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玄原以为谢衡之是清醒了,为了去见沈听晚。
可待顾玄匆匆赶到将军府时,却并未看到意料之中的身影。 神情悲恸的迟靖躬身一礼:“臣代听晚多谢陛下敕封!” 顾玄心内焦急,却仍安抚道:“迟卿不必多礼,可有看见阿樾?” 迟靖眼中划过一抹幽深,面上却仍是恭敬地道:“不曾!” 一旁,来为沈听晚守灵的好友夏英眼眶通红地愤愤道:“他谢衡之做出那种事,如何还有脸来见阿音?” 说完像是突然想起那是皇上最宠爱的幼弟,连忙请罪。 顾玄摆摆手,犹豫再三,还是将谢衡之醒来所言告诉了迟靖。 迟靖露出一丝惊诧,夏英也是神情半信半疑。 这时,前来吊唁的林邺听闻,思索片刻后轻声提醒:“陛下何不去镇国寺看看?” 顾玄倏然醒神。 待一行人匆匆赶到镇国寺,果然看见了站在大殿前的谢衡之。 只见他正神色平静地对住持道:“住持莫要诓我,你转告沈听晚,若她一日不出来,我便在这殿中等她一日。”3 众人方要上前,便看见住持长叹一口气,递给谢衡之一个盒子。 “王爷,这是骁晚将军临行前寄存在我寺中之物,她说若她平安归来便亲自来取,若她回不来,便交给第一个来这寺中寻她之人。” 谢衡之一脸漠然地接过那盒子,再次扬声强调:“我要见沈听晚,我有话要问她?” 迟靖等人见状对视一眼,这才信了顾玄的话,却又仍觉得不可思议。 谢衡之不是对沈听晚厌恶入骨吗? 现在这又是作何? 住持眼含慈悲,声若梵音:“王爷,莫要自欺欺人,你想知道什么,何不打开这盒子看看?” 对峙许久,谢衡之终于眼眸微垂,抬手将那盒子打开。 里面只放了一枚玉佩和两封信。 一份写着吾兄亲启,另一封则是写着吾爱阿樾。 谢衡之在看见那枚玉佩的瞬间,淡漠神情终于起了变化。 皇帝顾玄也是一愣:“这潜龙玉佩,阿樾你不是在澜沧关之战中落于西南密林了吗?怎么会在此?” 夏英凝神观察半晌,失声道:“这玉佩是五年前出现在阿音手上的,因为看上去是皇家之物,所以我记得,她说是与心上人定情之物。” “迟大哥,你还记不记得,五年前,阿音违抗军令消失一月不知去了何处,再出现时一身伤痕,手上便拿着这东西。” 迟靖眼眶湿润,哑声道:“怎会不记得,那次如何问她都不说,为此生生受了五十军棍,几乎去了半条命。” 他是沈听晚的哥哥,却也是元帅,军中违令者必罚。 那棍子打在阿音身上,却痛在他这个哥哥心上。 迟靖摇头自语,看向谢衡之的眼中带上怨怼:“原来竟是为了你!早知如此,我当初便不该带她进京,她便不会为了你执念成魔。” 听着他们的话,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谢衡之心中,他紧握着那枚玉佩一脸不可置信。 “五年前,沈听晚去过西南?” 他不敢再深想,连忙打开沈听晚给他的那封信。 待看完,谢衡之深沉的眼眸里溢出许多无法辨别的情绪。 良久,他蓦地发出疯狂的大笑:“哈哈哈,原来,一切都是错的,全都是错的……” 无数血一样的泪珠从谢衡之颊边流下,他神色是极致的疯狂,又透出几许茫然。 半晌,他又止住笑自言自语,咬牙切齿道:“沈听晚,既是你在密林救的我,你当初为何不说?为何让秦子依出现?” |