衣衫破碎,林砚辞欺身而上,让沈倾颜脸色瞬间苍白。 感受身上人不管不顾的动作,沈倾颜胸口揪痛,终是闭上眼,双手攀上他的脖颈。 床帐间旖旎陡生,可很快,沈倾颜胸口便骤然绞痛起来,一股血腥味直冲喉间,她双唇紧闭,放在林砚辞肩上的手骤然掐进了肉里。 林砚辞动作一顿,却只当她是抗拒,动作也愈加粗暴起来。 当房间里恢复寂静,已是一个时辰后。 林砚辞看着蜷缩在床上无比狼狈地沈倾颜,神色一瞬晦暗,随后穿上衣服走了出去。 听着脚步声远去,沈倾颜才松了劲,剧烈的咳嗽起来。 鲜血从她嘴里争先恐后的涌出,片刻就染湿了枕巾。 她用力将玉枕推翻在地,引来门外的婢女。 “去灵觉寺……请玄清大师来。” 下一秒,她便失去了意识。 …… 沈倾颜梦到了从前的事。 北疆大战前夕,林家长子林扶苍身披银甲,坐在马上意气风发。 他说:“倾颜,待我大胜归来,给你带北疆最好的宝石做金冠。” 之后,黑棺入城,林家次子林砚辞替兄长扶灵归来,看着沈倾颜坚定开口:“兄长不在了,以后我来保护你。” 画面一转,又变成大婚那日,林砚辞挑起沈倾颜的盖头,沈倾颜满怀期待,却对上他冰冷厌恶的眼…… 现实中,沈倾颜在睡梦中喃喃自语:“砚辞……” 玄清站在床前,看着她眼角滑落了一点晶莹。 他眼神复杂,还未反应过来,已经用指腹擦去那滴泪。 感受到那滴泪的温度,他的手一僵。 随后,他不着痕迹地对婢女开口:“你守着她,我去看看药。” 玄清走出院门,迎面就撞上了林砚辞。 两人同时顿住脚步。 玄清脸色有些冷。 林砚辞则打量着他,眼里满是厌恶:“我倒不知道,她竟还将你带进了府。” “见过驸马。”玄清双手合十,语气平淡,“贫僧只是来为公主施针。” 林砚辞嗤笑一声,抬腿欲走。 在他经过身边的那一刻,玄清还是没忍住开口:“不知驸马有没有注意到,近年来,公主身体越发虚弱了。” 林砚辞仿若未闻,径直踏入了卧房。 婢女立刻行礼:“驸马。” 林砚辞冷冷吐出两个字:“出去。” 婢女慌忙离开。 林砚辞靠近床榻,就见沈倾颜静静躺在那里,脸上没有一丝血色。 一向强势的人在这一刻竟显出几分柔弱。 林砚辞眉心不由皱了皱,又上前一步,就见沈倾颜慢慢睁开了眼。 男人逆光而立,身形挺拔的模样,跟梦中的青年将军逐渐重合起来。 沈倾颜声音虚弱:“扶苍……” 只一瞬,林砚辞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,他声音无比寒冷:“公主对兄长,真是情深义重。”第4章 听到林砚辞的声音,沈倾颜猛然清醒。 她下意识开口:“刚刚我……” “够了。” 林砚辞打断她的话,眼神晦暗:“无需解释,臣并不在乎公主如何。” 沈倾颜话堵在喉咙,默然无语。 林砚辞语气漠然:“公主若要养面首,也请勿如此明目张胆,实在有碍天家脸面。” 说完,他行了礼,径直离开。 玄清端着药进来,就见沈倾颜望着林砚辞离去的方向面露苦涩。 他手指轻扣门扉,见沈倾颜转身看他,才走进内室。 他递过药:“喝了吧,今日之事若再来一次,我就能来为你念往生经了。” 沈倾颜勉强笑了笑,端起药一饮而尽。 她说:“麻烦你了,等会我让人送你回寺。” 玄清一顿,随即垂眼:“好。” 休息了两日后。 沈倾颜突然收到下人来报:“公主,太傅嫡女云筝求见,现正在前厅等候。” 她皱了下眉,朝前厅走去。 厅内,云筝一身素装,不施粉黛却如出水芙蓉。 见到沈倾颜,她恭敬跪下行礼:“臣女听闻公主身体不适,特来看望。” 沈倾颜淡淡道:“起来吧,你有心了。” 云筝却没动,她飞快抬头看了沈倾颜一眼:“公主,臣女今日来,还有一件要事相求!” 沈倾颜脸色一沉,就见云筝头重重磕在地上。 “辞哥哥志在沙场,求公主换下领兵将领,让他前去北疆!” 沈倾颜神色陡然一变。 云筝还在凄凄恳求:“辞哥哥心心念念是为父兄复仇,难道公主就从来不在乎他的心愿……” 却听沈倾颜冰冷声音响起:“与北疆交战乃军机要令,你是如何得知?” 云筝的恳求戛然而止。 她面色一瞬惨白,在沈倾颜凌厉的注视下支吾着不知如何开口…… 林砚辞就在这时走了进来。 他整个人挡在云筝身前,沉声道:“筝儿不过一介弱女子,公主何苦要为难她?” 云筝眼泛泪光:“辞哥哥,是我的错,你不要为了我与公主争执。” 林砚辞侧头,声音温和:“别怕,有我在。” 沈倾颜看着眼前这一幕,清楚的感觉到心像被撕裂般疼痛。 她稳住身形,定声问。 “你可知她犯了什么罪?” 林砚辞撩起衣袍下摆,背脊挺直的跪了下去。 “无论何罪,臣愿意代她受之!” 沈倾颜眉心一拧,头一次生了怒意:“哪怕她犯下窃听军机之罪?” 林砚辞一愣,沉默片刻才开口:“筝儿是为了臣才冒险探听,此事罪在臣身。” 沈倾颜对上他眼里的情深不悔,心上蔓起一股难言的酸胀。 半晌后,她冷冷吩咐侍卫:“送云小姐回府。” 云筝被带离后,林砚辞却没有起来的意思。 沈倾颜衣袖下的手紧紧捏在一起,声音却淡:“林家男儿铮铮铁骨,你为了一个云筝,要跪到几时?” 林砚辞目光定定,一字一顿:“臣与公主成婚,对她已是辜负,只求公主往后不要再为难她。” 瞬间,沈倾颜十指指甲刺入掌心,却抵不过心口骤然涌上的揪痛。 林砚辞,你只说辜负了她,可曾想过当日灵堂之中,对我沈下的诺言? 她走到林砚辞身前,俯视着他,冷冷道:“起来。” 林砚辞身形未动半分。 沈倾颜喉间一股腥甜涌上,被她狠狠压下。 “如你所愿。” 她闭了闭眼,语气掩不住的失望:“今日之事……本宫会当没发生过。” 说罢,沈倾颜起身,快步掠过林砚辞身边,未再看他一眼。 那一瞬,林砚辞竟有些恍惚。 沈倾颜强撑着往外走去,但还未走多远,就猛地吐出一口血。 “公主!”侍女大惊失色。 沈倾颜抬手制止了她,拿出手帕拭去唇角血迹。 她有些怔然地看着手上染血的绣帕,就在这时,一阵寒风袭来,将那绣帕卷到一旁草从中。 沈倾颜蓦然回过神。 她回首看向林砚辞,声音有些缥缈:“林砚辞,如果有一天我死了,你会不会有丝毫难过?” 她很少直呼林砚辞的名字,是以林砚辞愣了一瞬。 反应过来之后,他一板一眼的答:“公主若亡,天下之殇。”第5章 沈倾颜明白了,是天下的殇,却不是他的。 林砚辞不会为自己的死难过。 她点点头,生生咽下喉间又一次涌上的腥甜,什么都没再说,步履如常朝外走去。 看着沈倾颜背影远去,半响,林砚辞忽的起身追了上去。 走出前厅,林砚辞视线凝在路边的一张手帕上,瞳孔猛地一缩。 那是沈倾颜的手帕,上面却染着血! 林砚辞攥紧手帕,下意识加快脚步。 追到府门口,他正好看见马车离去。 那个方向,是往东出城的方向。 林砚辞脚步一顿,看向门房:“她去哪了?” 门房立刻回答:“启禀驸马,公主去了灵觉寺。” 只一瞬,林砚辞脸上阴鸷顿生。 他冷笑一声,脚步走向了与马车完全相反的另一个方向。 灵觉寺。 玄清将银针从盘膝地沈倾颜背上取下,她随即猛地咳出一口黑血,往前倒去! 玄清慌忙想要扶住她,沈倾颜却已经自己撑住床沿起身。 玄清伸出的手,缓缓收回。 他看着沈倾颜,语气较往常低沉沈多:“再有两次渡毒,林砚辞体内的毒就会完全渡到你的身体,届时,公主恐怕只能再活一月。” “我知道了。” 沈倾颜没有察觉他的异样,她垂下眼眸,语气依旧平静。 可这份平静,却又一次搅乱了玄清素来平静的佛心。 他忍不住开口:“你为林砚辞做了那么多,甚至用自己的命换他的命,可他却一无所知,毫不领情。” “你这样,值得吗?” 沈倾颜有些诧异地看向玄清,没想到身为空门之人的他,竟会问出这种话。 她看向窗外几乎快落尽的红叶。 忽的想起了林砚辞少年时的那句:“倾颜姐姐,我会护你一生一世。” 沈倾颜沉默一瞬,缓缓开口。 “我不用他知道我为他做了什么,也不想他觉得欠了我什么,我只求,他此后平安顺遂。” 要是能偶尔想起她的好,就够了。 …… 三日后,沈倾颜回了公主府。 刚进府门,侍女立刻上前,语速飞快:“公主,驸马在青楼流连整整三日,京中已有流言……” 沈倾颜一怔,停下脚步,沉声道:“你亲自去,将驸马给本宫请回来。” 天色阴沉,风雨欲来。 不知过了多久,熟悉地脚步声从门口传来。 沈倾颜抬眼看去,正对上林砚辞冰冷的目光。 林砚辞看着坐在案前自斟自饮的沈倾颜。 天幕黑沉,细雨绵绵。 只有她面前一盏灯烛摇曳,此刻所有的光似乎都集中在了她身上。 她神色有些苍白,似乎很是疲倦,却又强撑着像在等谁。 原本碎掉一只的酒杯,又换了一个一模一样的,摆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