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本是南阳国公主,因心悦一人,嫁入这极北之地的圣朝。 如今已有三年,看了三年冬雪,她都忘了南阳国四季如春的水乡美景。 “嘭——!” 书房方向传来一声巨响。 阮楠竹心中一惊,顾不上院外飘雪,急忙朝书房跑去。 就看到她的夫君简白敛一身深色四爪龙袍摔倒在地,身边都是散落的花瓶碎片。 简白敛因四年前南阳与圣朝大战双目受伤,不能视物。 “王爷,您没事吧?” 阮楠竹心疼不已,上前想扶起他,却被他大手猛地甩开。 一个不慎阮楠竹摔在檀木桌角上,白洁的额头瞬间渗出鲜血。 简白敛感受到她离自己极近,厌恶之极:“用不着你假惺惺,当年若不是你在战场上那含剧毒的一箭,本王何苦至此?看了三年本王笑话,你可满意?!” 阮楠竹已经习惯了简白敛的恶劣态度,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碎片。 三年前,全天下的人说她一箭射中身经百战的摄政王简白敛胸口,箭上含有剧毒,导致简白敛双目再没清明。 只有阮楠竹知道,那天她只是想去求休战,并没带一根弓箭。 可简白敛根本不信。 圣朝战败后。 南阳国君也就是阮楠竹的阿哥,以将她嫁入圣朝为休战条件,使简白敛更加厌恶自己。 简白敛听着碎片碰在一起的声音,不由得冷笑。 “身为公主却像婢女尽做些下等事,你们南阳都是这般没有脸面之人吗?” 碎片割到手指,阮楠竹似是感觉不到疼痛,无声叹息。 将一切收拾好,阮楠竹又叫了小厮照顾简白敛,确定他无碍后,这才回自己寝殿。 …… 这天黄昏日落,阮楠竹还没看到简白敛回府,不由担心。 一个太监匆匆跑来:“公主,王爷眼疾复发,疼痛难忍,请你速去皇宫。” 因简白敛的命令,在这圣朝,无人敢称阮楠竹王妃! 阮楠竹听罢顾不得其他,急忙往皇宫赶去,一刻都不敢耽误。 太监一路带着她往皇宫北门而去。 她刚踏入,身后沉重的大门“嘭!”得一声被关上。 一只利箭朝着她的脸擦过,直接射在了门口。 阮楠竹心惊,就看到一群皇子骑着马,手拿弓箭,将她围住。 “听闻南阳公主精通骑马射箭,百步穿扬,不知躲箭的能力如何啊?”为首皇子冷笑道。 阮楠竹还没反应过来,就看皇子们的弓箭对准自己! 她眸色一怔,慌忙逃跑。 耳畔尽是嬉笑声,阮楠竹不知道跑了多久,忽然她透过乌泱泱的人群,就看到简白敛高坐在主位,满脸惬意。 眼疾根本没有发作。 原他要自己赶往此处,不过是拿自己取乐。 阮楠竹步伐一僵,一支穿风的疾箭从手臂而过,她再也坚持不住,疼得倒在了地上。 高位之上。 太监俯身在简白敛耳边,满脸谄媚:“王爷,南阳公主手臂擦伤,摔倒在地了。” 简白敛嗤笑:“让她过来。” 很快,手脚发冷的阮楠竹被人带至简白敛跟前。 她看着在高位上面色冷冽的简白敛,哑声问:“王爷既无事,为何骗我?” 简白敛的声音冰冷:“骗你又如何?这便是你毁了本王眼睛的代价!” 第2章 夫妻本该荣辱与共 阮楠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高墙如天的皇宫中走出来的。 她脚步虚浮,一身白袍手背被伤口点缀着片片红梅。 圣朝常说,夫妻一体,荣辱与共。 阮楠竹不明白,简白敛为何要如此当众羞辱自己。 三年来的朝夕相处,哪怕是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。 宫墙外,她的贴身侍卫顾陵川一身玄色铠甲,在外等候。 见她一身是伤的出来,忙朝她奔来:“公主,你怎么受伤了?” 阮楠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刚刚受了何等屈辱,轻轻摇头,没有说话。 见公主不言语,顾陵川没有再追问,如同影子一般跟在她身后。 两人在雪地上留下沉默的脚印,又很快被冰雪覆盖。 天寒地冻,阮楠竹望着飘雪的空中,喃喃问:“陵川,我刚来圣朝时见雪很美,为何如今见到却只有满心冰凉?” 陵川不忍看公主伤心,递上随身所带的一个小物件。 阮楠竹接过一看,是南阳朝神兽,貂那马的小木雕。 “公主,君主说了,您若不喜圣朝,我们随时都可回去。” 一滴泪,落在了木雕上。 …… 回到摄政王府,后院两个陪嫁侍女见公主受伤回来,急忙上前,给她处理伤口。 包扎好伤口,阮楠竹靠在椅背上,望着窗外漫天飞雪,不言不语。 两个侍女见状,不由担心。 自从她们公主来到圣朝后,便不再像从前的天真烂漫,很少有过笑容。 其中一个侍女走上前拿出点心:“公主,您看,这是我们南阳的百合南瓜露,是我们专门出去买的。” “还有铃铛,面具,糖葫芦……”另一个侍女也拿出了些小玩意递上前,想逗阮楠竹开心。 在圣朝很少有南阳的东西,因为摄政王厌恶南阳国,两个侍女能够买到这些花了不少心思。 阮楠竹不想辜负她们的心意,强打精神,笑着道:“那我们一起吃。” “好。” 一时间后院慢慢热闹了起来。 另一边。 简白敛刚从皇宫回来,便听到后院传出欢乐的南阳歌声。 这个女人才在皇宫遭人耻笑,回来就欢歌乐舞,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! 怒火在胸腔中翻腾,他几步踏入后院,破门而入。 屋内阮楠竹三人看到他,不由惊讶,两个侍女忙跪下。 阮楠竹正要去扶他,接着就听他对门外侍卫冷声道:“来人,将这些吵闹的侍女抓起来,杖打三十大板!” 阮楠竹脸色一白,立即上前阻拦:“王爷,饶命。” 情急之下,说的是南阳语。 简白敛听不懂她的话,更加烦躁:“你还以为自己在南阳朝?如今你是本王的妃子,就给本王好好说圣朝话!否则本王拔了这些随从的舌头,让你再没能说之人!” 阮楠竹整个人愣在原地,明明以前简白敛都愿意与自己说家乡话的 …… 侍女被抓,板棍猛打在肉上的声音听得让人心惊。 阮楠竹急忙去抓简白敛的衣角祈求道:“王爷,她们不是故意吵闹的,求你饶过她们这次。” 简白敛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,一把将其甩开。 两侍女见状,连忙冲阮楠竹喊道:“公主别怕,我们不疼。” 阮楠竹被侍卫拦着,只能红着眼看着那一片血色。 侍女被打到昏厥,简白敛才满意离开。 屋内一片死寂,再没了欢声笑语。 外面忽然传来太后懿旨,阮楠竹木讷地起身出去听旨。 太后身边总管太监拉着尖细的声音宣读:“太后有旨,南阳公主嫁入圣朝三年未能有孕,实乃大过。为延续皇家血脉,赐相国嫡女为侧妃!” 第3章 自取其辱 阮楠竹身体一晃,不敢置信地看着那明黄的懿旨。 当初她阿哥说过,摄政王只能有一妃! 总管太监见她不愿接旨,不耐烦又拿出一个小瓷瓶和懿旨一同塞进阮楠竹手中。 他压低声音,阴阳怪气道:“这是太后赐与您和摄政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