苦地闭上眼:“可我却无法与过往道别,若是这世上有后悔药,该有多好啊……” 她要是能回到四年前,就绝对不会痴心妄想来到此处,也就不会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。 如今真是悔不当初…… 神医无法劝阮楠竹看开一些,毕竟没有人能经历她那般的惨痛,如今便只能劝她喝药,“夫人节哀顺变,您如今身子要紧。” “我不喝,清醒地活着,比任何痛苦还要折磨。” 自己如今的痛苦,才是最好的弥补她犯下的罪孽。 可她就算痛苦千倍万倍,她的阿哥和族人都回不来了。 “神医,为何不让我去死呢?” 阮楠竹像在自言自语:“让我死了,对我而言也是个解脱,我已经不想要就这么活着了。” “想必夫人的亲人也希望夫人能够好好活着,若他们付出生命也坚守着此事,夫人为何不继承他们的遗愿,好好的活着呢?” 神医用心劝慰:“活着才有无限的可能,在无限的可能中,便会有一丝生机,便会发觉活着的意义。” 阮楠竹却问他:“这话是简白敛让你来劝我的吗?” 神医表情淡然:“非也,不过是一个医者的良苦之言罢了。” “失去亲人的痛,也许每个人都经历过,若是如今的命是亲人的血换来的,不好好活着便是最对不起他们的事,何况这一次是用自己的命,夫人还是喝下药吧。”神医继续说道。 “我若不喝呢?” “那在下只能等候夫人喝下,才能离去了。” 阮楠竹不忍一个陌生人的善意就此被自己所弃,端起那碗苦药一口饮进。 “我喝完了,多谢神医所言。” “若夫人能够想清楚,便是最好的了。” 柳言墨告退之后,阮楠竹便躺在窗边默默地望着景色。 窗外仍是白茫茫的一片,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埋葬在风雪之中。 这场雪似乎下了很久,如今都没有停歇。 阮楠竹忍不住想,到了春暖花开之际,自己的未来又在何处? 第31章 没资格后悔 晨间阮楠竹止不住地吐血,神医又外出不能为她及时探诊拿药。 简白敛闻讯前来,以为阮楠竹不肯好好喝药,对气虚体弱的阮楠竹大怒。 “你就真的这么想死?!” 阮楠竹躺在床榻上,惨白着一张脸,却说:“无论我现在如何,都与王爷无关,我从来都不欠你什么。” “不管你是恨我还是不欠我什么,如今你在我身边,就必须按我说的做!” 简白敛怒道。 他想起自从阮楠竹嫁到摄政王府之后,每日都在自己身边尽心尽责。 甚至比他贴身的小厮婢女还要劳累。 她的吃穿用度都因为自己的安排向来寒碜。 一国公主,在摄政王府过得连太后养的猫儿都不如。 可如今自己给阮楠竹不输皇宫的待遇,她却像是闹脾气般,不好好爱护她本就多伤的身子,还从不给自己好脸色。 阮楠竹怒视着他,呼吸却越来越不顺畅,气血一涌便彻底昏厥过去。 简白敛沉着脸,思绪复杂。 派人去去神医后,离开了雪阳院。 阮楠竹醒来时已是落日残红。 身边已没有了简白敛,而是陌生的婢女与小厮,时刻监视着她。 照顾自己的侍女,端着柳言墨送来的药。 不忍地对她说:“王妃,您喝了药之后就再睡会儿吧。” “谁是王妃?!” 阮楠竹推开了那碗药,碗摔在地上一片狼藉。 这个场景她看了三年,如今摔药成了自己,她真的活不下去了。 她想起在自己阿哥死时,太后对自己所说的身不由己,身在皇家的命运。 阮楠竹便每日生不如死,噩梦连连。 如今睁眼便是自己苦熬了三年的地方,她更是无法安睡。 梦中是浑身是血的阿哥和顾陵川,还有无数南阳国子民的痛苦哀嚎。 她最亲近的人死绝,简白敛已经没什么可威胁到她的了。 …… 晚上,雪阳院。 简白敛始终觉得放心不下,来看阮楠竹。 可阮楠竹却偏偏不懂他的心思,也毫不领情。 屋内弥漫着一个淡淡的血气,阮楠竹被寒夜冻得颤抖着身子,没有正眼看他。 简白敛听着她低低的抽气声心中不由得烦躁,怒斥阮楠竹不要再这般装可怜。 “本王给你的你不要,如今又自虐给谁看?” 这就是她报复自己的方式? 阮楠竹似是出神地开口:“我只恨为何要遇见你。” 这话让简白敛愈加的烦躁和愤怒,“你没有资格后悔!” 她这么能后悔! 既然来到自己身边,她就该永远留在此处! 阮楠竹双眼含泪,正是因为她与简白敛的这个误会,才让她的悲剧开始。 “这三年,你对我从未有过改观,若是我真心想害你,又何必让自己如此卑微伺候,最后还导致自己国破家亡。” 阮楠竹愈发激动,从床榻上摔了下去,她恨声道:“我死后,若是魂魄不散,我便日日诅咒你,诅咒你会像我一样,失去所有!” “你就这么恨我?”简白敛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,两个相对,他自由立场。 错只错在阮楠竹认错了人,而她误会了他。 因此这三年来,他们两人都不好过。 第32章 倾尽所有 阮楠竹的声声诘问,让简白敛面露悔色,他沉声开口。 “我知道这三年来我对你不好,我可以弥补你。” 他甚至将自己的承诺又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遍:“只要你放下所有的心思,我们便能一直在一起,我会给你今后想要的一切!” 只要她愿意。 阮楠竹闻言冷笑:“简白敛,你凭什么这么自大?” “我要你死,才能祭拜我阿哥和所铱驊有的南阳国子民。” 此时的简白敛话语是那么的轻描淡写。 将她三年来的苦痛与弑亲之仇,都只用了对她不好这四个字囊括了起来。 她求了简白敛那么多次,可是他从未相信过自己,也从未放过自己。 这三年来,简白敛从未给过她一丝温暖。 “即便我认错了人,我也死心塌地地留在了你身边,为你倾尽所有。” 阮楠竹抬眼望着简白敛,眼中充满的怨恨:“可你呢?你都做了什么?” “为了你这一双眼睛,你误会了我那么多年我都忍了下来。” “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真相,你会握着我的手说抱歉。” 会对她说:是我错怪你了,从今往后我会好好对你。 可他没有。 他甚至都不觉得自己有错,对她好这件事,于他而言是一种施舍。 在让她失去阿哥,失去身边的所有人后,他怎么还能说出这样的话! 简白敛心中一紧,移开了目光,却听她转而哀伤道。 “你对我伤害了你这件事一直深信不疑,我本是伤心的。” 但是阮楠竹想,一生一世那么长,总有一天,她与简白敛定会从头来过,做一对恩爱夫妻。 “那时候我还抱着原谅你的想法,可你却欺骗我阿哥来到这里……” 简白敛沉默无声,在她的声声控诉下终是说不出话来。 仿佛方才对阮楠竹的笃定都烟消云散。 阮楠竹回想起雪地与宫殿中的满目血色与自己的绝望痛苦。 几乎要吐出心中的淤血,满腔的恨意却叫她无发喘息。 “你在我面前杀死了我最亲的人,还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!” “我从未见过有比你更心狠之人!你毁了我的一切,你叫我如何不恨你?” 她看着简白敛,笑得凄惨:“而今你也是高高在上的对着我说,为什么我就这么恨你?” 他总是高高在上,仿佛将自己看作一件没有喜怒哀乐的物件。 仿佛他的一句话自己就要放下过去,放下了杀亲之恨,灭国之仇,与他好好相处。 “你觉得这可能吗?” 他又怎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