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里编织的那件小毛衣走线了,织衣针散落在地上,她妈妈正在卷毛线,把已快织好的小毛衣拆了。 见到她来时,只是抬眼看她,淡淡道; “织坏了……不是让你别再来烦我吗?” 洛行周眼睛瞬间通红,不知哪来的力气,从她妈妈手中把毛线扔了,拽着妈妈的手就喊:“跟我回家。” 态度很坚决,不让妈妈再在医院胡闹,也完全信不过这家医院,上回任温简母女随意来打扰妈妈,这次又让程知敏随意进来。 护工在门口张望瑟缩着不敢进来,平日没少拿洛行周的好处,所以不想丢了这个客户,张望了一会儿,默默说道:“对方很凶,直接闯进来的,我和医生、护士都拦不住。” 洛行周不理她,只是看着妈妈,僵持着,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把她接出院。 舒妈妈也生气了:“我在这住得挺好的,有吃有喝有自由,还有医生随时照顾,不比跟你出去强?出去了是你照顾我,还是我照顾你啊。我伺候你一辈子了,就不能让我消停几年吗?” 知道妈妈说的不是真心话,洛行周更难受了。 “妈,你跟我在一起,至少我能安心点,而且我需要你的保护。” “我保护不了你,只有琉月能护着你。” “行,你不出院也行,我跟你一起住这里。”她真是不懂,妈妈固执的点在哪里。 舒妈看她的样子,默默叹了口气,都沉默了。好半天,舒妈才开口:“你知道你婆婆来找我了?” “嗯。” “她是来了,你看,还把我辛苦织好的毛衣给撕了。这毛衣啊,我是按照你小时候穿过的样子织的,这件是蓝色,还要再织一件粉色,不知你将来生男孩还是生女孩,就都准备着。 这也是我这个无用的外婆能给Ta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了。但是你婆婆应该是瞧不上的,怕我们家的基因遗传。你回去告诉她,我这病不遗传,医生说过的,不遗传。” 散落在地上的毛线纠缠在一起像个死结,犹如洛行周此时的心情,被死结缠绕着喘不过气来。 “妈,你不用管她的。她是她,我们是我们,以后会尽量不来往的。” “傻澜澜,婚姻不是你们想的那么儿戏,是两个家庭的事,这也是我一直让你们当我不存在的原因,只要你幸福了,妈妈怎么样都无所谓。 还有啊澜澜,婆媳天生就是敌对的,你想想你奶奶当年是怎么对我的?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。等你生了孩子之后呢,再怎么闹,也是一家人。 所以你不能因为你婆婆而有放弃的想法,咬一咬牙就过去,毕竟她这样的家庭,让她接受你,需要一个过程。” 舒妈毕竟还是老一辈的思想,洛行周也不反驳,她想的是当年奶奶知道她是女孩之后,对妈妈更加变本加厉的挑剔了,只有妈妈因为爱爸爸,所以才忍耐了一辈子。 现在看,那些忍耐是多么的讽刺。所以洛行周从开始,就从未想过要讨好许琉月的母亲,在她看来,随缘吧。 如果他母亲对她好,她自然感恩、加倍对他母亲好,但若是他母亲容不下她,她不理会便是了。 这时的她还依然抱有如此单纯的想法,觉得婚姻是两个人的事,与她人无关,她就是这样笃定的认为的。 “妈,不管他们是什么样的家庭,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最亲也最重要的家人,不能允许任何人欺负你。今天她私自来找你的事,我会去找她说清楚。” “千万别,这事我们也有错,一直瞒着她妈妈的病,她生气也是正常的,你要理解一位妈妈的心。 换位思考,如果你嫁的婆家,婆婆是精神病患者,我也绝不让你嫁过去的。所以,澜澜,这次就算了,千万别因为妈妈影响你跟琉月的感情。” 舒妈通情达理劝着,自己受点委屈有什么? 况且也不是什么委屈,这个婚事本就是她自私的思想促成的。对方妈妈上门来闹一下,不是正常吗。 “那你跟我出院回家。” “等过阵子再说,妈妈最近总感觉有些头晕,在医院再观察观察。” 这是舒妈权宜之计,还是不想出院,不想造成女儿的负担,况且现在医院给她换了一个设备齐全的单间,真没有比这更好的地方。 洛行周知道劝不动她,要是能劝动早出院了不必等到现在。 在医生还有护工反复再三保证,绝不让任何人闯进来骚扰,一定尽心尽力照顾之后,忧心忡忡的离开医院开车回家。 就这样,哪还有心情去度蜜月?今日宜偏爱 第187章:以死相逼 许琉月下班时收到母亲程知敏的信息, “你想要妈妈去死,你就继续跟她在一起。” “你不能活得这么自私。你从小到大,爸妈对你有过要求吗?你要出国留学就出国留学,你要在国外创业就在国外创业,你不走爷爷爸爸给你铺好的路,也随了你,唯独婚姻的事,你能不能替卓家想一想,替你爷爷想一想?” “昨晚你爷爷被你气的进了医院,但他还是舍不得说你一句。” 程知敏的信息大段大段发过来,许琉月正开着车,随意看了两眼,眉心微皱。 昨晚不是已解决了吗?他以为至少不会这么快又来找他,怎么才一天又来絮絮叨叨了? “什么事?”他冷冷询问。 “洛行周她妈是精神病患者,她们家连这事都敢隐瞒着,你不觉得可怕吗?还有你别不信,精神疾病会遗传,你真忍心自己将来的孩子是个神经病?” 程知敏打完这些字发过去,全身都还冰凉而颤抖,她自认为完美的一生,绝不能够接受这样的家庭。 “她妈妈有精神疾病的事我知道,她们没有隐瞒我,一开始就告诉我了。而且如果真会遗传,我们这辈子都不要孩子。” 程知敏仿佛不认识这些字一样,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,终于确定他的意思,心口跟裂了一样,就差没有喷出一口黑血来。 颤颤悠悠发了一段语音:“你真是鬼迷心窍,无可救药。” 瞬间老了十岁的感觉,疲惫不堪,对儿子完全无计可施,这个孩子从小就没听过她的话,如今卓闳又有把柄在亲儿子手上,她确实不敢乱动,一切等顺利调任回京之后再说。 旁边的保姆又是参茶泡着又是凝神香点着,深怕她气出个好歹来,家庭医生都请了几趟来了,这脸色还是青白没恢复。 保姆知道她是强忍着,心里忍出血了,要不是担心丈夫的前途,她恐怕要把对方那姑娘给撕成粉碎。 保姆心里叹口气,太了解程老师了,她这么忍着,后面不定出多大的招儿呢,许琉月可能还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