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想让裴琳娜在阮悦嫣面前说之前那些事,生怕让她想起了什么让他们现在的关系再受到波及。 “我……” “别让我再说第二遍。” 裴琳娜被这样冷厉的语气激得打了个寒颤,狠狠瞪了眼依誮神情淡然的阮悦嫣后转身离开。 脚步声越来越远,直至消失不见,藩辰夜才收回锋芒,蹙眉望着阮悦嫣:“摔疼了没有?” 阮悦嫣没有细听他声音中的爱怜,只问:“她是谁?” 藩辰夜道:“公司的一个艺人。” “你们关系很好吗?”阮悦嫣又问。 “没有。”藩辰夜沉声道,“已经准备解约了。” 闻言,阮悦嫣哦了一声,心里却仍旧有些不解恨。 解约了又怎么样,只要背后还有人捧,她摇身一变,换个身份仍旧可以在娱乐圈里混。 而藩辰夜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青宇总裁。 她和母PanPan亲,一个身败名裂,一个至死都承受着人心的冷漠。 想到阮母,阮悦嫣红了眼,心中的愧疚就像潮水不断扑来。 见她这样,藩辰夜眉又皱了几分:“怎么了?” “行止。”阮悦嫣哑声问道,“我真的是你的未婚妻吗?” 藩辰夜一愣:“当然。” 将注意力转移后,阮悦嫣才悄悄松了口气,又说:“可是刚刚那个女孩说她才是你的未婚妻。” 话中委屈和迷茫就像刀子划着藩辰夜的心,他握住阮悦嫣的手,一字字道:“是你,以前现在以后都是你。” 他说的极其温柔,温柔的不像他。 偏偏这样的不真实让阮悦嫣心底一颤。 她曾经想过藩辰夜说情话会是什么样的,但是人心隔肚皮,她想不到自己曾认定要携手一生的人会一次次的伤害她。 一种无奈和苍凉渐渐在心里弥漫开来,阮悦嫣没忍住泪水,在藩辰夜眼前哭了出来。 藩辰夜目带心疼地拂开了她眼角的泪:“怎么哭了?” 阮悦嫣抿抿唇,强行弯起嘴角:“高兴的。” 见此,藩辰夜悬着的心不禁慢慢落下。 他看着眼前人的眉眼,竟发现怎么看都看不够。 直到阮悦嫣出了事,他才觉得自己真的离不开她。 在阮悦嫣没醒前,他一直担心他对这段感情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亡羊补牢。 但没想到她什么也不记得了。 他不由自私的庆幸,即便是隐瞒了过往的种种,只要结果是好的,忘了就忘了吧…… “行止。”阮悦嫣突然哽声问道,“我还有其他亲人吗?” 藩辰夜面色一僵。 面对那双含泪的晶莹眸子,他喉间发涩,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 阮母在阮悦嫣出事不到半个月就去世,如果她知道了,会不会牵扯出其他的事? “行止?”阮悦嫣见他发愣,不由叫了声。 藩辰夜回过神,正色道:“没有,你父母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。” 第十七章 利用 不过两个月,阮悦嫣已经可以站立慢慢挪步了。 复健室内,站在墙边的藩辰夜朝几步外的阮悦嫣张开双臂:“慢慢走过来。” 阮悦嫣看他像是对待蹒跚学步的小孩一样,眸色微暗。 她整理好心绪,将注意力放在平衡上。 略显僵硬的步伐带着几分谨慎,从原地到藩辰夜那边不过三四米,阮悦嫣走了五分钟。 等人小心地站到了面前,藩辰夜一把拥住了她。 “再过一段时间,你就康复了。” 阮悦嫣喘了几口气:“我在医院也待的够久了。” 她眼睫一垂,想的却是想回家看看爸。 她必须要在爸坟前跪着赎罪,她没能保护好妈妈,甚至连她最后一面都没见到。 阮悦嫣强忍下心中的痛苦,抬起头:“最近你应该很忙吧?” 雪藏了裴琳娜,却还有不少新人要热捧,娱乐经纪公司向来都是这样。 藩辰夜道:“放心,我是处理完事才来的。” 他顿了顿,又继续说:“苏苏,等你好了,我们结婚吧。” 闻言,阮悦嫣唇角一僵。 结婚。 她的年龄早该结婚了,藩辰夜也说过结婚的话。 但现在听来她却觉得很是讽刺。 阮悦嫣平缓了呼吸,扬起嘴角:“我想在秋天结婚。” 她还记得他们相遇在秋天,相爱在秋天,分手也在秋天。 那年她才二十岁,而藩辰夜也才二十一岁。 一棵枫树下,两杯温热的奶茶,越渐靠近的体温,没有任何言语的告白。 青涩的浪漫仿佛发生在昨天。 阮悦嫣抓着藩辰夜衣服的手缓缓收紧,心越发闷得生疼。 直到半个月后,藩辰夜把阮悦嫣结婚了家。 才一进家门,便见薄母冷着脸坐在沙发上,在看到阮悦嫣那一瞬,表情更是难看至极。 阮悦嫣倚着藩辰夜站着,身子往后缩了缩。 这胆怯懦弱的模样倒让薄母的气势更甚,几天前听裴琳娜说阮悦嫣失忆了,她还不信,现在看倒像是真的。 藩辰夜将阮悦嫣护在身后,那天的事现在想来都有些后怕,看着薄母的眼神也多了丝警惕。 “你把她带回来干什么?”薄母眼底藏着刀子似的看着阮悦嫣。 闻言,藩辰夜眉头一蹙。 他转头轻声道:“你先上去休息,左手边第一个房间。” 阮悦嫣看了薄母一眼,点了点头。 她就像个局外人,根本不去管他们母子之间有什么矛盾,只是小心地挪着步子从楼上走去。 冷冽的目光随着她上楼,在听到关门声后,薄母才觉眼前“干净”了些。 “行止,你是不是要气死我?”薄母指责道,“有多少人骂她你不知道?你还跟她纠缠不清,你就不顾及你和公司的脸面了?” 藩辰夜面无表情地坐了过去,点了根烟。 烟雾缭绕间,他抬眸道:“我需要她,公司也需要她。” 刻意强调的“公司”二字让薄母愣了愣。 藩辰夜缓慢地抽了口烟,继续道:“没有人质疑她的工作能力。” 薄母的脸色缓和了些,她半信半疑地看着他:“这么说你不爱阮悦嫣?只是为了公司?” 藩辰夜动作一滞,而后将烟掐灭才点点头:“嗯。” 第十八章 自取其辱 藩辰夜目光看向楼上,心因为这违心的回答而隐隐作痛。 他不能不这么说。 让薄母以为他一切是为了公司,才能暂时消除她对阮悦嫣的针对。 况且青宇的确需要阮悦嫣。 吴倩跟在阮悦嫣身边几年一点长进都没有,没有好的公关,青宇的地位形象已经开始下滑。 房间门外,阮悦嫣倚着墙,幽幽目光落在走廊尽头的窗外。 楼下的母子还在说着关于怎么把她洗白的同时让她回到青宇。 每一句话的每一个字都是理所当然,好像她生来就该为青宇,为薄家当牛做马一样。 当夜。 阮悦嫣躺在床上休息,一阵熟悉的味道从身后侵袭而来。 腰间忽然多了一只有力的胳膊,温热的气息洒在颈窝,带着几分情欲的沙哑声音撩动着渐渐暧昧的黑夜。 “睡了吗?” 阮悦嫣眼睫一垂,扫了眼腰上那缓缓收紧的长臂:“没有。” 随着夜渐渐深去,床头暖黄色的灯光就像炙热的火苗在她模糊的视线中跳耀着。 直至天边都已经泛起了丝丝淡青色的光线,伏在她身上一次次攻城略地的男人才将她揽入怀中。 在略显沉重的呼吸变得均匀后,阮悦嫣抬起沉重的眼皮,看着近在咫尺的藩辰夜。 “行止。” 她嘶哑着声音低低叫了声。 “嗯……” 带着困意的回应像是本能的去回答怀中人的任何呼唤。 黑暗中,阮悦嫣噙着雾气的眸子微微一亮:“你对我有多真心?” 抚在她后背的手摩挲了几下,藩辰夜似梦非梦地呢喃着:“嗯,我答应过阮叔叔……”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沉沉睡去。 阮悦嫣眼眶一涩,唇角不由弯起一个自嘲的弧度。 现在她应该算是自取其辱吧。 藩辰夜答应过她爸,会好好照顾她的,却从来没有承诺过一定会娶她。 然而藩辰夜却一点都没有做到。 阮悦嫣强忍泪水,想掰开腰上的手,却发现他就像枷锁一样紧紧扣着,容不得她逃脱。 她紧蹙着眉,又小心挣扎了几分钟,最后也发现是徒劳的。 喘了几口气,阮悦嫣紧抿着唇,想着明天一定要去买药。 她决不能怀上藩辰夜的孩子。 次日一早。 等阮悦嫣醒来时,身旁的藩辰夜已经不见了。 餐桌上还留着冒着热气的早餐,一张字条被压在盛好粥的碗下。 ——记得吃饭,我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