渐渐地她不再期待什么了,她眼中的光也熄灭了,他无数次想抬手,想留住她眼中的光,可想到师叔抱着惨死的心上人那痛哭的模样……他最后都忍了下来。 他以为,只要不是两情相悦,只要她不再爱他,一切都会慢慢的化解。 情节的痛苦,他一人背负即可。 一切原本如同计划那般。 可他万万没料到,有人趁他不备给她下蛊。 那蛊毒,乃噬心蛊。 用情越深,中毒越深。 她既然已经中毒,就不能置身事外了。所以,他只好假装中蛊,要她解毒,上奏求娶。 她信了。 新婚夜,她以为她独守空房,她以为她中毒昏迷到第三天才醒来。 其实不是。 新婚夜,他点了迷香让她睡去,他克制住自己,用阴阳交融之法将蛊毒渡到自己体内。 一夜过后,他修为毁了大半。 有了夫妻之实,这生死情劫……两个人谁都逃不掉。 噬心蛊,让他之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。 他只能对她更冷漠,让她心死,心死即情灭,生死情节也困不住她了。 可她自小便伤了根基,残余的药力依旧摧毁着他的身体。 后来,他寻到了以毒攻毒的秘宝,他炼化之后,自身血液便可为她解毒,到时候,他自会流放路中寻她,替她解毒之后,再寻个理由让她假死遁逃。 他从来没想过让她真的去漠北。 只是当初下毒之人是谁,一直尚未查明,她多留在皇城一日,危险就多一份。 可他也没有想到,原本已经送出皇城的她,又跑了回来。 还正好碰上了服毒后,神志错乱之际。 一步错,步步错。 是他太过自负。 人心,情劫。 从来都不容易。 他终究没护住她。 如今,也不怪她恨他。 第二十二章 错乱 裴季白最后被送到了瞭望殿,一同被送去的还有季灵芝和其他两位弟子。 季灵芝如今一身的伤,脸上也是纵横交错,这伤,是从前被她仗着自己是裴季白的审美,讽刺轻慢过的一位公主划伤的。 当然,今天她也杀了那位公主。 但她最恨的人,是江泞絮。 所以关上门之后,季灵芝对裴季白说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师兄,你一定要给我报仇!我们一定要杀了江泞絮那个妖女!” 季灵芝神色狰狞愤恨,却下的另外两个弟子纷纷朝屋子外看去,生怕被人听见。 其中一人低声吼道:“都什么时候了,你还逞嘴舌之快,你能不能长点脑子!真以为如今的瞭望殿还是从前的瞭望殿?” 这弟子是担心廖万殿这位有江泞絮安排的人盯哨。 事实上也是如此。 如今这几个人虽然身体虚弱,但是不再选铁牢笼内,他们的一生本领是可以施展的。 不说裴季白到底是岭南第一大弟子,这是这生死情劫,江泞絮也不可能就这样放裴季白走。 既然留着他们还有用,自然就让人盯着点。 “你们两个懦夫,江泞絮把我害成这个样子,我难道都不能骂几句?况且如今我们已经恢复能耐,只要逃出去,难道还怕江泞絮,那个妖女不成?” 说完,季灵芝一脸期盼望着裴季白:“师兄,你会带我回岭南的,对吗?” 裴季白凝了季灵芝一眼,却问:“半年前,你趁我去瞭望殿之际,在国师府的后花园到底和江泞絮说了什么?” 季灵芝一愣,没想到裴季白还翻从前的话题。 她自然是不能认的。 “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,那天我确实去了国师府的后花园,可是在国师府后花园,我根本没有见到江泞絮,也根本不知道江泞絮是从哪个地方知道生死情劫一事,师兄,你真的错怪我了……” 岂料,话音一落。 裴季白对面一直没说话的那个弟子,脸色煞白。 刚才指责季灵芝的弟子则满脸的不可置信:“原来生死情劫当真是我派之人泄露出去的……我还道那是女帝从玄阳子哪里听去的。” “季灵芝,你当初到底说了些什么?为什么江泞絮会恨我派如斯?按道理,即便她知道生死情劫,可那场劫难是她和师兄两个人经受的,师兄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她,还为了她毁了大半的修为,她没有理由恨师兄到这个地步!” 季灵芝心虚撇开脸:“都说了我不知道,一定是那个妖女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什么,胡言乱语。” “不关你的事,那你心虚什么?在门派内,你就仗着自己是掌门之女,不允许其他的女弟子靠近师兄一步,你得知江泞絮是师兄的妻子,以你的脾气你会受得了,不去找麻烦?” “这样一想,一切都可以解释得清楚了……所以,告诉我们,你那天到底说了什么?解铃还需系铃人,只有你说出来,我们才能够找到女帝,恨我们的原因。” “否则不仅是你我,以女帝现在的态度,她毁了岭南也不是没有可能!” 裴季白全程沉默,周深的气场也越来越冷。 可面对逼问,季灵芝还是一副我没错的样子:“都说了我不知道,你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?” 而与此同时,另一位脸色苍白的男弟子却说:“我知道她说了什么……那天,是否跟师妹一起演戏……” 第二十三章 指尖 从师弟这里听到真相,裴季白生生吐出一口血。 这一切比他预料的还要糟糕。 他从来不知道,跟在自己身边,一同受礼仪,教导而长大的师弟师妹竟然如此恶毒。 要江泞絮丧亲,丧命来换他的自由? 原来在江泞絮竟然是这样想他的。 难怪她恨不得杀了他。 “师兄——”季灵芝想上前看裴季白,却在裴季白抬头的那一刻,把所有的话都吓了,回去。 此刻的裴季白满眼猩红,一身的杀气满满,好像能把人撕裂。 其他两个地址也被裴季白的样子吓到了,那名认当然在地瘫软在地:“师兄,我知道我错了,我会去跟女帝认罪,我一定解除你们两人之间的误会,我——” “闭嘴!” 裴季白的目光凛冽,清晰的透露一种意思:要是他们再多说一句,他真的会杀了他们。 裴季白离开瞭望殿,径直朝皇宫奔去,皇宫的守卫倒是也没有拦他,只是,到了金銮殿却被玄阳子拦住。 “我要见她。” “毕竟日理万机,可没看见你这么个罪人。” 若是从前,不管玄阳子怎么激裴季白从不会失了那一份镇静风度。 但这一次,裴季白没多说一句,直接拔出了剑。 “时隔多年,终于又能和你交手了,当年一战,我至今记忆犹新。”玄阳子也拔出了自己的剑,言语间的随意,就好像把这场要命的生死决斗说的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。 “裴季白,让我看看你做了这么多年国事长进了多少?” 话落,两人利刃相向。 大约小半个时辰,江泞絮才放下手中的笔,冷问:“外面的打斗结束了吗?” “回避下,尚未。” 江泞絮微微勾唇,清笑一声,说不上是不是嘲讽:“玄阳子要拿下国师一职,看来也不容易,随我去观战。” 江泞絮出现金銮殿外,裴季白一眼就见到了她,也就是这一瞬间分神被玄阳子找到了一个机会,握着剑就朝裴季白的要害刺了过来。 但裴季白很快就反应过来,他身形一偏,玄阳子的键只划掉了他一缕发丝,随后他就落到了台阶之下。 隔着三百道台阶,他和江泞絮对望。 今日已经休朝,江泞絮没有穿那厚重的帝王冕服,指一身素白的纱裙穿着,脑袋上也只别了一只白玉簪。 雪发,素衣,江泞絮给人的感觉,就像冰雪一样冷。 玄阳子收了剑站在来裴季白不远处,从台阶上的江泞絮道:“吵到了陛下是微臣的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