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拔管吧。” 没有难过,没有惋惜,也没有犹豫。 只有三个字,却扎得任夙汐鲜血淋漓。 氧气管被拔下。 任夙汐胸口起伏越来越弱。 一滴眼泪从眼尾滑落。 死前,她最后的想法是:郁斯年,若有来世,我一定不会再和你有半分瓜葛! 但命运却和她开了个玩笑。 任夙汐重生了! 还重生回了被被任父和继母吴兰逼着替嫁给郁斯年的前一天! …… “我愿意替嫁。” 任夙汐说得淡然。 任父和继母吴兰对视了一眼,眼中闪过怀疑。 明明昨天还死活不肯屈服的人,今天怎么会突然转了性? 任夙汐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两人,心中冷笑。 继姐任晓楠的未婚夫,江城百年豪门的继承人郁斯年,三年前因为一场意外,双目失明。 自那后,任晓楠便出了国,借口学业为重没再回过国。 眼见着婚期将至,任父和吴兰便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。 甚至以断掉奶奶的医药费威胁,让她不得不嫁。 吴兰上下斜睨了她一眼,狐疑道:“你说的是真的?你真的愿意替晓楠嫁给郁斯年那个瞎子?” “自然,我还有个要求。”任夙汐吹吹手指,伸出一只手。 “我要一千万!” “钱到账了我立刻就嫁。” 话落,吴兰气得变了脸色,眼角都吊了起来。 “你疯了吧,让你去嫁是抬举你,你也配要一千万!我告诉你……” “闭嘴!” 任父却直接打断她:“一千万就一千万。” 这不是什么很难的条件,这些年任家打着郁家的旗号捞了不少好处。 区区一千万,能摆平郁家的问责,还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不用嫁给残废,很是划算。 任夙汐将两人神态尽收眼底。 但她不会像前世那样,为了根本不存在的亲情难过。 重活一世,她只要让自己和奶奶好好活下去! …… 同前世一样,任夙汐甚至没见过郁斯年的面,就拿到了那张结婚证。 接着,她便被送进了郁家。 管家梁峰把任夙汐带到了郁斯年的房间外。 “郁总在生活上有些不方便,从前是我们在做,今后就要你来了。” 他说着,推开了房间。 任夙汐攥紧了手。 深吸一口气,她迈了进去。 同前世一样,郁斯年静静地坐在轮椅上,面容清俊苍白,气质矜贵疏离,那双本该深邃的眼眸却只剩空洞。 任夙汐拿着温热的帕子走到他面前。 似是感受到有人靠近,郁斯年长睫轻颤,对前方露出一个和煦的微笑。 “楠楠?去休息吧,这些事不用你来做。” 听着郁斯年关心的话,任夙汐却忍不住自嘲一笑 前世,她便是被他温柔的表象所打动。 以为自己逃离了地狱,误打误撞来到了真正的避风港。 可到头来,她不过是郁斯年和任晓楠的爱情里那个可笑的小丑罢了…… 任夙汐将温热的帕子轻柔地放在郁斯年手边。 说出的话却如石破天惊般。 “郁总说笑了,我是不是任晓楠,您不是很清楚吗?” 随着她话音落下,屋子里陷入一片寂静。 任夙汐对上郁斯年那双空洞的眸子 不知为何,明知道他看不见,她却总觉得他要将自己看穿一般。 良久,郁斯年开口:“那你是谁?” 任夙汐语气自然地自我介绍。 “郁总您好,我叫任夙汐,是任国涛和吴兰用一千万雇来顶替任晓楠服侍您的。” 第2章 郁斯年沉默一瞬才道。 “任家真是胆子大了,敢拿个残次品来骗我。” 语气无悲无喜,‘残次品’三字却透露出这个男人的目中无人。 任夙汐一点也不生气。 在郁斯年眼里,她连任晓楠一个手指头都比不上这件事,前世,她已经用自己的血和泪彻底领教。 只要她不爱郁斯年,他的话又怎么伤得了她? 所以她现在甚至能笑着说:“的确,服侍郁总可不能太廉价了,不然您这边再给加个两千万如何?” 这话一出。 郁斯年都愣了一下。 半响,他唇角溢出一个玩味的笑。 接着,竟是真的朝通讯器吩咐道:“梁峰,去给任小姐的账户打两千万。” 任夙汐一直吊着的那口气终于缓缓松下。 下一秒,却听郁斯年又道:“那么任小姐,你可以开始服侍我了。” 他指了指下半身:“服侍男人,你应该会吧?” 任夙汐浑身一震。 看清男人脸上那抹毫不遮掩恶意的笑,她只觉脊背发寒。 但比恐惧更多的,是莫名的心酸愤怒。 他以为她会怕“伺候”他?前世她被他哄骗着哪一次不比这过分? 任夙汐语气平静:“郁总放心,我肯定不会让你白花这两千万。” 说着,她的手毫不迟疑地搭上了他的皮带。 郁斯年却脸色一变,直接“啪”的一声把她的手打掉。 他冷冷开口:“可惜,三千万的廉价东西,还不配伺候我!” “滚出去!” 任夙汐没再多言,安静走出了门。 门关上那一刻,她自己都不知道,她此刻的表情有多难过。 第二天一早。 书房。 管家梁峰正向郁斯年汇报。 “郁总,任夙汐是任国涛和前妻的女儿,江城大学毕业,目前在乘风汽车做销售。” “暂时还没查到她和您的二叔郁建西有关系。” “但是……”梁峰话音一转。 郁斯年面上没有一丝情绪,示意他继续。 “任国涛和郁建西上个月见过面,这个替嫁的主意,可能是郁建西出的。” 郁斯年的手指渐渐收紧,泛出青筋。 自从几年前郁老爷子病危后,他这个二叔就活跃起来。 前前后后给他使了太多下三滥的绊子。 “自然。”郁斯年面上的冷意一闪而过,“任国涛还没这个胆子做替嫁这种事。” 他沉思片刻,嘱咐道:“这件事不要让楠楠知道。” 这时,一旁的人工智能“小j”报时:“现在是北京时间早上九点整。” 郁斯年突然问:“她现在在干嘛?” 梁峰一愣,才明白过来郁斯年是在问任夙汐。 “任小姐7点就起床了,在做早餐。” 来到厨房外,郁斯年隔着门就听见任国涛的谩骂声。 “你怎么回事?为什么郁家突然撤资了!” 任夙汐开着免提,在不堪入耳的谩骂下淡然地做早餐。 前世她也接到了这个电话。 当时,任父羞辱谩骂如同锋利的刀将她的心割的鲜血淋漓,她却极力地捂住听筒不敢让郁斯年听见。 如今再听,也不过如此。 等那边骂得没了力气,任夙汐才开口。 “在城中村建高级商超,我觉得但凡郁斯年智商正常都不会给你钱,你觉得呢?” 说完,她不等任父反应,便迅速挂掉了电话。 一墙之隔,郁斯年的眉头微微蹙起。 他曾听过任晓楠说自己的妹妹天资平庸,担心她的未来…… 可里面这个一眼看到问题本质的女人,无论怎么也不能说是天资平庸。 …… 任夙汐端着餐盘来到餐厅时,便看见郁斯年已经坐在桌前,正听着今天的财报。 “郁总,这是您的早餐,请慢用。” 任夙汐将切成小块的三明治推到他面前,甚至连叉子都摆在了他惯用的位置。 郁斯年将三明治塞进口中。 紧接着,拿着叉子的手便顿在了空中。 这三明治竟和他的口味完全符合。 郁斯年将叉子放下,轻笑开口:“任小姐,我想我们该谈谈你工作失职的问题。” 第3章 任夙汐诧异抬头。 他们前世同床共枕十年,没有人比她了解郁斯年的喜好,她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失职的机会。 在她游移不定时,却听郁斯年道。 “基于我们之间的合法关系,你该叫我一声老公。” 任夙汐无语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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