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月柔眼里,只觉得嘲讽,哪怕那个女人死了,走进傅靳息心里的也是另一个女人。 不是她。 宴芜问道:“白芷在哪?” 傅靳息的嘴角压下,淡淡的瞥了她一眼。 宴芜仿佛没有收到他视线,又逼近了傅月柔一步。 她不想掺和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,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傅月柔和皇帝一副有过旧情的模样,她只想要找到她的白芷。 “白芷究竟犯了何事?公主要将她带走。” 傅月柔还是不说话,伸手推开了她,嘴角扬起一个淡淡的弧度:“我是北国公主,陛下为北国找到的北国公主,自然有权处理一个犯上的贱婢。” 她的确不是北国公主,可是真正的北国公主已经死了。 这世上,知道她不是北国公主的,也只有当初将她亮相在北国使臣面前的傅靳息。 傅靳息不带温度的眼神越过宴芜看着傅月柔。 她这是在威胁他? 他皱了皱眉,浑身像是被低压围绕,锋芒逼人,似乎是忠告她,又似乎是命令她。 “将白芷还给她。” 傅月柔沉默了片刻,道:“偏殿内。” 宴芜头也不回的奔了过去。 傅靳息视线随着她离去的身影,忽然觉得自己已经死寂的心像是又已经活了过来,下一刻。 他不由心中咯噔一下,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? 大抵是她们实在是太像了…… 傅月柔看着他:“这是你自那之后,第一次见我。” 自他知道是她下令勒死了那个女人后,他就像是疯了一样,不许别人再提那两个名字,更不想再见到她。 她落下一滴泪。 是悔恨。 恨自己没有早点把他身边那个女人弄死,而是在她为他付出一切后将她弄死。 气度卓然的帝王眼底不见多余情绪,骤然看向她,眼里是渗人的怒意。 她还敢提她? 他一字一顿:“如果不是因为师傅,我一定会杀了你。” 傅月柔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,笑得整个人都抖动了起来。 “傅靳息,亲手杀了她的是我吗?” “她爱你,她在死的时候还在拼命挣扎,可当我拿出你的手牌的时候,告诉她,是你要杀她,她便放弃了挣扎。” 好傻的一个女人。 “怎么,你如今找了个与她相像的替身,来挽回你曾经做的一切吗?” “够了!” 傅靳息一把掐住了傅月柔的脖颈,猩红着眼眸。 她的话像是有千钧万鼎,砸在他心上,像一把直戳戳的刀,将他的心割的四分五裂。 二人争吵间,浑然不觉偏殿墙角处,有人已经在那站了许久。 宴芜怔怔靠着墙,旁边是死死捂着嘴防止自己叫出声的白芷。 白芷和她说,北国公主将她带来,根本就没有对她做什么。 宴芜一愣,那她是想做什么? 现在她知道了,她想见陛下。 宴芜将视线移到天上,一片白,正如她的记忆。 她忽然觉得他们争吵间透露出的那一位,对她极其重要。 她一定要弄清那个人是谁…… 想到这里,她心跳加速。 第25章 宴芜回宫殿去的路上很沉默。 索性傅靳息也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没有注意到她。 轿子停下。 一个分叉路口。 重华殿在左边那条宫道,御书房在右边那条宫道。 陛下将她丢在宫道上离开了。 白芷犹豫地看着宴芜:“小主……” 宴芜看着傅靳息离开的轿子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她想起刚刚北国公主的话,话语中透露着她和陛下藏在心里的人很像这个事情。 所以,她是那个人的替身吗? 天边夕阳渐落,宴芜收回视线,握住白芷的手,微一笑:“回去吧。” 不管他们是有什么过往,于她,都不重要。 她现在,有父母,有朋友。 她不要陛下的宠爱,也不要什么高位。 只要再找回她失去的记忆,她便心甘情愿在宫里度过一生。 正到殿门口,她就看见一脸探头朝外张望的李琳玉。 她怔了怔。 李昭仪看见了她,提裙向她跑来。 她提心吊胆道:“我听说你去找陛下了,还听人说你在御书房前跪了许久,然后又去了北国公主住处,怎么样,你有没有事?” 李琳玉上下打量了她一番。 宴芜缄默片刻,轻声道:“你消息倒是灵通,没有事,就是膝盖有点痛,快快扶我进去。” 李琳玉看着她今日被雨打湿的裙角,微微流露出怜意。 轻轻在她脑门上戳了一指,道:“你啊……” 宴芜看着她,觉得心下触动不已。 白芷和宫人为她拿了鸡蛋敷着膝盖上的淤青,她便早早的歇下。 一入夜。 床榻上的宴芜缓缓睁开眼。 她起身,来到衣柜前。 这不是第一次她半夜醒来了。 还是捡起了一套黑色的衣服,随意剪出一块围在下颌,动作熟练的像是做过千百次。 她悄悄离开了重阳宫,走了许久,避过夜巡的宫人。 来到了—— 长秋宫。 长秋宫是先帝的住所,处在皇宫西北角,被重兵层层包围,夜色之下,还能瞧见他们站那巡逻。 宴芜暗衬道,住所,这只是一个体面的称呼罢了。 怎么进? 宴芜有些苦恼。 最后,她放了一把火,一阵火焰将长秋宫团团包围,场面顿时一乱,等她听见有人高喊“走水了”。 她回头看去,火舌像要吞灭一切,放眼望去不知到要先救哪块,看的人心下一惊。 她只能暗自在心里说了声“抱歉”。 便趁乱摸了进去,眼神没有乱瞟,而是直直看向那个最大的正殿。 一进殿,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就映入了她的眼帘。 宴芜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