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不着痕迹地拨开她的手,往后退了两步,警惕地看着她,「姐姐,想说什么?」 「你想不想知道,萧随为何如此心悦我?」宋嘉云抛出了一个问题。 该死。 作为一个失败者。 这个问题,对我诱惑的确极大。 我还在犹豫,宋嘉云亲昵地挽上我的胳膊,「妹妹,这个啊,说来话长, 咱们边走边说。」 宋嘉云比我高半个头,也不知她哪里来的力气,我想抽胳膊,一时竟没能抽回。 「姐姐,你现在说吧,」我心里有些不安,没走几步,我停下了脚步。 「妹妹,可还记得那年你刚入府,我带你去看花灯?」宋嘉云也跟着停了下来。 我嗯了一声。 那一年的花灯,不是我见过最好看的,但却是最难忘的。 宋嘉云与我走散后,我在一处石桥下,救了一个从头到脚都是血的少年。 那个少年伤得极重,进气少出气多,我将娘亲留给我的三颗紫参丹,一股脑地塞到他嘴里,他的呼吸才正常了些。 没等到他睁开眼,五六个劲装男子,慌张地赶来,拨开我,把他扛走,隐入了黑夜中。 「我看到你救了一个人,他找来了宋家,我说是我救的,」宋嘉云的声音不疾不徐,顿了顿,朝我露出一个诡异的笑,「那个人是...」 我的心快要跳到地上。 答案呼之欲出。 「萧随。」 「萧随!」 我与宋嘉云难得的异口同声。 但她是陈述。 我却是惊呼。 我身体悬空,又重重地砸落在地上,不受控制地在杜鹃花山坡上往下滚。 不知滚了多久,撞到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,才堪堪停下,我一开始还能感觉到疼痛,停下来反而感觉不到了。 我的眼皮似有千斤重,用力睁开一条缝,眼前是鲜艳欲滴的杜鹃花,低声喃喃,「萧随,你知道你心悦错人了吗?」 萧随啊,孩子没了,我也快没了。 意识逐渐消散,我恍惚看到娘亲在向我招手。 「阿怜!」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。 噢,沈聿也来接我了。 第八章 很快,我听不到周围的声音,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中。 很奇怪,我方才明明还睁不开眼,这会儿倒是与常人无异。 一眨眼,我看到了满眼的红,不是杜鹃花,而是三年前的新婚夜。 萧随愤然离开后,我身体里的燥热越来越明显,恍然想起我在上花轿前,父亲遣侍女递过来的点心,带了一丝极为甜腻的香气。 反应过来后,我当即捧着桌上的凉茶喝,只是喝了大半壶,也无济于事。 我闭了闭眼,想着既然萧随对我如此不喜,很快宋嘉云被追回来,与其被他赶走,不如我主动离开。 出了房间,四顾无人,我跌跌撞撞地往前走,穿过花台,我脚下一软,重心不稳。 我心道倒霉,做好了摔倒在地的准备。 一个黑影从眼前闪过,我被一股大力拉起,只是来人以为我能站稳,一把我身体扶正后,便松开了手。 谁曾想,这时药性大作,我的身体娇软得不像话,眼见又要往地上栽去,我连忙抓住了来人的胳膊。 「沈聿?」我看清了来人。 不知是否是月光洒下的缘故,沈聿眉目如画,俊美至极,我咽了咽口水,从他胳膊上传来的凉意,缓解了我身上的燥热。 「王妃,不可,」沈聿眼里露出一丝惊诧,抓住我不停往他袖子里探的手。 听到他叫王妃,我心里有些怅然,我咬紧了唇,好半天才出声,「我是宋怜,不是王妃,沈聿,我好热好热...」 沈聿身体微僵,搭上我的脉,声音微颤,「你中了千娇百媚。」 「这个毒无药可解,只有...」 没等他说完,我浑身得直打颤。 萧随不是我能肖想的,小命要紧,我一咬牙,抱上沈聿紧实的腰,仰头看向他,语调甜软,「沈聿,你可有心上人?」 沈聿光洁的额头上,有一层细密的汗珠,漆黑的眸子里,只有我身着大红嫁衣的倒影,像是有小火苗在燃烧,没有出声。 我踮起脚尖,轻咬沈聿的耳垂,媚眼如丝,「我愿意。」 话音未落,我感觉腰身一紧,几个起落,沈聿带我掠进一个房间,他弹指灭了几盏烛火,青涩又热烈的吻,一路落了下来。 罗帐飘摇,衣衫尽褪。 ...... 月上中天,沈聿搂着我的腰,一脸意犹未尽地凑到我耳边,嗓音格外低沉,「阿怜,你身上好香。」 「......」我抹着眼角,心中不由懊恼,我好像惹错了人。 最后,我呜咽着在沈聿怀中睡了过去。 第九章 次日,我是被浓烟呛醒的,看到不远处的院子,火势滔天,府里的人正在有条不紊地灭火。 我眼皮一跳。 一抬眸,对上了萧随深不见底的眸子。 我想起身去院子,却发现我被点了穴。 「王爷,沈聿他还在里面!」我急道。 萧随转过身背对着我,声音没有任何温度,「他死了。」 「王爷,火是您放的?!」我惊恐地看向萧随的背影。 萧随没有回答,转身离开了清风亭。 天大亮,火势被扑灭,我红着眼眶,踏入内室,在一片焦黑中,拾起一块玉佩。 「见过王爷,」门口处幼蓝的声音响起。 我忙将玉佩揣进兜里,走出内室。 这时,头顶响起木头的轻微裂声,我一抬头,一大块房梁正要塌下,连忙提起裙摆小跑。 不料,还是慢了一步,眼看房梁要砸我头顶。 我只好抬起胳膊护脑袋,房梁砸在地上,发出巨大的响声,我的眼前开始滴血线。 我脑中一片空白,但感觉不到疼痛。 直到身后响起一声闷哼。 血是萧随的! 「萧随!」 「快传太医!」 一阵人仰马翻后,萧随的脑袋被裹成了粽子,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。 我揉了揉干涩的双眼,看着萧随眼底的青黑,想必他亲自追了宋嘉云一晚上。 耳边响起秦着太医颤颤巍巍的话。 「王妃,王爷后脑损伤严重,醒来会失去大部分记忆。」 萧随一睡不醒,我也不是没心没肺的人,守了他十几个日夜,他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,睁开了眼。 「你是?」 大约是许久没说过话,萧随的声音像是被砂砾磨过。 我还没出声,一手带大萧随的李嬷嬷,惊喜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