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有些心灰意冷,淡淡地说:“这里是你家,要走也是我走。” 辰航说完,也沉着小脸去收拾东西。 小小的包袱一会儿就弄好,她拿起来就往外走,结果被武盛骞一条手臂勾住腰身,直接拦了回来。 “你干啥?” 她终于怒了,高声吼着问。 武盛骞说:“老实呆着!大晚上,你一个女的在外头出事咋办?” 沉沉砸下这么一句话后,他就拿起了铺盖,头也不回地出了门。 辰航自己留在家中,看着被他倒在地上的油画碎片,忽然蹲下身子,呜呜哭了起来。 叶正文在县城开完会,第二天一早就回来了。 辰航本想直接去找他问个明白,可是转念一想,要被武盛骞知道他们私下见过面,说不定要以为他们是串通好了说法。 现在武盛骞疑神疑鬼的,想出啥出奇的事都可能。 于是,辰航便没有直接去找叶正文,而是一大早做了武盛骞爱吃的酸菜猪肉馅饺子,给他送到羊场去。 她本想着,两人一起吃了饺子,就趁晌午休息的时间出去一趟,到学校找叶正文去。 可谁知,却被早有准备的杨青青抢了先。 杨青青知道,武盛骞查出来是叶家人给他穿了小鞋,一定会来质问叶正文的。 所以,她提前找到了叶正文,一见面,就做出快哭的样子,惊恐不已地说:“叶老师,您可一定得救救我的命呀!” 也正文蒙了,忙问:“你怎么了?” “武盛骞的申请没能通过,他去省城问了,问出来是你做的了!叶老师,你有背景你不怕,可他要是知道,是我让你这么干的,他……他一定会杀了我的!” 杨青青不停地抹着眼泪,可眼角的余光却在打量叶正文。 “原来你是怕这个,你别担心,我不把你说出来就是了。” 叶正文递给她一块手帕,很温和地说道。 “真真的?” 杨青青想要确定。 叶正文说:“放心,我说话算话。” 杨青青这才安了心,告别叶正文之后,她一走出学校,脸上立刻就露出了得逞的奸笑。 此时,辰航用粗瓷大碗端着饺子,已经来到了羊场。 她自从来到羊口坡,大半时间都在家里,不怎么出门。 所以,她乍一来到羊场,不少人都开始起哄 “哎呦,武大疤家的小媳妇儿来了!” “大疤,好福气呀,你媳妇儿这么漂亮还会疼人,巴巴地给你送吃的来。” “那可不!人家武大疤屋里有了女人,金贵了,饿一顿都不行喽!” 这些人都是和武盛骞一起干活干惯了的,说话荤素不忌。 辰航脸上发烫,但也没躲,就顶着人们打趣的眼神,一步步走到了武盛骞身边。 武盛骞正在挤羊奶,看到她来,头也不抬地说:“这里脏,你还是回去吧。” “我做了你爱吃的饺子,你好歹尝尝呀。” 辰航豁出面子不要了,想着先哄着他去见叶正文,就能真相大白了。 她拿筷子夹出一个白白胖胖的饺子,就往武盛骞嘴边送。 武盛骞皱着眉头一躲,动作有点大,就撞翻了她手里的碗。 辰航一急,连忙去捡掉在地上的饺子,结果就被瓷碗的碎片割破了手指。 “哎呀!” 她疼得惊叫了一声,武盛骞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计,凑上去问:“咋了?弄伤了?” 他话刚说完,还来不及看看辰航的伤口,另一个人风一样跑了过来,一把抓起辰航,把她娇小的身体护在了自己后头。 是叶正文! 他看今天天气好,就带着学校里的小孩到羊场来写生。 没想到,恰恰碰上了武盛骞“家暴”辰航。 他的动作太快了,辰航和武盛骞都没反应过来。 等武盛骞回过神,四周干活的老乡们,已经纷纷看向他们。 他脑袋里“轰隆”一声,感觉这辈子没这么丢人过。 辰航也反应过来了,她连忙挣脱了叶正文的手,跳到一边,高声质问:“叶老师,你到底要干啥?” 叶正文愣住了。 辰航为什么对他充满敌意? 他温和地说:“小甜同志,你别怕,有我在,武盛骞不敢拿你怎么样了。” 辰航惊讶地张了张口,诧异地问:“你说啥呢?我为啥要怕自己的男人?” 自己的男人…… 辰航的话,让武盛骞愣了一下,扭头看向她。 她皱着眉头,面带严肃,眼底全是对叶正文的责备,没有半点情谊。 武盛骞心突突地跳,忍不住想,难道自己真的误会她了? 叶正文叹口气,循循善诱地说:“小甜同志,你就别瞒我了,你的事我都听说了。武盛骞强娶的你,然后还天天打你,是不是?现在是新社会了,你不必这么委屈,完全可以光明正大地离开他!” 这话一出,周围人更是全都看向武盛骞和辰航。 他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都压低声音议论起来 “哎呦,武大疤还打女人呢?” “那这小媳妇儿可真可怜啊!” “啧啧,我说啥来着,这劳改犯就是不行!出来了也是没改造好的,狗改不了吃屎!” 第五十六章 真相大白 辰航最近是在和武盛骞生气不假,可听了这些话,还是替自己的男人抱屈。 她四下里看了一圈,皱着眉头高声说:“叶老师,我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,但我得告诉你,那都是假的,谣言!” “小甜同志,你别再害怕了!”叶正文只当她是被武盛骞胁迫,无奈又心疼地说,“你还瞒我?你看看你的手,刚被他弄出血,还要护着他吗?” 武盛骞的脸色沉沉的,紧绷着腮帮,冷冷看着叶正文。 叶正文是个读书人,哪里见过这种戾气十足的男人? 他有点发憷,但为了辰航,还是毫不畏惧地和武盛骞对视。 呵,倒算个男人。 武盛骞看他毫不退缩的样子,在心里这么评价了一句。 辰航完全没在意叶正文男人不男人,她结巴巴地替自家男人解释:“我的手是破了,可那是不小心,怪不到武盛骞头上去。至于你说,我天天挨打,那我身上总得有别的伤吧?” 说着,辰航高高撸起衣袖,露出两条纤细又白皙的胳膊。 她的皮肤光洁的好像玉一样,别说什么青紫红肿,就连一个斑点都看不见。 紧接着,她又挽起裤脚,两条腿也是雪白匀称,没有半点伤痕。 叶正文张了张口,愣住了。 “你看清楚了?”辰航问了他,又转过身,向四周瞧热闹的乡亲们问道,“还有大家伙,也看清楚了?我没有半点伤,武盛骞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!” 众人都见过被男人打的女人啥样,虽然说辰航只露出胳膊腿儿,可已经证明了武盛骞的清白。 武盛骞看着小媳妇儿眼底冒出灼热的光,心也跟着发烫了。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,他就算是榆木脑袋,也知道自己是错怪小媳妇儿了。 “我看看你的手……” 他凑到她边上,想看她手心的伤口。 辰航不动声色地闪开了。 她会当众维护他,但并不意味着她不再生气了。 她现在一心想还自己清白,于是看也没看武盛骞一眼,只盯着叶正文问:“叶老师,我问你一件事。” “你……你说。” 叶正文不安地吞咽着口水,已经知道自己做错事。 果然,下一秒,辰航就一字一顿地问:“武盛骞承包羊皮生意的申请,为啥没通过?是不是你让你的父母办的?” “我我以为武盛骞他……”叶正文想要解释,但他是个君子,不愿推脱责任,就很快改口说,“对不起。” 这就是承认了。 武盛骞冷冷地盯着他,眼底满是不屑和恨意。 “武盛骞同志,我……对不起。” 叶正文又转过头来,朝着武盛骞深深一鞠躬,诚恳地道歉。 换了从前,武盛骞肯定要狠狠揍他一顿。 可现在,他没心思管这些,只想先包扎好小媳妇儿的伤口。 他朝着叶正文沉沉一点头,就当他不存在,然后低头去问辰航:“听话,让我看看你的手,伤口多深?疼不疼?” 慢声细气,满脸温柔,和刚才对着叶正文的时候,几乎像是换了个人。 周围人看了,都挤眉弄眼地互相使眼色。 啧啧! 武大疤这哪里像是会打老婆的? 分明是百炼钢变成了绕指柔啊! 辰航却依然不理他,只问叶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