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寻深有些着急了。
但显然盛云棠也极其耐得住性子,由着他跟自己耗时间,朝中不得无人,他在等下去,恐怕一纸圣令就要将其召回。 失去了这次机会,他恐怕这辈子也不要想找到盛云棠了。 他的剑冷冷横在顾临安面前,对方却丝毫不为所动,就好像即将要丢掉的不是自己的性命。 “你最好快点把盛云棠交出来,”他的眸子发红,低吼道,“顾临安,你以为你爹会为了你,向陛下抗衡吗?” “更何况,为你安一个路上被流民所害的死法又有何难?” 他说的都是实话,顾临安却只是抬起头,冷冷地看着他。 “你杀我有什么用呢?燕寻深,你想见到云棠,恐怕以死谢罪来得比较快。” “她爱了你那么久,为你做了那么多事,结局却是什么?她被扔在乱葬岗上,连葬身之地都没有。” “这一辈子,云棠做过唯一一件错事,就是爱你。” 剑不受控制地发着抖,压在脖颈处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,但顾临安不躲不闪,冷静地看着燕寻深。 “好啊,你杀了我,”他笑道,“这只会让云棠更加、更加的恨你。” “你以为你很重要?!” 愤怒涌上心头,冲淡了听见那番话时的痛苦,燕寻深像是找到了一个突破口,对着他怒吼道:“当年云棠选的人是我!是我!顾临安,你爱她有什么用?她爱你吗?!” “是,她是选了你,但每个人都有做错选择的可能,也有重新选择的权利,”顾临安低声道,“所以,不要再执迷不悟了,燕寻深,她不爱你了。” “他说的没错。” 清亮的女声自身后响起,女人腰间别着一把锋锐的宝剑,正是踏月。 她淡淡地说:“燕寻深,放开他。” 手中剑哐当一声坠落在地,燕寻深的手在颤抖,他转身看着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,良久才从干涸的唇舌间挤出一句话,似哭非笑。 “云棠,”燕寻深说,“我好想你。” 盛云棠嘴角扯出一个冷冷的笑,避开他的手,将仍旧坐在棋盘前的顾临安拉起来,他脖颈间的伤口已经让衣领染上了血,心疼又不满地说:“这就是你说得博学强知?你逃出来啊倒是!最后不还是我来捞你。” “你不该来的。” “我不来你就死了。” 他俩的对话亲昵而温柔,燕寻深嫉妒得快要咬碎了牙齿,他转身对盛云棠道:“你应该给我一个解释。” “解释?!”像是听见了天地下最好笑的笑话,盛云棠的语气疑惑极了,“还要怎么解释,我不是你亲手杀死的吗?” 燕寻深脸色发白,低声道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云棠,我……” “我对不起你,”良久他才说,“我不知道那个刺客是你,更不知道穆雨晴真的害死了你的孩子。” “你还记得吗,当年……”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