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忠冷笑一声:“皇上都说了,敬事房暂时不伺候,你还非得端盘子过来,不是上杆子找不自在?” “可是……” “依咱家看,罚的一点不怨。”廖忠一甩袖子,懒得搭理这榆木疙瘩,进殿伺候去了。 卫公公坐在地上唉声叹气半晌,才将托盘和绿头牌重新收好,悻悻离开大明宫。 敬事房的主事被皇上换掉的消息,很快便在宫中传播开来。 众人各有心思,万福殿更是砸了不少摆设茶盏。 但前有罚明亲王之事,后有敬事房被惩处,一时间,楚今安的威仪倒是达到一个新的高度。 “朕从前就是太过姑息他们了。”楚今安哼笑一声。 他之前就是顾忌太多,担心这般那般如何,对明亲王是能纵容便纵容,结果便将那对母子养的越发心大。 如今,也该让所有人知道谁才是这皇城唯一的主子了。 心情一舒畅,楚今安的“病”总算好了。 但是敬事房经之前换人之后,没有皇上的吩咐,断不敢贸然去送牌子。 苏太后也安分了许多,后宫暂时也无人再闹。 倒是衡月,大约因着多日晚上没去伺候皇上,偶尔也会在白日当值,到御前伺候。 这日她刚端了茶水去送进延英殿,才走到殿门外,便听到隐隐约约的声音在说“愉妃娘娘”。 时间已近冬月,新人选秀入宫快四个月了,至今无人受宠。 估计朝臣也觉得不妥,竟在议事时提及此事。 衡月只做没听见,进去奉了茶便等在一边。 那是位白胡子的大人,正忧虑地看着楚今安道:“如今明亲王府上传出喜讯,皇上……” “朕也不过刚及冠,便是暂无皇嗣,想来也不必着急。”楚今安神色淡淡。 竟是在说皇嗣的事情。 衡月不由想起自己柜子里放着的好几个小瓷瓶,手下意识抚过小腹,又垂下眼去。 那老大人叹了口气:“臣也不是催促皇上,只是……明亲王始终不去就藩,留在京中,总归不妥。” “母后爱子心切,不舍得三弟去那般远的地方。”楚今安神色虽然淡,却也跟着叹了口气。 搬出苏太后,那老大人似乎也无话可说了,只能跟着应了两声,最后还是道:“皇上如今身子既已大好,还是……多多考虑子嗣之事。” “邱首辅有心,朕知晓了。”楚今安总算没拂了他的面子。 只是待大臣都走后,楚今安情绪明显不好起来。 延英殿是君臣议事的地方,这会儿时间也不早,楚今安便蹙着眉起身,准备回紫宸殿去。 只是路过衡月的时候,他似乎脚步顿了一下,头也微微偏过来一点,像是看了她一眼,也像是没有。 衡月不知道他在想什么,倒是莫名觉得有些心慌。 当晚,楚今安果然又宣她侍寝。 久违的躺在龙床上,衡月竟觉得陌生又紧张。 见楚今安坐过来,她小声喊了一句“皇上”,声音却带了些哑意,紧绷的厉害。 楚今安却一反常态,没有马上压过来,却问她道:“你觉得李昭仪如何?” 第45章 独宠,她是万万不敢 李昭仪? 衡月既不了解李昭仪,也不知道皇上问这个干什么,便很诚实地答道:“奴婢不知道。” “你也见过她几次了,感觉她如何?” 也不知楚今安今天的聊兴怎么这么浓,非要衡月说出个一二三来。 衡月犹豫几息,还是答道:“奴婢倒是觉得,昭仪娘娘很是聪慧。” “聪慧。”楚今安意味不明的笑了一笑,“还有呢?” “旁的,奴婢就不知道了,只觉得昭仪娘娘相貌也好看的紧。”衡月小声道。 提起相貌,楚今安便又多看了几眼她的眉眼,对这话倒是不置可否。 他只道:“好了,就寝吧。” 衡月脸上一红,低头呐呐应了一声。 这一晚倒是中规中矩,楚今安仿佛回到了最初的时候,并未如何为难衡月。 只是结束后,衡月依旧要离开紫宸殿。 楚今安懒散的躺在那里,寝衣敞着,看着衡月微微颤抖着双腿给自己系好衣服,又对着自己行礼,不知道为何忽然笑一声。 衡月被他笑得有些不自在,后退出去的时候不知是因为腿软,还是碰到了什么东西,一下子踉跄着坐在了地上。 无法言说的部位原就还在疼着,再摔这一下,衡月忍不住重重“哼”了一声。 楚今安被“哼”地看了过来,蹙了蹙眉,到底起身下床,弯腰去扶她:“怎这般蠢。” “奴婢……”衡月红着脸低着头,借着楚今安的力量才站起来。 可楚今安一松手,她就又要往地上滑,这让楚今安忍不住轻啧一声,干脆掐住她的腰又回到床上:“不想走便别走了。” “奴婢没有……”衡月红着脸想挣扎,又被楚今安按住。 楚今安眼眸黑沉,看着她绯红的脸,忽然抬手捏了一把。 衡月一惊,还没来得急说什么,刚刚穿好的衣服又被楚今安抬手剥落…… 这一晚,衡月到底没能离开紫宸殿。 寅时,廖忠进来伺候楚今安起身,衡月迷迷糊糊坐起来,一边揉着眼睛一边唤道:“皇上……” 她声音娇娇的,带着不自知的哑和媚,听得楚今安轻咳一声,低声道:“你继续睡。” “奴婢,伺候,皇上……”衡月还想努力挣扎着清醒一下,却被楚今安一手按在床上。 “睡醒再回去。”楚今安留下这么一句,便转身出去了。 衡月到底是一夜劳累,努力了几次也没坐起来,又因身处熟悉的龙涎香中,倒也真的又睡着过去。 再醒来时,窗外已是大亮。 衡月惊的一下子坐起,抱着被子不敢置信的看了眼天色。 这……皇上估计都快要下朝了! 她怎如此惫懒,竟睡到这个时候! 衡月连忙穿衣起身,转头瞧见龙床上的痕迹,顿时又闹了个脸红。 这这这,从前她也未见过事后的床铺在白日里的模样,此时一看…… 衡月连忙又想去换衾被床单,但她还未在寝殿伺候过,也不知这些新的在哪里。 大约是听到她的动静,有两个面生的宫女走了进来,对着她行礼道:“姑娘,皇上说姑娘醒来后回去住处就好。” 衡月也知道皇上的寝殿不是谁都能单独待在这里的,只能离开。 因着昨晚那莫名其妙的问题,衡月还以为这一晚楚今安会翻李昭仪的牌子,却不想,竟还是她。 大约也因着昨晚和今早的温柔,衡月这回胆子大了些,还敢主动去搂楚今安的脖子。 楚今安似笑非笑看她一眼,一次结束后拥着她问道:“怎么了?” 衡月有些迷糊的“嗯?”了一声,楚今安道:“用那般眼神看朕,做什么?” “皇上……为什么还是奴婢?”衡月想不通。 正好这会儿她整个人松弛的很,被楚今安一问,竟怎么想的,就怎么问出口了。 楚今安也没准备回答她的问题,只道:“朕想如何便如何,还要与你解释?” “奴婢还以为……会是李昭仪。”衡月继续说道。 她说话的时候有些呆呆的,却是平时见不到的傻气。 楚今安闷笑一声,捏着她的下颌亲了亲:“这么会想,不如多想想。” 衡月还没明白,就又被他按着翻了过去—— 动作间,她似乎听到他说了句什么“整个后宫朕都不想宠幸”,但她又疑心是自己的幻听。 不过情欲阵阵袭来,将她原本就不甚清醒的大脑彻底卷入混沌之中。 直到再次醒来,衡月拥着被子坐了片刻,之后缓缓皱起眉来。 楚今安似乎,真的说了那句话。 而且这些日子来,他的所作所为,也都证明了那句话。 整个后宫,他都不想宠幸? 衡月倒是知道,楚今安是不喜愉妃的,大约这其中还有前朝的关系,她不太懂。 而李昭仪…… 想起皇上那几句莫名其妙的问话,衡月有些猜测。 或许从前皇上还愿意喜欢李昭仪几分,但到了如今不知李昭仪做了什么,也惹了皇上的厌烦。 对,上次见到李昭仪还是她与愉妃一起来大明宫的时候,她似乎……与愉妃很是交好? 衡月有些不解的皱皱眉头,不太明白李昭仪的作法。 这宫中最大的主子,难道不应该是皇上吗? 李昭仪tຊ要讨好,也应该讨好皇上啊? 至于剩下的两个美人,衡月只认识文美人,也知道她是不愿意侍寝的,便是皇上翻了她的牌子,估计她也要使人将自己叫去。 又因那般家世,文美人是不怕得罪皇上的。 而另外一个美人,衡月却是一直没见过,似乎皇上也从未提起过。 算来算去,衡月倒是真有些相信了楚今安那句话。 只是……这般算来,对她实在不算有利。 衡月只是想在这后宫活着,想见到家人,想有能出宫的那天而已。 但独宠,她是万万不敢的。 忽略心底杂乱的情绪,和那些不敢存在的感情,衡月深知自己只能依靠楚今安。 楚今安的皇位稳固,她才能真的性命无忧…… 而开枝散叶,子嗣繁盛,也是皇位稳固的基础呀。 “姐姐在想什么?一直在出神。”青寻轻轻推了衡月一把,提醒道,“吃饭呀。” 衡月回过神来,应了一声,又夹一筷子之后停下,反而试探着问青寻:“我总感觉,皇上似乎……并不喜欢愉妃?” “皇上自然是不喜欢的她的,她那般跋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