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场的人都惊吓得闭上了眼。
唯有崔竭睁着眼,一脚把人踹下了台阶。 尤盛捂住脖颈,踉跄着后退几步,摔在了地上。 但他没有屈服,脖颈流着血,爬起来,还在大声喊:“陛下,稚子无辜,还望陛下开恩啊!” 他喊得中气十足,一点不像失血过多、性命不保的样子。 其他大臣忙上前扶住尤盛,渐渐看出了端倪,原来崔竭关键时刻是用剑背划下来,并没伤及他的要害。 “去叫御医!” 崔竭面无表情地吩咐旁边的宫人,同时,拿出帕子,擦去剑上的鲜血。 何悯站在门槛处,大口大口喘气,还动手拍了好几下胸口,才上前说:“崔指挥使,陛下传你进去。” 他刚刚真是吓死了,这崔竭胆子真大啊! 崔竭听了何悯的话,立刻收剑入鞘,走了进去。 何悯看着狼狈的尤盛,上前安抚道:“尤相且等等,陛下正有事要忙。” 尤盛在兵部尚书崔凛的搀扶下站了起来,但他一站起来,见是崔凛搀扶着他,立刻就推开了他。 崔凛也知道原因,忙赔笑为儿子道歉:“尤相勿怪,这孩子在军营待久了,脾气实在暴烈了些。” 尤盛不吃他这一套,冷冷推开他,稍稍整理一下自己的衣着,就上前打听了:“何公公,可知陛下在忙什么?” 何悯觉得皇帝在忙着杀人,但他不敢说,就含笑装傻:“尤相问错人了,奴才这身份,哪里会知道皇帝在忙什么?” 尤盛听了,便又跪了回去。 这是一副不见皇帝宁肯跪死的态度。 何悯瞧着,叹了口气,又进去传话了。 谢政安正在兴师问罪:“裴氏怀孕的消息怎么传出来的?” 军营是他的地盘,谁的手插了进来?竟然还保住了她的孩子?不然军营那种地方,便是怀孕,也该流掉了。 “陛下恕罪。属下这就去查。” 崔竭一脸严肃,转身就要走。 “等下。” 谢政安喊住他,低声道:“那孩子,处理掉。” 他不会把江山留给英王之子。 “是。” 崔竭没有一点多余的同情心。 何悯刚好进来,听到这话,也当没听见,等崔竭离开了,才说:“尤相还在外面等着。刚崔指挥使动了手,尤相见了血,还好不严重。” 谢政安听了,并没有追究的意思。 他坐在摇椅上,薄唇吐出一个字:“酒。” 何悯立刻取来酒,递给了他,小声劝一句:“小酌怡情,陛下且爱惜自己。” 谢政安没说话,摆手让他下去了。 他喝了口酒,自晃着摇椅,缓缓闭上了眼。 日头越来越高。 阳光渐渐变得刺眼。 当刺眼的眼光照进窗户时,尤小怜正坐在窗户处的桌案前,拿着毛笔,默写情诗:【……金风玉露一相逢,便胜却人间无数……】 这情诗是她写给徐青瞻的。 狗皇帝既然有心把她赏给徐青瞻,那她也不能傻傻干坐着,能提前刷他一点好感度何乐而不为呢? 她写得正嗨,就听到一阵匆乱的脚步声。 “不好了!” 春雀满面慌张地跑进来:“姑娘,不好了,老爷受伤了!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