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一人一马,出城的第一夜,找了个客栈将就住下。 “两间上房,”小二头也不抬,“您的招牌,拿好。” “你都带了些什么……”盛云棠无奈道,“太重了,我帮你?” “……不、不用,”顾临安额头渗出一点汗,摆摆手,“快上楼。” 直到到了他的房间,盛云棠才睁大了眼,难怪顾临安的东西看上去不大却那么重,他竟是藏了许多金子在底下! “出门在外,没有银两怎么行走江湖?”他笑着说,“都由我来付账就好了。” “临安,”盛云棠难以置信地看着他,“你就背着这么多钱走了一路?” “是啊。” 第十八章 他们一路上至少遇到了三次劫道的,两次占山为王的! 盛云棠摇摇头,半晌才道:森*晚*整*理“还好没被搜身,否则抢都给你抢干净。临安,你听我的,等下一个城镇,把钱储进钱庄里。” 顾临安呆呆地看着她:“我都听你的。” 好好的行走江湖,有顾临安的参与,却那么像过家家似的。盛云棠这次才真的是忍俊不禁了,笑了好半天。 顾临安本来只是有些无奈,看她笑得前俯后仰,心中愈发羞赧尴尬,咬牙切齿地说:“别笑了。” “就笑,”盛云棠指着他,“顾临安,你是小孩吗?怎么会有人揣着这么多金子赶路,你的马要被你压死了——” 下一刻,忍无可忍的顾临安欺身压了上来,惊慌失措间,她打翻了桌上的茶盏,背后一片濡湿。 平日里从不说一句重话的男人此时眉眼沉下去,竟也有了些许压迫,盛云棠笑着的嘴唇被他死死捂住,顾临安无可奈何、又像是投降一般,声音极轻。 “笨蛋,”他低声道,“再笑我要亲你了。” 盛云棠笑不出来了。 两人狼狈地分开,各自回了房间,她背后一片濡湿,不知道是汗还是茶水,心中激荡的情绪还难以平复。 那一瞬间,她看到了顾临安眼中的情欲。 从前的盛云棠向来把顾临安当做自己的亲人,她们自小一起长大,见过对方被打手板的模样、摔跤、掏鸟蛋、爬树,甚至是只穿着开档布时,两人就已经熟识了。 所以在知道顾临安喜欢自己的时候,盛云棠彻底被惊呆了。 且不说她那时全心全意地爱着燕寻深,她只把顾临安当做自己最好的哥哥,或是最亲密的朋友,从未往爱这一词上想象过。 但刚刚那会儿,顾临安是真的很想要吻她。 盛云棠的脸颊上染上些许羞恼的红色,摇了摇头把那复杂的想法尽数从脑中抹除。 她才从燕寻深的爱中逃离,不要又落入下一个陷阱。 但在洗漱后,房门被再次敲响,顾临安又是那副风度翩翩淡然的模样。 “伸出手来。” 盛云棠疑心他会整蛊自己,疑惑地说:“什么东西?” “你以为我是你吗?”顾临安无奈道,“伸出来便是。” 小时候的盛云棠天不怕地不怕,甚至抓了猪儿虫用树叶裹着,让顾临安伸出手。 最后顾临安被痒得手掌写不得字,当天夫子布置的所有抄写都由盛云棠一个人承担。 想起这些往事,盛云棠有些尴尬地笑了起来,乖乖伸出手掌摊在顾临安身前。 一只由糖画成的兔子粘在竹签上,顾临安放在她的手心:“刚下楼看见的,吃吧。” 兔子是盛云棠的生肖。 她心中一暖,却还是嘴硬道:“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,做什么?” “不吃就还给我。” “吃吃吃!” “这不是刚刚冒犯你了,”他低声道,“云棠,对不起。” 第十九章 盛云棠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诚恳地道歉,瞬间有些慌乱,摆摆手道:“你又没真的亲我,多大点事,没关系的……” “那你生我的气么?” “当然不会!”盛云棠咬了一口糖画,笑着说,“很甜!” “给我也尝尝。” 她不明所以,伸手递给顾临安,对方却不接过,只是就着她的手,一口咬在盛云棠刚吃过的地方。 女人的脸颊瞬间红透了。 “确实很甜,”他舔了舔粘上糖的嘴唇,似乎意有所指,下一刻房门砰的一声关上,险些砸到他的鼻尖,“……云棠。” “走开走开,”盛云棠忿忿不平地说,“亏我还在燕寻深要砍你的时候拦了拦,你也是个禽兽!” 吃口糖而已,就被冠上了禽兽的罪名,顾临安无奈极了,却也拿她没有办法,笑着摇了摇头。 两人睡醒后便打算在城里找个钱庄换银票,路上却看到一大堆百姓围在墙边,正对着那处指指点点些什么。 “借过,借过。” 盛云棠挤进人群中,看了一眼,墙上正张贴着一张硕大的通缉令,其上那画像越看越眼熟—— 正是她自己的脸! 幸得今日出门时用上了幕离,她惊出一身冷汗,默默退出人群,对一旁等待的顾临安道:“或许,燕寻深还是发现我没死。” 虽说不知他用的什么办法,但如今盛云棠是不能大大咧咧走在街上了,顾临安心下也是一惊,便叮嘱她先行回客栈,他自己去钱庄便是。 他的武功并不弱,盛云棠便自行回了客栈,却眼见过去将近半个时辰,顾临安还未归来,心中有些着急。 莫不是被人抢了? 她刚拿起踏月准备出去,便有人裹挟着潮湿的水汽进了房,顾临安眉头紧皱,低声道:“我们得快些离开这儿。” “怎么了?” “城中铺天盖地,尽是你的通缉令,上头说了,只要活的,悬赏万两黄金,百亩农田。” 这么大的奖赏之下,没有人能坐得住,盛云棠想也不用想便猜测出,这定然是燕寻深才能下达的通缉令。 她心头郁结,无奈地说:“早知道不拿踏月了。” “云棠,”顾临安却在此时轻轻抚了抚她的肩头,安慰道,“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,更不用为此后悔。踏月是你的,对不起你的人也是燕寻深。” “我知道了,”盛云棠冲他笑了笑,“银票换好了么?” “好了,什么时候出发都行。” 此地离巴蜀不远不近,但毕竟燕寻深的手再长也不可能往那儿伸,他们重新规划了目的地,便骑着马一路往西南方向去了。 那张罗着满世间贴通缉令的队伍则不会有这么快的速度,等他们传达命令到西南时,想必两人已经做好了完全的准备。 这就是有顾临安在身边的安心感。 盛云棠撑着下巴看他又放飞了一只鸽子,忍不住道:“前几十年都足不出户的,你到底哪认识这么多人啊。” 顾临安笑道:“就许你人脉广了?我自有我的方法。” “哼,夸你两句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!” 第二十章 常言道少不入川,到达后,盛云棠才知道这句话说得有多对。 这地方钟灵毓秀,人也是一等一的善良,刚开始顾临安还有些防备着替他们牵马到客栈的小二,后面却发现人家不过是好心帮忙罢了。 “我当这儿是京中了。”他无奈地笑了笑,“确实,这里又怎么会整日里勾心斗角呢?” 这话令盛云棠闻之一怔,从前她自是不知道,原来顾临安还有这样的想法。 他年少便入朝阁,向来是朝中数一数二的机灵鬼,虽是世子,但本事很大,从未有人弹劾、更遑论得罪谁,端的是一派圆滑处世。 多少年来,盛云棠一直当他乐在其中,知道现在才知晓,顾临安早就厌倦了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处事风格。 “这么看着我做什么,”顾临安失笑道,“我说的可是实话。” “朝中有人为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