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采薇说不下去了。
尽管已经不敢再对周景昭抱有期望,可是光想象着后宫里花团锦簇的模样,她就心如刀绞,痛苦难当。 她确实不适合做皇后,她没办法不妒不忌,她希望周景昭的身边,只有她一个人。 可这是奢望啊! 盛谦见状,还有什么不明白? 虽然他已知晓全部真相,可见她痴情不改,他便只能努力地张开自己的羽翼庇佑她:“爹知道了,爹会想办法,让你的地位更加稳固。不过小薇,你入宫已有一年,肚子为何一直都没有动静?” 这话题转得猝不及防,盛采薇又羞又气,干脆就以问答问:“爹,对了,我一直都想问您,三个多月前陛下遇刺中毒,与我们有没有关系?” 盛谦脸色微凝,一时没有出声。 而沉默,便是默认。 盛采薇不敢置信,瞪着眼睛看向他:“爹,您怎么能这样糊涂?他是天子,不管给予的是雷霆还是雨露,皆是君恩,您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行刺于他?” 她一直都以为周景昭受伤中毒的事情,与自家无关,故心中坦荡得很,怎料他竟没有冤枉她? 他真的是因为她差点奔赴黄泉? 盛谦嘴唇微张,似是想说什么,可最终还是只重重地叹了口气。 盛采薇绷紧身体,继续发问:“那前些天来丞相府的刺客呢?又是怎么回事?” 这个问题就好回答多了,盛谦立刻说道:“陛下为安置城中的流民,令文武百官广设粥棚,赈灾施粥,可是每日仍旧有不少流民饿死在街头。爹暗中查访,发现那些粥大多混着石砾,吃起来不仅有股极为难闻的霉味,还淡得像水一样,压根就填不饱肚子……。” 盛采薇紧紧皱起眉头。 “我把这件事禀告给陛下,陛下震怒,下旨勒令他们必须用精细的新米施粥,他们便恨上了我。” 所以,是因为父亲触犯到其他官员的利益,他们才买凶行刺?那周明逸曾说过,周景昭知道刺客为何会出现在丞相府,又是什么意思? 莫非,想要父亲性命的人里,也包括周景昭? 盛采薇心中一凉,急声问道:“那您可曾遇上危险?” “我天天呆在府中,哪里会有什么危险?”盛谦说完,轻轻放下手中茶盏,脸上的神情变得严肃。 “不过小薇,爹从前不让你询问政事,是怕你被权势所迷,失去本心,可现在情况有变,你若还想做皇后,就不能再闭目塞听,必须培养自己的势力,将一切有用的筹码牢牢掌握在手中,如此方能立于不败之地,明白吗?” 盛采薇红着眼睛摇头。 不管是算计周景昭,还是跟他勾心斗角、谋夺利益……她都做不到! 盛谦早知答案,微微失望,但没再勉强她,说完话就起身离开。 没多会儿,周明逸托人婢女传话,说想见她一面。 他是外男,不宜进她闺房,盛采薇想了想,还是穿好衣裳,前往花厅见他。 “小薇,我要走了。” 虽然隐约猜到他差不多该前往封地,但想到欠下的债还没有还完,往后就再也见不着了,盛采薇心中还是浮起几许惆怅:“殿下身上的伤可曾养好?” “不妨事,慢些走便是,你……”你想跟我走吗? 这句话已经冲到舌尖,可周明逸终究不能说出来。 “你往后好生珍重!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