撑着自己身体，缓缓合上眼，像凤武一般伫立在风雪之中。

“凤将军！”

周围的士兵纷纷下跪。

哀恸的哭声给这场惨烈的战争画上最后一笔，众人送走了凤家最后一位将军，也是唯一的女将军。

……

马车刚踏过城门，一声响雷，惊醒了沉睡中的元凌。

元凌呼吸沉重，额上细汗密布，车外已是人声鼎沸。

已经到京城了吗？他闭着眼缓和着，但一颗心却异常的慌，慌的他连手都有些微颤。

“北疆战事平了！听说那名女将今日就要返京了！”

“好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！”

路人的话让元凌一怔，女将？他下意识的想到了凤卿尘，朝中有几个能上阵杀敌的女人，除了她还有谁！

回到太傅府，元凌直奔凤卿尘院子，可看到的却是一片寂寥。

房中桌案上，放着一张已经落了灰的和离书。

而和离书上日子，恰好是他南下的那日！

怒火霎时烧上了元凌的心头，难怪爹让他连夜离开，原来是为了助凤卿尘出征。

他怒极反笑，好你个凤卿尘，倒学会调虎离山了！

他忍着要把和离书撕成碎片的冲动往元太傅书房奔去。

书房中，元太傅端坐在太师椅上，神情悲痛。

“嘭”的一声，半敞的房门被狠狠踹开。

元凌一把将和离书扔到元太傅脚边，咬牙切齿：“凤卿尘是不是去了北疆！？”

若是换做平常的元太傅，早已厉声呵斥了。

可此时的他却是不语，只是垂眸看着那张和离书。

“敌军诡计多端，她空有一身武艺怎能莽撞带兵！”

元凌此时心中不止是愤怒，还有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担忧。

元太傅一掌拍在桌案上，眼眶通红：“jsg不然又如何，满朝文武皆庸懦无能。凤卿尘生于将门，自当冲锋陷阵在前！”

良久，顶着元凌怒火中烧的目光，元太傅俯身将和离书捡起。

他语气也缓和了些元：“她回来了，你去接她吧。”

府门外，是一顶花轿和盛大的迎亲队伍。

元凌冷眼看着小厮手中的红绣球：“你们又唱的哪出？”

元太傅只是看着那顶花轿，语气中满是坚决：“这是你欠她的，快去！”

元凌心中的怒意不减分毫，他一把将花绣球推开，径直走了出去。

他骑上马，只身一人策马奔向城门口。

他神情冷漠，心中更是心烦意乱。

虽闻凤卿尘得胜归来，但他仍不觉得开心她有如此才干，只有阵阵后怕。

但在一团怒火中，他又能感觉到一丝止不住的喜悦。

她安全回来了，终究能回来便好。

那日在诗社，清玉说凤卿尘早已成为他心中割舍不掉的牵挂。

他眼神不屑，却没有半分否认。

元凌紧攥缰绳，心不由得开始狂跳。

冷风狠狠刮过他的脸颊，但元凌的心这一刻却是那么滚烫。

雪缓缓落下，城门口也渐渐涌入整齐前进的士兵。

不知何时也来到城门口的元太傅，看着队伍越来越近，哑着声音对身后的迎亲队道：“起乐。”

自古：唢呐一吹，不是大喜，便是大悲。

而元凌对刺耳的喜乐充耳不闻，他只是在寻找凤卿尘的身影。

直到士兵慢慢自中间散开，两副黑棺渐渐向元凌靠近。

元凌眼眸一震，只觉所有的感知都被瞬间剥夺，直愣愣的看着左边黑棺上“凤卿尘”三个字。

雪如同棉絮一般飘落而下，砸在元凌肩头却犹如千斤之石。

“等我做了女将军，你就用花轿来接我吧。”

凤卿尘稚嫩的声音将元凌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
他踉跄着差点往前栽倒了去，不知何时，城中百姓都纷纷至此跪了下来，大哭起来。

哭声与喜乐相撞，满城尽显一片悲凉，元凌才这觉他连呼吸都颤抖起来，黑棺浸染了他的双眸，一种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
元太傅将绣球系在他胸前，推了他一把，含泪道：“去吧，把卿尘接回家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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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花轿

雪如同棉絮一般飘落而下，砸在元凌肩头却犹如千斤之石。

“等我做了女将军，你就用花轿来接我吧。”

凤卿尘稚嫩的声音将元凌的思绪拉了回来。

他因被元太傅往前推了一步，踉跄着差点往前栽倒了去，不知何时，城中百姓都纷纷至此跪了下来，大哭起来。

哭声与喜乐相撞，满城尽显一片悲凉，元凌才这觉他连呼吸都颤抖起来，黑棺浸染了他的双眸，一种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。

他没看到凤卿尘得胜归来那骄傲得意的笑容，甚至说再也看不到了。

元凌缓缓走到棺木旁，触及那已盖上一层白雪的棺盖时，他指尖一抖。

他猛然将棺盖推开，棺中人一身战袍，面容安详，嘴角似是带着一抹浅笑。

“嘭”的一声。元凌竭力扶住棺沿才让自己得以站稳。

四周好像突然安静了，他满眼都是凤卿尘苍白消瘦的面颊。

两月不见，她更瘦了，十二年中，他从未认真的看过凤卿尘，她的左袖空荡荡的，肩上只透过白袍的斑驳血迹。

元凌伸出手将她轻轻扶起，缓缓抱出木棺。

“不可！”先锋李庆拦住元凌，他未受伤的一只眼中满是泪水。

他从小就跟在凤武身边，对凤卿尘的事也了如指掌，凤卿尘活着时，元凌从不曾认真对她，她战死归来，抢了她的遗体去又算什么。

元凌哑着声，眼底尽是冷意：“别逼我。”

李庆一怔，再想去拦，却被元太傅拉住，元太傅拍拍他的肩，看着他受伤的眼睛：“辛苦了……”

元凌一言不发，只是将凤卿尘紧紧抱在怀中向花轿一步步走着。

凤卿尘很轻，他抱得一点不费力，可他觉得每走一步如同背负千金之难。

温柔的将凤卿尘放进花轿里，元凌伸手将她低垂的头轻轻抬起，他抚过凤卿尘紧闭的双眼，忍声吞泪，一句话也难以说出口。

他曾嘲她聒噪，连打个盹儿都会说梦话喊着上阵杀敌，此刻冰冷的她却让元凌更眷念从前活蹦乱跳的她。

元太傅见元凌微颤的身影上了马，才抚泪高喊：“起轿！”

花轿在前，黑棺在后，伴随着喜乐，百姓一路跟随至将军府外。

柳馥兰一身粗布衣，被两丫鬟搀扶着站在将军府门前，她抚着已近六个月的肚子，不知哭了多少回的眼睛一片血红。

当看到凤卿尘的凌笔信时，她就知道凤卿尘必定是没有活着回来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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