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样问自己,姚燕玲先是一慌,很快就恢复好情绪,脸不红心不跳的说:“初野,你在说什么啊?我生病的事,你不是一早就知道吗?” 闻言,秦初野一双黑眸彻底发怒。 豁然起身,对着对面的女人说:“你走吧,你的忙我帮不了,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。” 第17章 姚燕玲一听,这下彻底慌了。 这怎么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?不,不该是这样的。 她抓着男人的手臂,不依不饶:“初野,你在说什么啊?你不会这么对我的……” “我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,是青梅竹马的邻居。” “还有妞妞,她那么可爱那么喜欢你,你忍心看她跟着我一起受苦吗?” 又一次拿孩子做挡箭牌,秦初野才压下去的怒火,又一次涌上胸腔,这一次,排山倒海的比之前还要凶猛。 “啪!” 他一把甩开女人的手,鹰眼盯着地上的女人:“就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,我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。” “你真当我不知道你骗我的那些事,我没戳穿是以为你自己有悔改,现在看来,是我一直以来看错了人……” “至于妞妞,你觉得自己配做她的母亲吗?母亲会一次次的利用自己的孩子吗!” 见男人这么说自己,姚燕玲也索性不装了,眼眶的泪顺势夺框而出。 “我能有什么办法?”她双目通红,声音颤抖到发颤,“你知道妞妞亲生父亲的那个德行,我能有什么盼头,我只能回来找你,我也是真的爱你啊……” 她上前抱住男人的后背:“初野,我们一家三口不是一直都相处的很愉快吗?” “那些日子,你都忘了吗?” 都到现在了,姚燕玲还在口口声声的说爱。 秦初野眉头拧成了结,用力的掰开姚燕玲的双手,厉声警告:“我对你的帮助,全都是出于对群众的照顾,一点私心都没有。” 林玉初走了,他的心也死了。 真的不想再纠缠,只想往后余生好好守着那抹黄土。 对于姚燕玲这个恶毒的女人,他只想离得远远的。 “如果之前让你产生了误会,那么我只能说抱歉。” 说着,头又开始痛了,他对着地上的女人说:“如果你要是真的在乎妞妞,就好好把她培养成三观正的孩子,别像你一样!” “你做的那些事,我都会如实汇报给你文工团领导和政府机关,玉初不能平白无故受那些诬告,善有善报恶有恶报。” 本来还在地上哭的姚燕玲这会突然笑了,笑得像个小丑。 “秦初野,你口口声声说,要让妞妞得到好的教育,可是你却亲手害她的母亲没有工作。” “你说我是坏人,那些坏事都是我做的,可是……难道不是你给我的希望吗?” 姚燕玲扶着沙发站了起来,一双杏眸充满了恨意:“说到底,你才是那个坏人!” “林玉初对你的失望,是你一步一步亲手造成的,你真的很残忍,我恨你!” 说完,姚燕玲像是疯了般,大笑着走了。 残忍?恨你? 这些词让秦初野久久愣在原地。 即使外面没了那个疯女人的声音,可那些话还是在他的充斥着他的耳朵。 他眸色深沉地看着桌上林玉初的照片,声音发颤:“玉初,你是不是也恨我?” 没有回应,再也等不到回应。 刹那间,愧疚如同藤蔓紧紧缠在他的大脑,模糊了视线。 痛到恍惚,好似有千万支虫子在爬,啃噬着他的大脑。 紧接着,眼前彻底发黑,失去意识…… 昏迷间,他好像看到有个熟悉的影子抚上了自己的额头,着急呼喊着他的名字。 “初野,你别睡,你千万别睡……” 第18章 再次醒来,周围都是消毒水的味道。 秦初野恢睁开了双眼,入目的都是病床前秦母担忧的眼神。 “妈,你怎么来了?” 嗓子像是烧了一把火,艰难的发出沙哑的声音。 秦母红着眼给他往背后垫了枕头,心疼地看着他:“要不是军区领导给我们打电话,你是不是都不打算告诉我们,你生病了?” 说着,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。 秦初野接过水,喝了两口,喉咙总算好受了些,正要开口,病房门被推开,秦父和医生走了进来。 对他一番细心检查后,秦母连忙关切的问:“医生,我儿子……” 医生看着秦初野,沉重的问道:“秦团长可是之前在部队受过伤?” 他没有隐瞒,如实的说着:“曾经在战场上被弹片袭击,大脑被划伤,但是只是脑震荡。” “那当时可有去医院处理过伤口?” 听着医生话里的意思,秦初野顿时察觉到一丝异样。 当时正在外地,没有那个医疗条件,当时也没有什么大事,就也没注意。 他看着医生,眸色深沉:“王医生,你有话就直说吧。” 最近经常头疼,他大概也猜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。 而一旁的秦母也瞬间慌了神,抓着医生的手,焦急的问道:“医生,我儿子是不是有什么事?是很严重吗?” 王医生安抚着秦母,又看了下秦父,这才对着秦初野继续开口。 “秦团长,你之前因为没有及时处理,导致大脑里遗留了血块,这次您又因为失去夫人,伤心过度才会引发并发症,所有才会时常感到头疼。” “医生,那应该怎么办?” 王医生郑重的回:“我看了秦团长的头部扫描结果,目前最有效的方法,就是动手术,但是你们也知道手术有风险和术后并发症。” 敏锐地察觉到并发症这三个字眼,秦初野深邃的眼眸看向医生。 “什么并发症?” 王医生沉默了一瞬,才回:“有可能会失去部分记忆……” 对于是什么记忆,不用明说秦初野也明白。 “我不同意这个治疗方案。” 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。 让他忘记林玉初,他做不到,也不想这么做。 医生彷佛早就猜到了这个结果,病人不愿意,也就没有再强求。 “还有一个方案就是药物治疗,只是秦团长脑海里的血块面积大,恢复的时间也慢,治疗效果也不一定会达到预期。” “好,就药物治疗。”秦初野低沉嗓音在病房里响起。 一旁的秦母听着两人的对话,早就红了眼。 老天爷怎么能这么残忍。 几天前才失去儿媳,现在儿子又出了事,如果可以,她这个白发人真的想替他们遭这些罪。 “医生,如果药物治疗没有效果,我儿子会怎么样?” 医生面露难色,不忍心地回:“血块会压迫大脑神经……” 看着秦母承受不住的眼神,医生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最坏的结果,只是安慰的回:“当然,秦团长身体底子强,一定可以康复的。” 这不轻不重的话秦母怎么可能会听不出来。 她明白自己儿子不想忘记玉初,可是儿子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。 “儿子,要不咱听医生的手术治疗……” “妈!” 话未说完,就被秦初野打断了。 病房内,瞬间变得有些沉闷。 “你们可以商量好了,再来找我。”王医生留下这句话,便转身离开了。 秦母还想劝,秦初野却抬眼看着她,目光坚定:“我已经决定了。” 第19章 忘记一个人很容易,很是忘记后再记起却很难。 秦初野不想让那些与林玉初之间的回忆就从脑海里摘除,那会比失去更让他难以承受。 看着儿子的眼里的坚定,秦母也没再说什么了。 “好,儿子,妈尊重你,你好好休息。” 说完这句话,秦母和秦父就离开了病房。 秦初野望着天花板,不知道为了多久,大地渐渐被黑夜笼罩。 夏日的夜晚静悄悄的,除了偶尔几声清脆的知了声,便别无他声。 银灰色的月亮带着孤寂而落寞,点染着空旷的病房。 无心睡眠,他便索性下了床,来到窗边,发呆。 榕树下,站着一对小夫妻,他们好像在争吵,女人气鼓鼓的样子让他蓦然响起了林玉初。 那个已经离开他,却永远留在了心底的女人。 距离太远,他听不清两人说了什么,只能大概猜到,男生应该是犯了错误,女生生气了要走,却被男生抓住。 看着这一幕,目光一柔,转而就想起上次自己负伤回来的那次。 那次任务,因为是临时通知,所以没有来得及告诉林玉初。 秦初野连家都没回,就带着手下的人前往了灾区的现场。 他记得很清楚,那天是林玉初生日。 早晨出门前,女人将外套递给他手 又嘱咐了一次:“初野,别忘了你今晚答应陪我去看电影。” 秦初野带玩帽子,俊逸的脸上露出柔和的神色:“好,我今晚早点回来,你在家等我接你。” “不用。”林玉初心中欢喜,“我直接去电影院门口等你,我先把票买好。” “这样等你过去到了,我们就可以一起进去了。” “好,电影院门口见。” 看了眼手表,他就急匆匆的走了。 可是那天,计划却赶不上变化。 上级领导把他叫到了办公室:“初野,临海市发生重大泥石流,整个村子都被淹没了,队里决定由你带队前往救援。” 人民群众有危难勉强,军人自然刻不容缓。 只是,当他领命离开时,脑海里却突然闪过早晨林玉初那期待的眼神。 所以那一次,做事向来雷厉风行的秦初野,第一次对司令员请示。 “司令员,我可不可以给家里打个电话?” 司令员也很想同意,可是所有人都整装待发在等,晚一分钟,临海市的人民就多一分危险。 看出领导的为难,秦初野没有再多说。 “我知道了。” 他匆匆抬手敬礼,就转身大步上了吉普车。 这一走,就是半个月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