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怕! 真可怕! 目送着周姣离开,谭皇后朝偏殿道:“人已经走了,出来吧。” 谢睿从偏殿缓步而来,径直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下,看了桌上的锦盒,皱眉道:“您有些过了。” 谭皇后端起茶盏,轻哼了一声:“本宫是个诚实的人,一切都是从心出发,如何谈的过字?” 谢睿看了她一眼,淡淡道:“她是个糊涂又心冷的,您的好意她可未必能理解,说不定这会儿还在心里编排,您这么对她,必然藏着什么杀招。” 谭皇后闻言皱了皱眉,放下茶盏道:“她若这么想,那也是因为宁王妃的缘故。她只身一人来到京城,无依无靠本就心中忐忑,又遇到宁王妃那般待她,多思多想也是人之常情。” “您倒是替她说话。” 谢睿冷哼了一声:“她就是个水性杨花,不识好歹,两面三刀的,她现在一心只想攀高枝,您一个不问世事的皇后,对她而言没有什么利用价值,您对她再好,她也不会领情。” “是么?” 谭皇后挑了挑眉,看着他道:“你似乎很讨厌她?” 谢睿伸手给自己倒了杯茶:“我只是实话实说。” 谭皇后闻言看着他道:“既然你这么讨厌她,为何不早早离去,反而在这儿待了一日?” 握着茶盏的手一顿,谢睿垂眸淡淡道:“只是闲的慌,来陪陪您而已。” “嗯,陪本宫。” 谭皇后伸手将面前的锦盒合上:“本宫还以为,你是特意留下看她的,既然是误会一场,那这珥珰就留在本宫这儿吧。辛霜……” 骨节分明的手,按在了锦盒上。 谭皇后朝他看去,促狭的道:“陪本宫?” 谢睿没吭声,只将锦盒拿起放入袖中,轻咳了一声起身道:“天色不早,我回去了。” 谭皇后闻言笑了:“嗯,确实是来陪本宫的。” 谢睿佯装未曾听闻,快步离开了大殿。 谭皇后看着他的背影,摇了摇头:“口是心非,嘴巴不饶人,将来有的苦吃!” 回到宁王府,正是用饭的时候。 翠鸢一直在门口候着,周姣一回来,便领着她去了主院,院内,宁王妃和李晗,正等着她。 瞧见她回来,李晗立刻迎了上来,柔情蜜意的唤了一声:“烟儿妹妹。” 周姣配合着,娇羞的唤了一声:“晗哥哥。” 宁王妃笑着道:“烟儿可算回来了,晗儿每隔一会儿就到院外张望,却不凑巧,他前脚刚回来,你后脚就到了,不然的话,你就能看见他望妻石的样子。” 李晗有些不好意思,看了周姣一眼,朝宁王妃道:“母妃!” 宁王妃笑了笑:“玩笑话罢了。” 虽是句玩笑,可周姣与李晗尚未成婚,就连生辰八字都没有交换,更不要说聘书之类,望妻石这三个字实在有些过了。 周姣心头有些不快,面上却是不显,只一副羞涩模样低了头。 “好了,烟儿去了一日,定然也累了,快坐下吧。” 宁王妃招呼着周姣和李晗落座,命人将饭菜布好,而后挥了挥手让下人们都退下了。 这架势,一看就知是有话要说。 果不其然,刚刚动筷,宁王妃就问起了周姣在宫中的情况。 问的事无巨细,包括皇后同她说了什么,待她的态度如何,有没有特别提到什么人,或者什么事儿。 语调虽软,可一个个问题问下来,颇有些审问的味道,就连李晗都忍不住看了宁王妃一眼。 周姣忍着不适,半真半假的答了。 皇后对她热情的古怪,在没弄清楚真假和缘由之前,她自是不会乱说。 只道与皇后闲聊了一些家常,问了问平阳王府的近况,又问了问她的近况,送了一副珥珰给她,便没有再说什么了。 更没有特意提起什么人,或者什么事儿。 说完这些,她又补充道:“或许皇后娘娘提了,但烟儿愚笨,没有听出来。” 宁王妃看着她,似在确定她话中真假,直到李晗皱眉唤了一声母妃,她这才回过神来,笑着道:“是姨母太过担心了,皇后虽然常年礼佛不问世事,但能够在后宫稳如泰山,她必然不似面上看起来的那般简单。” “姨母也是担心,你无意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,皇后毕竟是皇后,若是无意间得罪了她,必然也是一桩麻烦事儿。” 周姣闻言点了点头:“姨母为了烟儿好,烟儿时省得的。” 宁王妃闻言笑着道:“烟儿能明白姨母的苦心就好,来来来用饭吧,饭菜都要凉了。” 用完饭,李晗送周姣回院子。 华灯初上,两人并肩在路上走着。 李晗看了看周姣,开口道:“先前母妃的态度,你别放在心上。她与皇后有些龃龉,你如今在宁王府,她也是担心。” 周姣闻言有些惊讶:“姨母与皇后?” 李晗点了点头,低声道:“这本身也不是秘密,你在京城待久了也会听闻。原本与父王有婚约的,其实是皇后,而与陛下有婚约的,原本是母妃。只是因着一些阴差阳错,这才变成了今日的局面。” “虽然已经ʝʂɠ二十多年过去,但有些龃龉,不是说忘便能忘的。” 周姣很是好奇,他说的阴差阳错,到底是怎么个错法。 但很明显,这种秘辛李晗不会同她说。 周姣笑了笑:“晗哥哥放心,我知晓姨母是为了我好的。” 听得这话,李晗总算是放心了,将她送到院门口,看着她道:“烟儿。” “嗯?” “我……”李晗握了握拳又松开,看着她认真道:“不管如何,我定会对你好的。” 周姣闻言一愣,而后扬起一个笑容来:“嗯,我信晗哥哥。天色不早,晗哥哥回去吧。” 李晗应了一声,笑着同她道别,而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。 待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,周姣转身进了院子,朝徐嬷嬷问道:“嬷嬷可有从车夫那儿打听到什么?” 徐嬷嬷冷哼了一声:“小姐猜的不错,宁王世子早早就从衙署离开了,让车夫将他送到一个宅子,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才从里面出来。” 第048章:热毒发作 这个答案,周姣半点也不意外。 尝过肉的狼,压根就不可能再回到吃草的时候。 李晗本就是个意志不坚的人,刚刚开荤,沈音又将姿态放的那般低,加上芸娘的调教,他怎么可能忍得住? 周姣应了一声表示知晓,一边朝屋内走,一边嘱咐道:“多给车夫一些银子,让他守口如瓶,做的隐蔽些,莫要让旁人察觉。” “奴婢办事,小姐放心。” 徐嬷嬷随着她进了屋,开口问道:“小姐今日如何?” 周姣在桌旁坐下,还未开口,一旁香怡便忍不住说了起来。 她今天跟着周姣一日,来去都有外人在旁,可把她给憋坏了。 她叽叽喳喳一股脑的说了一遍,包括辛姑姑与皇后莫名的热情喜爱,以及宁王妃审问似的询问,就连皇后原本应该是宁王妃,而宁王妃原本应该是皇后的事儿也一并说了。 徐嬷嬷沉吟了一会儿道:“这就说的通了。” 周姣一脸莫名:“如何说的通?” 徐嬷嬷看着她道:“小姐来宁王府也有十余日,可曾见过宁王留宿主院?” 这还真的没见过。 如今朝政荒废,莫说是宁王,就是陛下也是偶尔上朝,可周姣每日去给宁王妃请安,却无一日遇见宁王,哪怕是听闻宁王留宿也无。 周姣懂了:“嬷嬷的意思是,宁王妃与宁王感情并不好,说不定心中还……” 徐嬷嬷点了点头:“男人的心思很复杂,王妃不是经常同小姐说么,心中有白月光的男人不能要。皇后说不定就是宁王心中的白月光。” 这个王妃自然指的就是平阳王妃,周姣的娘。 这么一想的话,确实说的通了。 宁王没有娶到心爱的女子,与宁王妃感情并不好,所以宁王妃才会那般为李晗谋划。 而皇后对她好,则是因为爱屋及乌?或者是想与她交好,让她时常去探望,以便打听宁王的近况? 甚至是单纯与宁王妃关系恶劣,故而要拉拢她,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。 皇后对宁王府的事儿了如指掌,弄不好就是宁王亲口告知。 周姣悟了:“这也算是皇家秘辛了,咱们当作不知便是。” 徐嬷嬷点了点头,随后叹了口气道:“可惜皇后不问世事,与谭家都断了往来,不然的话,倒是可以承了她的情,如此小姐在京城也算有了助益。” 周姣沉默着没说话,伸手摸了摸珥珰,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,但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。 想不起来干脆就不想了,她转身吩咐道:“备水吧,我累了。” 徐嬷嬷和香怡闻言,连忙去备水了。 沐浴更衣之后,周姣躺在床榻上,翻来覆去。 分明已经过去了一日,床榻上即便有味道也该散了,可她却总觉得,这床榻上有谢睿身上淡淡的龙涎香。 其实细想起来,他除了总是爱占她便宜之外,老是不管不顾的调戏她之外,其实待她也算挺好的。 若不是他,沈音的事儿,她必然被蒙在鼓里,说不定还在喜滋滋的等着定下婚事,然后定亲成婚,彻底被骗成一个傻子。 但她也没亏待他。 抛开船上的事儿不谈,她浑身上下都被他亵玩过,还替他做过那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