闭眸之际,他忽而又瞧见了她那张脸。 那日,是一个雪夜,雪凝依偎在他的怀间,问他:“你会只爱我一人吗?” 那时的他没有办法回答她,因为在他心中道法大于一切。 可他终如愿修成大道了,他却甘愿为她赴死。 竟不知何时起……她已超过一切。 只是可惜,他看清自己的心太晚……太晚了。 一行清泪淌下,我只能无助的看着他坠落。 “不——” “吾为上神,已见众生疾苦,又怎能容你涂炭生灵。” “今日以吾为祭,神生归墟,世间清明。” 我低吼一声,冲开神力。 雷电交杂之际,一道金光闪过! 我微闭上双眸,淡淡道:“我虽为神,无奈神力低微,今日虽陨,但也要捍卫吾之职责!” “啊——” 忽而,体内三生石应召而出! 我这是……冲破了体内的禁制! 而三生石竟在我体内上万年之久,为的便是封存我的神力! 万物再生,生生不绝。 金光渡边,我竟是主神!是万物的缔造者! 三生石碎裂,过往碎片源源不断袭来。 原,我与知许竟已相识万万年之久。 第22章 我紧紧闭住双眸,过往之事却深深揪痛了我的心。 我原本便是世间的缔造者,也是世间唯一的主神。 全因十万年前一场大战,魔尊利用万物本源,聚集了世间之灵力。 竟有了与我抗衡之力,我便是在那场大战中沉睡了上万年之久。 而当时知许也是上神,与我一同下棋作曲,两人便在这万万年的寂寥里互相陪伴。 我那时也只是将知许当成小孩,便常常笑他:“不过小孩而已。” 后来知许因不满我唤他小孩,便常常捉弄我。 我爱吃桂花糕,他便在我的桂花糕中悄悄放些盐巴。 总归是些凡人之物,就算我是主神,我也分辨不得。 于是我吃桂花糕便要猛地喝下一大口水,我便故作生气:“知许,别闹。” 我爱看凡间的话本子,他便自己改写后续。 每次看到起兴之时,便会看到狗血剧情。 我便十分忧心,后来找到正版,我才恍然,是知许所写。 于是每每我看话本子便会说:“知许,别闹。” 活了万万年的神,每日却被唤作小孩。 他心中总藏着一股劲儿。 直至魔尊来袭,他也是央求着我:“我活了万万年,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。” 可我却是不允,tຊ我将知许封在神殿中:“你要护的是万千苍生。” 他用尽神力也无法冲破封印。 那是,我也是扬起一个淡淡的微笑。 我说:“知许,别闹。” 待他冲破封印之时,便看到我倒在一片血泊中,神力全无。 他那日抱着我哭了许久。 他说:“我真的希望你只是一个快乐的小仙子,日日采摘仙蜜,偷吃蟠桃,或是去偷太上老君的丹药。” “纵是灵力低微,我也希望你自由自在。” “可独独你偏是这万物之主,要担此责任。” 后来,他用尽神力才将我的神力尘封在体内。 可他没想到,我恢复记忆的方式便是主神归位。 我轻轻一笑:“知许,以后别胡闹了。” 我的裙摆似渡了金光,我一指落下,沈知韵瞬间魔力尽散,消弭焚尽。 我自空中落下,一眼便看见了躺在地上的燕临。 一脸安然,强大的主神之威逼得身旁的小仙子睁不开眼。 我长叹了口气,手指一挥,他的仙识又瞬间归位。 万物之主便是如此,掌控世间生死,独独掌握不了自己的生死。 燕临清醒过来后,喜上眉梢,他紧紧拥住我:“太好了,太好了,你没事真是太好了。” 我轻咳一声,周身之气将他逼退。 天帝此时匆匆而来,那祥云之上,密密麻麻跪了一地的仙。 “恭迎主神归位!” “恭迎主神归位!” 我怔了一瞬,做了上万年的判官笔,在人间走了这一遭。 听到主神二字却只觉恍惚。 我纤手一摆,众仙起生。 天帝恭敬地站在一侧:“主神归位,可需宴请四海八荒?” “不必,我素来不喜欢这些礼节。” “若无事,便别来扰我清修。” 天帝那张脸很明显的黑了一瞬,自十万年那场大战,他本是这世间最为尊贵之人。 如今不仅主神归位,就连他的儿子其实也是上万年前那位神力最为鼎盛的上神。 想到这儿,他心尖一颤,却还是只能点头应道:“遵主神意。” 第23章 燕临滞了一瞬,主神? 她竟是万物缔造者? 他的心似一瞬瞬凉透,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。 他和她再无半分可能,她不再是他的雪凝了。 冷风凄凄,我那双眼眸中多了几丝悲悯。这是他未曾见过的我。 他忽而想起,那日司命所说:“她本司判官笔一职,却执意为了与你在一起抽去仙骨,堕为凡人。你手中那瓶丹药便是我为助她渡过天罚而给她的,她和你说过,那是她的救命药。” “可惜,你没有听。她也傻傻的给了你。” “她性子执拗,我劝不了她。我本想替她受了这天罚,全了你们这场情意。” “可惜……” 这世间有太多可惜了,可惜他没有好好珍惜。 可惜当年的他一心道法,以为追求的是无上之道。 却不知纵是神也无法摒弃情爱。 若连神都失去了爱的天性,又如何能护佑众生呢。 话本子所写的,不过都是假的。 他好像又回到了那日,他们初见。 那时他不过是一名化缘的弥陀,而我也不过只是一位失去双亲的孤女。 他刚脱下僧衣,便见湖水中探出一个脑袋。 我半眯着眼,饶有兴趣盯着他:“和尚,我饿了。” 他怔了一瞬,慌忙遮住半裸的胸膛:“姑娘怎可如此非礼。” 我却笑着问他:“非礼是何意?” 他被我灼热的眼神紧紧盯住,憋红了脸:“姑娘可否先让我穿上僧衣,我再带你去寻些吃食。” 他虽是弥陀,却是一名有个性的弥陀。 他本不欲管这些,可那日,却如同失了魂般。 这是他第一次,动了想与一个人亲近的心思。 我笑着背过身去:“脱下衣服都是同样的躯壳,有何看不得。” 他紧张的将衣物穿上,只见我湿漉漉的从水上淌起。 他不由发问:“姑娘孤身至此,可有亲眷?” 我摇头:“我生来便无父无母。” 那时的他不过有些疼惜,无父无母她一个人在这动荡的世上,活得会多么艰难呢。 他不敢去细想,也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