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到病房没多久,藩辰夜便被宋母以赶紧回去修复感情为由,推了出去。 藩辰夜正无奈地面对这个闭门羹,护士便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。 藩辰夜循声看去,护士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果篮。 “这个好像是陪同你来医院的那个男人留下的,要我拿进去吗?” 藩辰夜这才意识到,不知何时,他已经消失不见。 藩辰夜此刻不知心中是什么感觉,只觉得苦涩不已。 “那就麻烦你了。” 护士点头,带着果篮进了病房。 藩辰夜听见病房里随后响起宋母的笑声,至此,才终于离去。 而病房内,宋母听见藩辰夜离开的脚步声,笑容僵在了脸上。 护士叹了口气,将宋母搀扶着躺下去。 “宋阿姨,你就真不打算告诉您女儿吗?” 宋母侧过身体,脸上是浓浓的悲伤。 “告诉她干什么,让她跟着我受苦吗?” 护士还想说些什么,但看见宋母哪怕是闭上了眼睛,仍然皱在一起的眉头,这劝慰的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。 护士麻利地换好药水,出门的时候,安静地带上了门。 宋母躺在床上,整个人不复先前的精神抖擞。她闭着眼睛,泪水却仍然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慢慢滑落。 第18章 再次回到家时,藩辰夜一眼便看见了站在客厅中间的阮悦嫣。 阮悦嫣看着明显已经空阔很多的房间,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神情。 藩辰夜没有说话,略过阮悦嫣便要往卧室走。 “什么时候出发?” 阮悦嫣嗓音冷淡。 藩辰夜回头看了他一眼。 他站在那,和熟悉的客厅搭配起来,竟是显得极为刺眼。 藩辰夜立刻收回视线,低声回复:“明天走。” 阮悦嫣嗯了一声,没再说话。 藩辰夜等了半秒,转身进了卧室。 门合上的那瞬间,藩辰夜忍不住往外看去。 阮悦嫣像是一尊雕塑一般,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灵魂。 藩辰夜背靠在门上,眼神同样地也失去了焦点。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再提离婚的事情,但房间里,再也没有发出过声响。 第二天,藩辰夜收拾好最后的行李,推着行李箱便要离开。 阮悦嫣此时居然从侧卧中走出,按道理这个点,他应该去了律所。 藩辰夜没看他,更不想和他多说些什么。 在擦肩而过的瞬间,阮悦嫣握住了藩辰夜的胳膊。 滚烫的热度透过皮肤传递进来,藩辰夜心中猛地一烫。 藩辰夜回头看向阮悦嫣。 阮悦嫣低着头,但藩辰夜仍然可以看见他眼底的挣扎。 好半天,他才开口说了一句。 “能别走吗?” 他的声音低沉,听起来无端地竟有些难过。 “要不然,你辞职,我在大成给你找份工作。” 藩辰夜嗤笑一声,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。 “你当我是什么人,走后门的穷亲戚吗?” 阮悦嫣微微皱眉,手下一松,却没再吱声。 藩辰夜见他手很快松掉,更是嘲讽一笑,转身便要离去。 这时,藩辰夜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。 藩辰夜拿出手机,却意外看见了自己研究生时候导师的号码。 藩辰夜连忙接起。 “老师?您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?” 对面传来古教授中气十足的声音。 “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,你怎么还瞒着我?” 藩辰夜心中一涩,一股暖流在心中滑过。 “我怕您操心,我就想着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。” 古教授在电话对面冷哼一声,没好气地回答:“都过去半个月了,你的热搜还在上面挂着,这就是你说的解决?” 藩辰夜一阵尴尬,古教授从不玩微博,肯定是哪个师兄告的密。 “法院那边怎么处理的?” 藩辰夜老实地坦白:“把我调到临省去了。” “荒唐!你被调走岂不是坐实了你的罪名!无中生有的事情你也能担责任?” 古教授气急,在电话里便骂起法院那几个做主的领导来。 藩辰夜不敢搭话,余光里却看见阮悦嫣嘴角微微扬起。 藩辰夜侧过身,声音又压低了几分。 “老师,那现在怎么办?我已经被停职了。” 古教授总算是停下他愤怒的输出,微顿,立刻说道:“敢动我的学生,我看谁有这个胆子。” 古教授刚说完,便急匆匆地挂断了电话。 藩辰夜轻叹了口气,突然间不知该往何处走。 如果要离开,现下就该出发了。 可如果就这么离开,就正如老师说的那样,等同于认罪。 警察那边的结果一天没出,她便一天不能离开这个地方。 藩辰夜松开行李箱,转身便对上了阮悦嫣探究的眼神。 “不走了?” 藩辰夜点点头,语气坚定:“我又没犯错,凭什么要走?” 不知是不是错觉,说完这句话后,藩辰夜竟然在阮悦嫣眼中看见了一丝如释重负。 第19章 藩辰夜再次看去,阮悦嫣脸上已经毫无破绽。 那大概是看错了吧。 藩辰夜放下心来,摆在自己面前的行李箱瞬间也变得碍眼起来。 “让让。” 阮悦嫣始终站在书房门口,不进去,又将门挡得死死的。 藩辰夜只好出声提醒。 阮悦嫣往外让出几步,藩辰夜当着他的面,进入其中。 阮悦嫣刚想跟着进去,便被书房的门关在了外面。 他紧皱着眉头,脸上微沉。 “我也要进去。” 阮悦嫣伸手敲了敲门,却听见房间里传来藩辰夜不耐的声音。 “我有事,等我出来后,你再用书房。” 阮悦嫣没有面对过这个态度的藩辰夜,一时间也愣在了原地。 好一会,书房的门才被再次打开。 藩辰夜手里拿着小盒子出来。 阮悦嫣对这个盒子有点印象,是去年藩辰夜买给自己的钢笔套装。 “你拿这个干嘛?这钢笔不是送给我的吗?”阮悦嫣伸手拦住了藩辰夜。 藩辰夜脚步一顿。 她抬起头看向阮悦嫣,晃了晃手中未曾拆封的钢笔包装。 “买回来一年了,你从没想过使用它。这钢笔我拜托人从法国运回来,有市无价,你不需要的话,我当然要物尽其用。” 阮悦嫣眉头死死地皱在一起,脸上浮出不可置信的神色。 “你……” 藩辰夜忽地笑了,抬起头,眼底是清晰可见的挑衅:“怎么,程律师想要的话,自己再买一只呗,总不会是舍不得这个钱吧。” 阮悦嫣眼里闪过微弱的怒意,但随即又被他狠狠地压了下去。 “身居高位久了,一点嘲讽的话都听不得了吗?” 藩辰夜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,扯出一个闲置的礼物包装袋,将钢笔装在里面。 阮悦嫣迅速冷静下来,看着藩辰夜麻利的动作,再回想到她接电话前后对于调职的态度,心下也有了几分猜测。 “是要送给古教授吗?”阮悦嫣突然搭话。 藩辰夜动作一顿,没否认也没承认。 阮悦嫣抿唇,给出建议:“时间不够也不能拿这支钢笔上门拜访,古教授并不习惯这支笔的重量。” 藩辰夜瞬间抬头看向他,眼底闪过一丝诧异。 阮悦嫣径直进了书房,再出来的时候,手中拿着一个古朴的盒子。 “用这个吧,仿制明代朱砂老墨,比你手里那个更有市无价。古教授最近沉迷书法,朋友圈发了好几次作品。” 藩辰夜眼神落在他手上,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过了他的礼物。 “谢谢。” 藩辰夜声音顿时间有些干涩。 阮悦嫣没再说什么,拿过一旁的钢笔,犹豫了半天。 “其实我和古教授习惯用的钢笔重量是一致的,这个对我而言,太轻了。” 阮悦嫣说完这句话,便进了书房。 藩辰夜愣在原地,心里密密麻麻地浮现出细微的酸涩。 平静了些许时间,藩辰夜出门坐上了开往古教授家中的车辆。 古教授和妻子住在藩辰夜读研究生时候的那所大学教师家属区内,一晃也是过了好几年。 可以说,除了宋母之外,藩辰夜第二个比较亲近的长辈便是古教授了。 但除了新年和古教授生日,藩辰夜几乎很少去拜访他。 一来是自己空闲时间确实很少,二来,自从藩辰夜为了家庭选择妥协事业后,再次面对曾经的恩师时,心中总是会产生无法言说的愧疚。 为了和阮悦嫣的那个小家,放弃自己的理想,是否值得。 第20章 藩辰夜在来的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