的开始。” 离环儿心里堵得慌,气都要喘不上来,依然嘴硬:“你胡说!我既嫁给了王爷,那他就是我的夫婿,我头顶的天,为夫君做什么都是应当的。” “你好爱他。” “肯定比你爱他,我们打小就认识!”离环儿声音陡然提高,像是用力证明什么。 “尊重,祝福,锁死。” 离环儿懵了,她越发看不懂慕听雪了。 醋劲比天高的覃岭王妃,竟会愿意让出丈夫,真心祝福自己这个侧妃? “只有离公府才能帮助夫君青云直上。你们慕家只有两个臭钱是不行的,商人还不是要看当官的脸色行事。慕听雪,这世上有权才是硬道理。王爷让你回王府,你遵从便是,违逆他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。” 离环儿有的是底气,她表面答应谢邑是来给慕听雪道歉,实际上怎么可能低下世家女高贵的头。 过程怎样无所谓。 只要成功把慕听雪这贱人给弄回去,就算是向夫君交差了。 “慕家的富,只是低劣的铜臭,而我们离家的富,则是花开富贵,宛如花中魁首的牡丹,长久不衰。” “花开富贵,莫过牡丹,可一至寒冬,也会花叶枯萎零落成泥。” 慕听雪心若冰清,天塌不动,“离侧妃,你们离公爵府真的能富贵千秋么?恕我直言,这世上没有哪个皇帝,能够容忍世家做大,一手遮天的。” 离环儿黑了脸:“你敢咒离家?” 慕听雪勾唇:“历史都是如此。” 离环儿一声冷哼:“你一个商女懂什么朝局,谈什么历史,鼠目寸光,少在这里危言耸听。” 她不信离家会倒。 “就算上头要清算,也是先清算外戚专权的晏家!我父亲是忠于皇室的清官好官!” 一提到晏氏,离环儿满脸的厌恶之情,语带恨意,“他们晏家才是云煌国的毒瘤!太后垂帘听政,牝鸡司晨,摄政王霍乱超纲,嚣张跋扈。这二人还害死了本该继承皇位的皇子,天诛之!” 那个死去的皇子,还是她小表弟。 如果顺利活下来,哪里还轮得到晏泱和晏太后。 “坏女人,骂我爹。” 晏泽的声音,自宴客厅门口传来,小包子气鼓鼓的。 他原本在院子里带着慕无涯玩儿,玩儿累了,就来找慕听雪,刚巧就看到了这一幕。 离环儿见到他,顿时慌了神:“摄政王世……世子?” 她姑姑是离太妃,自小就出入御花园,频繁参加各种宫廷宴会,社交广泛,自然是见过摄政王父子的。 坏了。 祸从口出! “我要告诉太后姑奶奶,你骂她是母鸡!”泽宝很不高兴,一边狠狠地瞪离环儿,一边亲昵地挨到了慕听雪的身边,捉住了她的袖子。 慕听雪顺势摸了摸泽宝的头。 心中却感慨不已:好家伙,泽宝满门都是大反派! 摄政王晏泱就不说了,弑君者,第一权臣,拥立幼主;这个晏太后,简直就是云煌国的武则天,杀皇子杀夫毫不手软,自己批折子。 反而是离家女和覃岭王,更像是可以“拯救”这个国家的主角。 原主呢,妥妥炮灰。 “世子殿下——” 离环儿彻底慌了神,额头上急出了豆大的汗珠,脖子上仿佛被架了一把刀,凉飕飕的,瞳孔里蔓上恐惧,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刚才只是……” 晏泽挑眉:“只是什么?” 龙生龙,凤生凤。 泽宝虽才五岁,但那副肖似其父的容颜,以及无形散发出来的压迫感,依然令人喘不上起来。 “只是……” 离环儿纵然心底厌恶死了晏家人,但以她今时今日的地位,还是压不住摄政王世子的权威。 她简直不敢想,如果世子真的把刚才那番话告发到晏太后那儿,自己会遭受怎样可怕的处罚! 怎么办? 情急之下,离环儿猛然转头,指着慕听雪的鼻子就骂,“你身为覃岭王妃,明知道王爷与摄政王关系不睦,互为政敌,还私下与摄政王世子交往甚密,是何居心?!” 慕听雪微愕。 这个女人……又把枪口对准自己了。 她倒也不生气,心里明白的很,离环儿这番话明显是在为今日的输局找补。 谁知泽宝却上前一步,张开双臂,像个小英雄,挡在了慕听雪的身前:“不许骂漂亮小姨,你以为转移矛盾,本世子就不会告发你了么?” 慕听雪心口一暖。 好聪明的萌宝,瞬间就洞悉了离环儿的目的。 她这是被一个五岁的孩子给保护了么? “你们就是蛇鼠一窝!” 慕听雪见情况不妙,脸色苍白着,一边往门口退,一边骂骂咧咧,“慕听雪我算是看透你了,你不肯回王府,偏要跟晏家人混在一起,你就是个叛徒!王爷饶不了你!” 退到门槛儿的时候,还绊了一跤。 摔了个狗吃屎,脚也崴了。 第13章 晏太后斥责谢邑 离环儿狼狈不堪地逃离了慕府。 才走没多久。 晏泱就登门接儿子来了。 “我不要回去!” 谁知道,泽宝却闹腾起来了,嘭地一声甩上了门,把堂堂摄政王给关到了门外。 晏泱面色一沉:“休要胡闹。” 泽宝不高兴地嚷嚷:“不嘛,我想住在漂亮小姨这儿,有好吃的好喝的,还有无涯陪我做游戏。摄政王府有什么好,冷冰冰的。” 晏泱:“无涯?” 慕听雪眼见着这对父子,隔着一扇门闹僵,赶忙出来打圆场:“慕无涯是我昨日收养的一个孩子,与泽宝同龄,俩孩子很是投缘,黏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,泽宝很热心,还主动教无涯读书写字。” 晏泱拧着的眉头,舒展开来。 原来臭小子,是找到玩伴了。 云都那些同龄的勋贵世家子弟,因受长辈们的影响,大多都仇恨晏家人,连带着也不肯跟泽宝玩儿,甚至形成了小团伙孤立泽宝。 而晏族内除了晏泽自己外,又没有十岁以内的孩子了。一直以来,儿子都挺孤独的。 晏泱看向孩子娘:“下午还得带他去栖凰宫。” 慕听雪心里咯噔一下,栖凰宫是晏太后的居所,垂帘听政的太后召见,的确耽误不得。 “我劝劝他。” 她敲了敲门。 试着沟通。 “泽宝,开开门。姨保证不会赶你走,无涯是我儿子,你什么时候想他了,什么时候都能来这里找他玩儿。” “对了,你不是在教无涯识字么,我会让他每日给你写一封信。” 屋内沉默了好一会儿。 才又重新传出声音—— “也能给漂亮小姨写信么?” “当然。”慕听雪禁不住莞儿,声音都禁不住柔和了几分,“只要你写,我就回。” 话音刚落,紧闭的房门就打开了。 泽宝仰着头,一脸期待地瞅着慕听雪:“击掌为誓。” 慕听雪唇角的弧度加深,弯下腰,与小家伙碰了个掌。 晏泱狭长的冷眸中划过一丝意外,自家崽有多犟,没有人比他更清楚。只要是泽宝不愿意的事,谁都不能勉强他,完全是一根筋。 这个女人竟然如此轻而易举,就把泽宝给哄好了。 “涯宝,我们也击掌。” 晏泽一转头,跟身侧的慕无涯,也拍了下手。 两个孩子站在那儿,好的跟亲兄弟一样。 晏泱这才注意到,自家儿子的新玩伴——像个团子,眼角一颗美人泪痣,颇为漂亮,安静而沉默。 “倒像是亲生的。” 晏泱发现慕无涯跟慕听雪的五官,实在是太像了,但泪痣的位置,又跟自己一模一样。 “是吧。” 慕听雪笑了:“我第一眼瞧无涯,tຊ就觉得亲切熟悉,像是在哪里见过。” 晏泱薄唇微抿。 半晌。 才冒出来一句:“那本王呢?” 慕听雪一愣:“什么?” 这摄政王说话,怎么没头没尾的啊,让人摸不清头脑。 晏泱沉默了,两眼望着地面。 看来,她是完全不记得五年前山洞里的七日旖旎了,再次遇见,都没有对他产生半分熟悉感。 明明,是如此契合…… *。*。* 早朝过后,大臣们请旨,就会来栖凰宫,毕竟,御书房里的那个小傀儡,决定不了任何军国大事。 “灾情紧急,多少母老子少泣于饥寒。太后娘娘,今日大街上又冻死了千余人,微臣认为,一切皆系覃岭王玩忽职守,沉迷女色,家风不正!” 此刻跪地参奏的,正是四十多岁的户部尚书陆明福,正三品官职。 这位陆大人乃是摄政王父亲的徒弟,也是如今晏泱的心腹之一,骨灰级晏党。 “哦?如何家风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