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表竟然真是沈洛清买的? 苏凛月握着只剩纱布的手腕,屏息等待陆淮骁的回答。 就听他说:“苏凛月这块表,是我另外买的。” “我怎么可能舍得把和洛清有关的东西给别人。” 这是苏凛月从未想过的答案。 她以为自己得到了有陆淮骁气息的信物,可现在才知道,这不过是他用来搪塞自己的替代品。 苏凛月呼吸一促,握着手腕的手不自觉用力。 顿时,伤口处传来阵阵撕裂的疼痛。 新缠好的绷带上又渗出了一片血迹。 这一刻,她看着驾驶舱的门,从业三年,第一次不敢推开。 直到广播传来陆淮骁清冽的声音:“欢迎乘坐云航9483,我是机长陆淮骁,飞机将在三分钟后起飞,请各位乘客系好安全带。” 苏凛月这才勉强压下情绪,推门进入驾驶舱,在观察员的位置上坐下。 全程,陆淮骁都对她视而不见,把她当成空气一般。 …… 终于熬到9483顺利返航,回到了云航机场。 苏凛月正想拖着行李箱下机时,就听到陆淮骁宣布:“全体机组人员,去测评室进行心理测评。” 云航每年都会定期给全体员工进行心理测评,尤其是飞行员。 原本是很常规的事情,可这次苏凛月想到手腕上的伤口,有些抗拒。 “我……今天有事,能不能下次再测?” 陆淮骁眉眼凌厉:“早就通知过今天统一测评,别因为你一个人影响整个机组。” 说完就率先朝测评室走去。 苏凛月哑口无言,只能跟着过去。 看着同事们一个个走进测评室,然后神色轻松的出来。 苏凛月握着手腕排在队伍后面,呼吸都紧张得有些急促。 “下一位,苏凛月。” 到自己了! 苏凛月忐忑不安地走进了测评室。 和往年一样的问题,回答后,她和大家一起坐在外面等待结果。 可不知为何,心里的不安感愈发强烈。 不一会,就tຊ看到了航司领导周经理手上拿着几页纸走过来。 他神情严肃地叫了陆淮骁走进测评室。 几分钟后,门再度打开。 苏凛月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二人时,不知怎的竟有些想逃。 但她无法离开。 周经理已经走到她面前站定,表情十分复杂:“小苏啊……” 像是有什么话残忍得说不出口一般,他叹了口气:“还是让陆机长跟你说吧。” 苏凛月心沉了下,木然地转头看向陆淮骁。 男人轮廓冷硬,嗓音淡漠:“你的心理测试结果不合格。” “航司决定,让你即刻停飞。” 第6章 停飞? 苏凛月脑子里轰然一声。 她愣愣地接过周经理手中那两张纸,上面写着自己的名字,以及黑体加粗的评语—— 【严重抑郁倾向,建议暂停工作,及时进行心理治疗。】 对于一个飞行员来说,心理健康是极其重要的事情,一旦确诊抑郁症,那今后能重回驾驶舱的概率微乎其微。 想到这些,苏凛月顿时被恐惧淹没,拿着报告的手都开始颤抖。 陆淮骁看在眼里,眸中没有丝毫波澜。 “我早说过,你不适合当飞行员。” 说完,就和她擦肩而过,没有停留。 剩下苏凛月呆呆地站在原地。 尘封的记忆也席卷而来。 她认识陆淮骁的时间,远比他知道的还要长。 那年苏凛月正要去飞行学院报道,坐的正好是陆淮骁驾驶的9483。 即将抵达时却发生了意外,机身剧烈晃动,仿佛随时要坠机,客舱里人心惶惶。 就在苏凛月以为自己会死在飞机上时,广播里传来了一道清冽的男声:“各位乘客,我是机长陆淮骁。” “请保持冷静,我们一定带您平安降落。” 他的嗓音笃定,轻易就抚平了乘客们的焦躁。 最后航班也如他所说,顺利落地。 从此,苏凛月心里多了一个向往和追随的目标。 之后日复一日枯燥的学习和训练,仿佛都因为‘陆淮骁’这三个字的存在,而有了意义。 一毕业,苏凛月就向云航递交了申请。 陆淮骁正好是面试的考官。 可当她通过重重考核,终于站到他的面前时。 却只等来陆淮骁冷冷的一句:“你不适合当飞行员。” …… 手腕上的纱布还在渗血,隐隐约约刺痛着。 苏凛月第一次开始怀疑,自己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,不适合当一个飞行员。 她怔然看着陆淮骁离去,眼眶里涌上一阵热意。 这时,周经理安慰的声音响起:“回去吧,好好治疗。” “如果能重新通过测评,还有希望回来。” 这话对于苏凛月来说,宛如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 她低声应下,然后在众人怜悯的目光中,拉着行李离开了机场。 苏凛月第二天就去了医院,确诊了中度抑郁。 之后便听医生的话,按时吃药,积极接受心理咨询。 …… 再见到陆淮骁,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。 接受治疗这段时间,他一次都没关心过,也没有回过家。 婚房内。 陆淮骁进门时,罕见地看了一眼沙发上的苏凛月。 但很快又收回了视线,走进了衣帽间。 就像往常每次一样,收拾好东西就要走。 这一次,苏凛月却跟了上来。 她看着衣柜里二人挂得泾渭分明的衣服,犹豫半晌开了口:“我之后如果状态恢复好了,能不能让我重新回去?” 陆淮骁将刚摘下的西装放进行李箱后合起,才回身看向苏凛月。 “不能。” 他眼底一片漠然,也没给一点儿商量的余地,说完往外走去。 苏凛月不死心地跟到玄关,想为自己争取两句。 话还没说出口,陆淮骁却拿出一叠文件递了过来。 “签字吧,房子归你。” 苏凛月怔怔接过,眼睛被封面上的字刺得生疼。 那上面赫然写着——【离婚协议】。 第7章 苏凛月紧捏着离婚协议,抬眼看陆淮骁:“为什么?” 陆淮骁没回答,只是说:“你可以看看里面的条款,不满意的地方提出来。” 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,仿佛只是在对接一项公事般。 苏凛月缓缓垂眸看向手中那冰冷的白纸黑字,却没翻开。 “刺啦!”一声。 她蓦地将离婚协议撕毁,眼神倔强:“我不同意!” 陆淮骁蹙眉,看她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:“你还是这么幼稚。” 他总觉得她不够成熟。 苏凛月知道,那是因为陆淮骁心里,永远矗立着一个名为‘沈洛清’的坐标。 他对其他任何人的评判,都建立在以这个坐标为轴心的坐标系上。 苏凛月眸色黯然:“是我幼稚?还是无论我怎么做,都比不上沈洛清?” “知道还问?” 陆淮骁的声音轻描淡写,对于苏凛月来说,却像是又一次的迎头痛击。 在这场婚姻中,她一而再再而三地落败。 苏凛月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,只能眼睁睁看着门被陆淮骁打开,然后‘砰’一声在她眼前合上。 关门时带出一阵风,将满地的纸张碎片震得七零八落。 就像苏凛月的那颗心一样。 半晌,她慢慢蹲下身,将那些碎片一点点捡起。 这就是她和陆淮骁之间的婚姻,就算拼凑完整,上面写的也仍旧是分离。 苏凛月将碎片捧在手心,终于忍不住痛哭出声。 …… 自陆淮骁那天离开后。 苏凛月就把自己关在家里,不吃不喝,整天睡觉。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抑郁症状可能加重了,应该去医院,但身体却怎么都提不起劲来。 不知道睡了多久,苏凛月突然被一阵喧闹声吵醒。 睁眼就看到了满脸焦急的父母。 她还以为是错觉,恍惚喊了一声:“爸,妈?” 苏父苏母好几天联系不上苏凛月,急得差点报警。 此刻看着她憔悴的脸,苏母忍不住落下泪来:“凛月,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?” 苏父眼眶也有些红:“走,咱们去医院。” 苏凛月没有拒绝。 在父母的悉心照料下,苏凛月的状态一天天好了起来。 他们对陆淮骁和机场只字不提,生怕惹得女儿又伤心。 最后还是苏凛月自己提起:“爸妈,医生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