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即将来临。 暗桩在随着晏辞豢养的私兵进入宫闱后便发出了信号。 城外的沈惊晚带着数千凤梧军逼至城门。 火光肆虐,马蹄声响彻云霄。 听着城门内的惨叫声,刀剑声,她双眸猩红,高举手中的弓箭。 “开城门!” 前来打探军情的络腮胡大汉连忙劝阻。 “少主,稍安勿躁。现在为时过早,切莫失了理智。” 沈惊晚声音嘶哑,咬牙切齿道。 “我一刻都等不了了,我要让那狗贼血债血偿!” 旁边的老者根据宫内情况做了一番分析,觉得有些不对劲。 “晏辞小儿兵权在握,恐怕宫中将士都为他所用,如今敌众我寡,怕是不能贸然开城门。” 说着,他将手中的地形图和探子发来的消息都一并拿给沈惊晚查看。 “少主,蝉地下蛰伏三年,只为一朝盛夏欢歌三月。” “我们等了七年,也不差这一时。” 沈惊晚看着宣纸上的军情,也意识到晏辞今日宫变怕是蓄谋了数载而得。 自己若带着几千凤梧军冒然前行,怕是胜算不大。 想到了枉死的凤梧军,凝重的点了点头。 “后退十里,安营扎寨。” “咱们静观其变。” …… 另一边,皇宫中。 歌舞笙箫。2 宫灯闪烁,香烟缭绕。 群臣赴宴,一片热闹祥和。花团锦簇下是逐渐糜烂的富贵。 酒过三巡,皇帝已经有了些许醉意,看着眼前妩媚的舞女,瞬间来了兴致。 皇帝将她一搂,美人便跨坐在了他的身上。 那美人拿起皇帝桌前地酒盏兀自喝了下去,便向皇帝亲去。 “圣上小心!”晏辞站起惊呼。 皇帝将美人一把推开,须臾间她便毒发而死。 群臣惊慌,人人自危。 “爱卿,你来处理此事。”皇帝脸色铁青,向晏辞下令道。 “务必查出真凶,株连九族!” “臣,遵旨。” “皇上,微臣斗胆一问。您还记得十七年前,连城江边的嫣娘吗?” 皇帝一脸茫然,随即不悦道:“爱卿今日怎的如此反常?” “什么嫣娘不嫣娘,不过一个妄想攀高枝的下贱女子罢了。” 晏辞阖上眸子,泪意浸湿了眼睫。 “是臣魔怔了。” “快逃,宫门被打开了,叛军攻进来了!”一个浑身染血的禁卫跪在殿前禀告。 皇帝脸色阴沉的可怕。一旁的将军将领拉着皇帝的衣袍,想要将他带走。 “皇上快走,再不走就来不及了!” 将军将领带着十几个士兵,以身为墙,防备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。 晏辞往四周望去,寻找着沈惊晚,眼底的担忧一闪而过。 “微臣垫后,皇上你们先撤!”晏辞出声劝道。 前后脚,叛军已经攻到了大殿。 “参见主上!”首领向晏辞行礼。 “追。” 宫中到处是逃窜的宫人,秃鹫在上空盘旋,血水一路长流。 晏辞提着剑,不紧不慢地前往祠堂。 他打开祠堂香炉后的机关,推开暗门就瞧见了躲在里面的皇上。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臊味 “爱卿,你是来救我的吗?” 皇帝浑身颤抖,浑浊的眼球迸发出对生的渴望。 晏辞眼神阴鸷,露出了嗜血的笑:“救你?对,我是来送你前往极乐世界的。” 晏辞将剑猛地插入他的胸口,一深一浅的转动着刀柄。 “你个乱臣贼子!”皇帝嘴角不断有鲜血溢出,艰难地喘息着。 “你还记得那个被你羞辱玩弄的嫣娘吗?” “你贪恋她的美色,杀他夫,对她行尽龌龊之事。” “因她差点将你的耳朵咬下,将她五马分尸!” 皇帝遥远的模糊记忆中,恍惚想起她还有一个孩子…… 所有的一切全都明了,晏辞便是他们二人的孩子。 “因果报应啊……”皇帝喃喃。 晏辞猛然抽出长剑,留皇帝苟延残喘。 “留你一条狗命,让你最后见见你的妻儿。” 晏辞向后招了招手。 “带出去,让他好好欣赏一下。” 皇帝看见眼前一幕,目眦欲裂。 他金枝玉叶的公主被迫在士兵身下承欢,儿子的头颅摆满了祭台。 晏辞淡淡道:“将后宫妃嫔充为宫妓。” “晏辞,你不得好死!” “聒噪。”晏辞不耐烦道。 他搭弓射箭,向皇帝射去—— 第13章 须臾间,皇帝便成了一个刺猬。 晏辞心中的恶气已出,吐出一口浊气后。 他忽然猛地吐出一口污血,倒地不起。 晏辞的意识像是在海上航行般,起起伏伏。 梦境中,晏辞看见母亲在院子中翩翩起舞,父亲在一旁弹琴。 小小的他笨拙的在画卷上落下丹青。 是八月十五时,一家人齐放孔明灯,站在河边时幸福的剪影。 晏辞眼眶一酸,落下泪来。 他正想上前和父母相见,眼前一闪。 便看见了父亲在地上滚落的头颅和母亲被五马分尸时解脱的眼神。 记忆像镜子般,悠然破碎。 回到记忆的空白境遇中,晏辞跪在地上,心如同被锁在冰窖里,内心的痛苦如刀割般撕裂着他的灵魂。 不远处有栖鸟长鸣一声,从枝头离开,呼啦啦振翅离开。 他起身向前走去。 看见带走沈羽然那晚,沈惊晚眼中无尽的绝望让他呼吸一滞。 晏辞看着床上近似熟睡的模样的沈惊晚,想要伸手抚摸着她的脸。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将手收回。他叹了口气,神色难辨。 沈惊晚似乎梦见了什么伤心事,眼角不断有泪珠滚出。 晏辞用手轻轻揩去她眼角的泪,眼睫微闪将所有的情愫全都压下。 “晚儿,莫要怪我……” 梦中的他依旧那般绝情的对着沈惊晚。7 那些暗藏的情愫在仇恨的日日折磨下烟消云散。 晏辞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泪,忽地,惊醒。 晏辞看见眼前陌生的帷幔时,愣了愣。 “大人,您醒了!” 他的心腹上前问道。 晏辞心中充满着前所未有的茫然:“沈确,我错了吗?” 沈确叹了口气:“属下只知,为父母报仇无错。” 错的不过是命运弄人罢了。沈确将这句话隐没在腹中。 “主子你气血攻心方才晕了过去,日后得多加注意身体才是。” 沈确忍不住提醒道。 晏辞摆了摆手,起身往外走去。 鲜血虽然被清洗干净,但是血腥味却在空气中久久不散。 晏辞抬头望向远方,只见过往的云烟全都飘散在风中。 他在恍然间看见沈惊晚向他走来,心中满是欢喜。 正想着如何措词让她留下,仔细一看后才发现是宋清苒。 晏辞心中的欢喜陡然散去。 “听下人说你醒了,果然没骗我。” 宋清苒看着晏辞满眼担忧。 晏辞声音淡淡,带有安抚意味的摸了摸她的发顶:“莫要担忧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