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静雅从未如此欢喜一人,大梁朝的公主,自不能与他人共事一夫。今日唤你前来,便是给你一个体面。” 皇后娘娘身后的紫衣宫女端着一个托盘上前。 寇鸢低头一看,脸色瞬间煞白。 托盘内居然是……一杯鸩酒! 第4章 她大脑有一瞬的空白。 直到那紫衣宫女示意她端杯饮下,寇鸢才扑腾一声跪在地上。 最初在皇后娘娘身上感受到的亲近感一扫而空,她心头漫起一阵苦涩。 “娘娘这是何意?” 大殿内寂静无声。 皇后的不回应,亦是最明确的态度。 以她一死,换魏锡名正言顺成为驸马的体面。 寇鸢蜷紧手心,将背脊挺直。 “圣上若得知少将军夫人暴毙于凤仪殿,怕是对娘娘不利,还请娘娘三思。” 她言之凿凿,字字在理。 皇后凤眸微阖:“你在威胁本宫?” 寇鸢身形微微一颤:“臣女不敢。” 皇后将手中的玉盏放下,一语定音。 “三日内,本宫要收到少将军夫人香消玉殒的消息。” 寇鸢从凤仪殿出来,腿都是软的。 她沿着来时路往宫外走。 眼前虽逃过一劫,但皇后只留了三天时间给她。 只因她的夫君被公主看上,就只有只有死路一条了吗! 宫门口。 寇鸢正走着,蓦地看到两个熟悉的身影。 静雅公主正挽着魏锡的胳膊,二人双脸离得极近,仿佛就要贴上。 旁若无人的甜蜜,仿佛一对神仙眷侣。 看到寇鸢的瞬间,魏锡瞬间松开与静雅相连的手。 寇鸢脑中一直绷紧的弦瞬间断了。 她转身便想逃离此处。 “站住!”静雅公主叫住了她,“见到本公主为何不行礼?” 寇鸢身形一僵,平静转身浅浅行了个礼。 “民女不想打扰公主和我家夫君的美事罢了。” “你放肆!”静雅柳眉一挑。 她未发火之际,魏锡已经站了出来,将她护在身后。 他冷眉扫向寇鸢,眼眸透露着深寒。 “休得无礼!向公主道歉!” 寇鸢眼底全是悲伤,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:“难道我所言不是事实?” 静雅没了耐心,手指一挑,就命身后的护卫上前来。 “给本公主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!” 音落,两个护卫将寇鸢狠狠向下一压。 膝盖骨与地面相撞,她疼得眼泪飚出。 “对公主出言不逊,你且跪在这里好好反省。” 魏锡的声音从一侧传来,冰冷无情。 寇鸢缓缓仰头看过去,男人的眉眼让她从熟悉到陌生。 魏锡无视她,跟着静雅公主一并离开。 寇鸢跪得笔直,双目麻木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。 暗处,一双眼睛将一切都看在眼底,转身进了凤仪殿。 夜幕降临,寇鸢的跪罚终是结束。 她拖着自己疲惫的身子回到将军府。 溪荷院。 “夫人!”侍女阿棋赶忙将寇鸢扶上躺椅。 掀开衣袍,只见她膝盖上满是淤青。 “少将军太过分了!分明您才是将军夫人啊!”阿棋心疼得捂住嘴。 “马上……便不是了。” 寇鸢双眼放空,已不知痛为何物。 屋外的风声呼啸,院中竹子发出沙沙低吟。 天气如此恶劣,不知她院内的花草能否抗得过狂风暴雨。 花……鸢尾花…… 寇鸢倏地想到什么,撑着自己的身子起来。 她记得自己那方鸢尾帕子,就在将军府的库房之中。 若是能够找到的话,她该拿进宫给皇后瞧一眼。 寇鸢在库房找寻一番无果,但她不想放弃。 如果那枚帕子是皇后娘娘的信物,那对自己而言,就算与魏锡和离,至少也能保下一条命来。 公主的身份,她从未奢想过。 想到这里,寇鸢又开始一遍遍翻找。 不知多了多久,门外响起一阵脚步声。 “你在做什么?”魏锡出现在门口。 寇鸢没有隐瞒自己的来意,直言自己在找寻出嫁时随身携带的鸢尾花手帕。 “当初明明放在库房……你有见过吗?”她问。 “未曾。”魏锡神色淡淡。 又找寻了一遍依旧没有看到,寇鸢只能灰心的回到了自己的院子。 魏锡看向她的背影,眼底讳莫如深。 入夜。 寇鸢将已完工的《万寿图》整理完好,再盖上白纱防尘。 窗外风声呼呼,寇鸢毫无睡意。 想到鸢尾帕子不见踪影,她就觉得胸闷不已。 白天和皇后四目相对那一瞬的感触,还是让她难以平静心绪。 倘若天底下真有那么凑巧的事…… 寇鸢决定去找魏锡,将皇后寻女的事告诉他,让他再帮忙找找自己的手帕。 青芷院。 寇鸢看到书房内有亮光摇曳,半掩的门可见桌上燃着炉火。 她抬眼望去,看到魏锡手中拿着一抹白色帕子。 帕上的花纹,正是鸢尾花! 寇鸢心中一颤,正要出声,却见魏锡将那鸢尾花手帕扔进了火盆内。 刹那间,火星四溅! 第5章 寇鸢呼吸一滞,满脸错愕。 “不要——”她推开门,慌张冲进书房。 烈火灼热,她不管不顾就要伸手去火舌里抢夺帕子。 魏锡眼疾手快,一把将寇鸢手腕攥离火盆。 “你疯了!” 火炉中的火焰顷刻间将白色方帕吞噬干净,寇鸢眼底的光也变得黯淡不已。 她挣脱束缚,端来一杯茶水倒进火炉里。 火灭,烟雾腾腾。 已经烧成灰烬的手帕,一碰就碎掉了。 寇鸢的心,也跟着碎落一地。 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!”她双目含泪,扬声质问。 魏锡的眼眸低沉,薄唇轻抿:“这枚手帕,会挡了静雅的公主之路。” 寇鸢像被人打了一闷棍,不敢置信地抬起头。 “你……早就知道……” 魏锡未语。 他的沉默,让寇鸢心如刀绞。 “你明知道这个手帕对我来说有多重要!” 魏锡将火炉掩上盖,面色没有任何情绪变化。 “一枚手帕不能证明什么,我必须断了你的妄想。” 一字一句,戳人心肺。 寇鸢浑身冰凉:“既是不能证明,你又为何要烧!” 魏锡不理会她的追问,径自转移了话题。 “三日之期已到,明日与我去官府印章和离。” 说完,他便离开了书房。 寇鸢眼底的悲凉缓缓浮漫出来。 她双唇颤动,却没有力气再发出任何声音…… 翌日一大早,天上淅淅沥沥的开始下起了雨。 寇鸢正等着魏锡同去官府。 江家突然来人传话,江父被人殴打重伤,现在还在昏迷中。 寇鸢顾不得其他,匆忙赶了回去。 江府。 寇鸢顾不上自己被雨水浸湿的裙角,跪坐在江父床边。 “父亲。”她嗓音哽咽。 幼时,常有人嘲笑她是山里捡来的野孩子,没爹没娘没人疼。 是父亲将她扛在了肩头,护在了臂弯之中。 可现在,最疼她的父亲却伤痕累累地躺在了床榻之上。 “大夫说没有伤及脏腑,但有几根骨头是被人敲断了。” 江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