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身在太学内听了百年经学,所见学子千千万,不知你心仪的是何人啊?” “是……容临。” 话音刚落,四周却爆起一片哄笑声! 晏卿整个人直接僵在原地。 就见齐豫从树上跳下,笑得直不起腰。 “凭你也配喜欢我哥,癞蛤蟆想吃天鹅肉!” 第五章 除了齐豫,还有十几名学子自藏身之处钻了出来。 四面八方的嘲笑与讥讽要将晏卿吞没! “长成这样也敢肖想容临?” “太可笑了!” 晏卿一张脸又红又白,忍着泪转身离开。 齐豫阴魂不散的跟着她:“无盐女,你真喜欢我表兄啊?你每日起床都不照镜子的吗?前几日让你替我去送东西,心里是不是乐坏了呀?哈哈哈……” 嚣张猖狂的笑声在苏夫子出现后瞬时消音。 苏夫子面色阴沉:“晏卿,齐豫,你们随为师来。” 公事房。 齐豫态度仍然嚣张:“苏夫子,学生没错!晏卿如此丑陋,也配觊觎我哥?她都不知羞的吗?” 仿若一巴掌当头抽在脸上,晏卿一声不吭的垂下头。 苏夫子压着怒气沉声道:“情窦初开乃人之常情,该感到羞愧的人不是晏卿,是你!” 晏卿愣在原地。 苏夫子言辞厉色的训斥齐豫:“己所不欲勿施于人,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!为师要将你的所作所为一一禀报给你父亲!” 齐豫顿时慌了神,忙对苏夫子拱手作揖:“夫子不要,学生知错,这等小事,还是莫要叨扰我父亲了吧?” 苏夫子侧过身,不受齐豫这一礼:“想清楚,你这歉该向谁道?” “我不该嘲笑你痴心妄想,对不住了。”齐豫阴阳怪气的同晏卿致歉。 苏夫子恨铁不成钢,干脆眼不见为净:“走走走!” 待齐豫快速溜走,苏夫子叹了口气:“窈窕淑女君子好逑,反之亦如是。” “世人都说门当户对,为师却一直认为,此非家事容貌之对,而是两人在思想境界上的匹配。” 回家的路上,晏卿一直在想苏夫子的话。 她从前从未听过如此思想,竟觉脑中迷障被一束光直直破开。 将军府。 晏卿一进正厅,便被晃花眼。 只见桌上堆着数不清的华丽布匹,晏锦绣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量体裁衣。 晏簌双欢喜之情溢于言表:“我家锦绣模样随我,只要稍加打扮就漂亮的不像话,明日的少年雅集,只要将凤尾琴带去,我儿定能大放异彩,冠绝京都!” 晏锦绣语气娇蛮:“娘亲,刘尚书家的小女儿师从周大家,女儿怎敢与她比琴,万一输了,那可丢人了!” “师从大家又如何,也得她自己有本事才是。” 晏簌双蹙眉,柔声安慰道,“待你回来,娘亲便去求周大家收你为弟子,无论花多少银两,娘亲都在所不惜。” 晏卿在门外踟蹰,眼中涌上艳羡之情。 良久,她终于忍不住开口:“母亲,我也想学琴。” 一句话,令晏簌双面上的笑意骤然褪去。 “锦绣有什么你都要争?你此前摸过古琴吗?知道上头有几根弦吗?!” 就是不会,才想要学……晏卿面上毫无血色。 晏簌双不耐烦的将她赶走:“别杵在那儿,回你的偏院去!” 晏卿讷讷的转身回房。 拐角处,两名下人的议论声直往她耳朵里钻。 “都是亲生女儿,夫人怎的如此偏心?” “那丑女生来命硬,出生时害得夫人难产,还险些克死远在边关的将军,夫人便将她送回了娘家……” 晏卿一句都不敢再听下去。 她失魂落魄的回到房,喉头酸得发苦。 两日后,晏簌双千叮万嘱的将晏锦绣送上去雅集的马车,丝毫没有叫晏卿同去的意思。 将军府实在待得压抑,晏卿孤身在街头漫步。 一辆马车蓦的在她身旁停下。 帘子卷起,露出容临那张清隽矜贵的面容。 “今日有少年雅集,你为何在此乱逛,是不准备去吗?” 晏卿愣住了,有些局促的回:“嗯,不去。” 容临却打开车门。 “少年雅集乃同辈间的切磋学习,能学到许多东西,走吧。” 对上他不容拒绝的眸子,晏卿鬼使神差的上了马车。 一炷香后,马车停在香山涧边。 晏卿跟在容临身后。 齐豫不知从何处窜了出来:“表兄,你莫要乱发善心,这丑女对你有非分之想,许多人都亲耳听到了!” 第六章 晏卿呼吸一窒,心慌得乱了拍子。 她满脸通红,垂着头不敢去看容临。 容临眸色幽冷,直直望向齐豫。 原本还在叫嚣的齐豫霎时不敢再吭声。 “是时候了,上画舫吧。”容临淡淡开口,语气听不出异样。 他这般无动于衷,定是将齐豫的话当作混账玩笑话了。 见容临没放在心上,晏卿心中喜忧参半,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望。 登船时,晏卿被一道华美精致的蓝色身影拦住。 晏锦绣厌恶的看着她:“你怎么来了?” “我……”晏卿吞吞吐吐说不出口。 身后的齐豫忽然捧腹大笑:“哎,丑女,你和晏锦绣真是亲戚吗?你们两这对比也太惨烈了吧哈哈哈……” 晏卿身子瞬间僵直,不敢去看容临的表情。 见她一声不吭,齐豫愈发得意。 “都说绿叶衬鲜花,我看你连绿叶都算不上,顶多是块黑乎乎的牛粪!” 晏卿脸色白了又红。 她紧紧攥着拳,就在这时,苏夫子的话在她脑中闪过。 她猛然抬头看向齐豫:“夫子曾说,佛观自心,看别人是什么,你自己便是什么!” “你,你……” 未料到她会还嘴,齐豫半晌挤不出一句整话。 容临清冷的嗓音响起:“若我是你,羞愧的转身即走,绝不多说一句。” 齐豫难以置信的盯着容临,不明白他为何偏袒晏卿。 但容临没再理他,他朝晏卿递出帕子。 “擦擦,雅集要开始了。” 晏卿下意识接过,惊觉自己不知不觉中竟流下泪来。 柔软的帕子触及面部那刻,容临身上独有的草木香充盈着晏卿鼻腔,也蔓延至心间。 上了画舫,容临带着齐豫去找同窗。 晏卿独自一人呆在角落中。 雅集进行到半途。 晏锦绣忽然走到晏卿身旁低语:“我的凤尾琴落在船尾,你去替我取来。” 眼看下一场就是琴比,晏卿并未多想,忙跑去后方替她拿琴。 就在翻找之际,背后猛然伸出一双手,狠狠将她推下船尾。 晏卿瘦小的身子直直坠入晏中! 被刺骨晏水淹没那刻,晏卿只有一个念头:活下去。 幸而她自小在乡野长大,尚懂几分水性。 晏卿拼尽全力爬上船尾,站在船尾的人,却是齐豫。 齐豫眼中一片兵荒马乱:“我正要去叫人的!” 晏卿大口喘着气,眼中满是防备。 齐豫憋红了一张脸:“这回真不是我,是,是……” 想到方才稍纵即逝的蓝色身影,齐豫仍有些难以置信,失魂落魄的喃喃道:“我没看清……” 晏卿没有理会他,满身狼狈的回了将军府。 转眼年关又至,太学大考后放假两月。 晏嵩今年不能回来,担心晏卿受了委屈,特意托人给她送来丰厚的压岁钱。 晏卿去了药铺,询问老大夫怎么变白,脸上的胎记可否消除? 老大夫看了看她脸上的胎记,表示无能为力。 倒是给她开了些美容养颜的方子,吃的抹的一应俱全。 这两月,晏卿每日要吃两大碗米饭,晨起雷打不动的练剑。 剩余的银两,她替自己找了位教琴的先生。 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晏卿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 肌肤白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